第33章你叫小芳吧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廣娃子叫醒了。
“么哥,快起來,要吃早飯了。”睜開惺忪的眼睛,只見廣娃子站在床邊,嘻嘻的孩子般單純的笑着。
起床后,我拿着毛巾臉盆牙刷缸子,到廚房間去打水洗漱。
廚房間,炒菜的女子還在大鐵鍋里翻炒着大白菜,有人就端着盛好米飯的大瓷碗,站在灶台邊望着鍋里的菜在等待了。
待清洗完畢后,復又回到廚房,大鐵盆的米飯和炒菜所剩不多了。
“么哥,以後吃飯來早點,礦上人多,再多的飯菜都剩不了多少。”做飯的女子邊沖我無奈的說,邊拿了個碗,把大盆里剩下的飯菜盛在裏面。
她又拿了雙筷子,連同碗遞給了我后,就忙着收拾炊具。
“夠了,夠吃了。”端着大半碗飯菜,我連連說著。
邊吃着,邊看着眼前這個高挑的女子。
她頂多也就二十歲左右,穿着方格長袖襯衣,灰白長褲,一雙粉色的塑料涼鞋。
雖然長的說不上漂亮,但有一種樸素誠實的美。
“你叫什麼名字呢?”我邊吃着飯,邊問她。
“我叫何小粉,他們都叫我粉女子。”她有些靦腆的答道。
“你離大嫂娘家遠嗎?”
“不遠,一個生產隊的。我和她的妹妹小芬是小學的同學。”
“哦!這礦上的人是哪兒的呢?”我又問小粉。
“他們都是我們附近村裏的人。有些還是大姐的親戚。這些都是大哥把我們叫出來的。”小粉邊洗刷邊說,“同你睡在一個屋的叫廣娃子,是大姐的姨表弟;那個大高個子的女的,叫何英,是大姐的堂姐;大姐的妹妹小芬,你應該認識的?”
“那個小圓臉的女子也是大姐的親戚嗎?”其實大姐的小妹,我還真沒見過,要不是小粉說起我都還不知道。突又記起昨夜裏見着一個活潑的女子問道。
“不是的,她家離我們很遠,是另一個鄉的。叫芳女子。”小粉說。
中午時分,火熱的陽光普照着整座大山。
小石頭房子裏酷熱難耐,我來到隔壁的大哥房間,坐在床沿邊,擰開了床頭的小風扇。
正享受着小風扇送出的陣陣涼風,兩個小妹相互拉着手進來了。
坐在床沿的我,趕緊朝里挪了挪。
屋子很小,一張床就差不多佔據了整個空間,只有床前僅供一人行走的過道。
她倆沒有坐下來,就站在床邊的門口處,一個把手搭在另一個的肩上,都紅着臉蛋兒笑笑的看着我。
“你倆沒有上班嗎?”我被兩個小妹看得怪不好意思,趕緊找了個話題笑着說。
“我們都上夜班的,么哥。”長着秀氣的小圓臉的女子嬌滴滴的說。
“你叫小芳吧?”為了確定小粉說的,我特意的問。
“對頭,么哥你咋知道呢?”小芳顯得很激動的說。
“我會算的。”我挑逗她倆。
“呵呵呵。”兩個小妹都銀鈴的笑着。
“那你算算她叫什麼名字呢?”小芳望了一眼把手伏在她肩頭的小妹。
我故意掐了掐了手指,裝着神秘地說:“你叫小芬,是大姐的么妹兒。”
“哎喲,么哥算的真准。”兩個小妹妹笑的更加燦爛。
要不是小粉提前告訴了我,其實我哪兒知道呢?小芬和大嫂雖然是一母所生的親姊妹,長樣兒迥然不同。大嫂生的小巧秀氣,小芬則長的高大些粗壯些。要不是有人介紹,很難看出來她們是倆妲妹。
“去年五月,你老爹的生日,我和娘來你家給他老祝壽,你哥哥我都見到了,咋沒有見着你呢?”我忽然記起去年的事兒,好奇的問她。
“哦,我那時還在學校讀書。因快升學考試了,老師抓的緊,我請假老師沒有給批。”小芬有些遺憾的說。
接下來,兩個小妹在閑聊中,給我講述了這平頂山上好多的,讓我驚奇異常並且前所未聞的事情。
她倆說,在這方圓大山裏的礦場上,隱匿着跑黑道的人。他們從不幹活,三五成群的在大山中到處亂竄。
他們身上帶着菜刀,很是兇狠,在晚上和僻靜的地方,幹着搶劫和欺詐人的惡事。
有人到山下的鎮上去買東西回來,在山中的路上若是碰到了他們,那就遭殃了。他們見啥就搶啥。即使是麵條也給搶去。倘若身上的衣服看着可以,他們也會給扒了去。
“在半個月前,我的何遠二叔去山下買點生活用品,在回礦上的路途中,被三個男人搶了東西,連手上戴的那塊結婚時買的手錶,也給奪了去。”小芬忿忿的說,“過後,大哥就不準哪個私自到處亂跑。要辦什麼事,大家一道下山去!”
“么哥,你的運氣還好,昨天來的路上沒有遇見那些壞傢伙。”小芳面若桃花的對我說。
“遇到了,被我三拳兩腳打跑了的。”我用手比劃着做英雄狀說。
“嘻嘻嘻。”兩個小妹抱着胸脯愉悅的笑起來。
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心裏想着:若真是在山道間碰到了三五個惡賊,我真的不能倖免了。這屋內掛着的幾件好衣服,和這半年來辛辛苦苦,掙來的兩千來塊錢早就不屬於我了!
傍晚時分,吃過晚飯,待井下的人下班上來,大哥安排我和三哥、一個瘦小子叫五娃子的和小芬到井下去接班。
換了大哥給我拿來的舊衣服,戴上安全帽,我們四人進了懸挂在井口的礦斗里,小芳一松操作手把,就兩三秒后,就把我們安全的墜到了井底。
因為我在煤礦幹了近一個月,上上下下的,也算輕車熟路了,坐這般的礦斗也沒有驚恐和刺激的感覺了。
到了井下,感覺鐵礦井同煤礦井大不一樣。
煤窯井下到處支撐着一排排的圓木,巷道是低矮而漆黑陰森的,下去的人頭上都戴着頂礦燈帽。
而到了這口鐵礦井下,井口就有燈泡射照着光輝,使得礦道內很是明亮。
過了一段窄窄的幾百米的礦道,前面豁然開朗出一個不小的空間:說像一個大大的客廳,更像一個幾千人的大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