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池吟被自己腦中的想法嚇到了,因為她從未想過這些問題,或者說,從未懷疑過,當初的相關負責人說的話,也沒有懷疑過,骨灰盒裏的骨灰。
霎時間,池吟臉色發白...她好像,發現了什麼。
池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自幼她就知道,父母只是普通的經商人家,如果真的有背後黑手,也沒有必要大動干戈讓父母的飛機墜機,更何況,上面還有不少無辜乘客。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裏面滿滿都是以前13歲的她,看不到的細節崩壞,池吟仔細回想了當初得知父母墜機的細節始末。
為什麼飛機墜機那麼大的事,卻沒有上新聞,根本不是因為年紀小不看新聞,就連學校的老師都沒有聽說過,當時還是池吟的舅舅帶着年幼的她去辦理的父母註銷戶口,以及和學校老師說明情況。
自那之後,舅舅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且,這個舅舅,池吟小時候父母也不經常和他聯繫,甚至好幾年都不會見一面。
但是,這個舅舅是怎麼知道父母墜機身亡,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之前相關工作人員先是說沒有找到父母的屍體,然後沒過幾天就送回一個骨灰盒,說是經過舅舅同意,已經火化了,導致池吟根本就沒見到父母墜機后的屍體。
這裏有三個疑點,第一為什麼墜機這麼大的事沒有新聞?
第二,不怎麼熟悉的舅舅在第一時間出現。
第三,她沒見過父母的屍體,骨灰盒裏的骨灰是不是父母的?
池吟不相信,平時對她極其寵愛的父母,會放心她這個13歲的小女孩獨留世間,她不相信,父母會就這麼撒手人寰,沒有絲毫留戀。
一旦魂靈有所留戀,就會有遺願,有遺願就會徘徊人間,那麼疼愛她的父母,不可能就這麼毫無牽挂的離開。
而且,如果真的有幕後黑手,到底是圖什麼,身為經商人家的父母,手裏最值錢的就是那幾套房子了,可是這幾套房子現在完好的留在了池吟的手裏。
可如果是什麼大仇,一定要殺人的話,為什麼只有父母身亡,而她卻活得好好的,這也說不過去,她不相信,有哪個幕後黑手,會養虎為患。
重要的是,池吟擁有陰陽眼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屬於父母的靈魂,但是這些都沒有辦法去求證。
唯有,那個曾經極少聯繫的——舅舅。
他,或許是解開謎團的唯一突破口。
池吟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她要去找那個舅舅。不知道是因為曾經的池吟真的是年幼,所以完全看不懂這裏面的破綻。
還是因為現在池吟的靈力升級了,大腦也得到了開發,迫使她從記憶中發現了這些端倪。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她要搞清楚,這些破綻到底怎麼回事,父母的身亡是不是真的另有玄機。
有了目標的池吟,這幾天時間過得飛快。
白天將蛋交給儲時,就在學校樹蔭下,用手機搜索當年相關的信息,晚上將蛋接回來,在被窩裏翻找從前的相冊。
可這些,似乎都是無用功,池吟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甚至連舅舅的聯繫方式都沒有找到。
池吟,連自己舅舅叫什麼,都不知道,從哪裏去找,從哪裏開始找,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放學的池吟,站在儲時車旁,她腿上的石膏,在玄學靈力晉級的第二天,就麻煩儲時開車送她去醫院拆掉了。
雖然石膏拆掉了,但是齊老師說,剛拆石膏還是好好休息,所以這次軍訓,池吟一天訓練都沒有參加。
池吟最近的悶悶不樂,甚至面色凝重,儲時都看在眼裏,他沒有問,是因為他知道,如果她想說,她會主動開口。
“儲時...”池吟再也憋不住更咽,“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她想找到父母離世的真相,可是她連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
突如其來的啜泣聲,讓儲時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倏然收緊,嘴角微抿,慢慢的停下了車。
側頭看向那個吧嗒吧嗒掉眼淚的丫頭,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一直以來都是活潑開朗的模樣,不知道前些天發生了什麼,她開始變得默不作聲。
看着小丫頭哭成淚人,儲時想給當初的自己一拳,為什麼非要等她主動開口,早些問出來,早些幫她解決不行嗎?
“為什麼?”儲時遞給池吟一張紙巾,微蹙着眉頭,聲音卻是格外輕柔。
池吟接過儲時遞來的紙巾,看着上面的印花,一時有些猶豫。
儲時是看出池吟內心的猶豫,只抿了抿唇,說道:“很為難的話,就算了。”
“不..不是,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說,這些是我從前從沒有想到過的事情,所以我才覺得自己很沒用,為什麼現在才發現裏面的破綻。”
池吟捏緊手裏雪白的紙巾,手指尖用力的收緊,讓指節有些泛紅。睫毛上掛着的淚珠,在夕陽橘紅色的晚霞下,如同一粒粒星光點綴在那捲翹的睫毛上。
儲時看着她淚珠懸挂在粉嫩的眼角上,眸色微暗,伸手為她擦去那顆淚珠,沉聲安慰,“現在的你也才16歲,幾年前年紀就更小了,這不怪你。”
儲時依舊是很紳士,規規矩矩的擦乾那滴淚珠后,就收回了手,直視池吟的眼眸,“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男人語氣堅定,表情認真,眸中的倒影讓池吟選擇相信他。
“所以你覺得,父母的死有蹊蹺?”聽完來龍去脈,儲時看向副駕駛位上,才停下更咽不久的池吟,語氣里皆是凝重。
儲時也算是搞明白了,為什麼池吟這些天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也是現在才知道,池吟的父母在幾年前就離世,現在就剩下她一個人獨活。
當初他給丫頭算卦的時候,確實算出了她父母是意外身亡,但裏面的其他元素,可是和飛機墜機沾不上邊。
儲時再次遞給池吟一張紙巾,示意她眼角的淚珠還掛在上面。
接過紙巾,擦乾眼角上那滴淚珠,池吟垂下眼眸,將視線放在那隻帶着戒指的尾指上,似乎只有看着那個鑲嵌着紫色晶石的戒指,才能讓她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