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
這時一直沉默的長史突然說道：”刺史大人，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刺史眉頭一跳，笑道：”哈哈，有何不可。“
”北境之亂頗為可疑“，長史頓了頓，在刺史和蕭全的臉上看了又看，又道，”我北境各地皆有大軍守備，燕都也屢屢派遣先天和築基供奉往來查察守備問題。然而，此次數十萬異類席捲北境，我們在事發之時竟絲毫不知，此為疑點一。疑點二則是，我北境鎮邊軍邊防極其嚴密，若是有數十萬異類從邊境穿過這定然不可能。而且據前方戰報顯示，這些異類幾乎是是同時出現，各個城池完全沒有反應時間。至於疑點三，北境十四城中，十三城被圍困，唯有我出雲城，沒有半點風波，這實在可疑。“
刺史聞言眉頭緊蹙，沉默不語。
蕭全看了一眼長史，眼神中充滿詫異，又朝着刺史道:”大人，下官還有一個疑點。我有一個至交好友，乃武王親子，他今日才來見過我。您知道，如他這般權貴子弟出行，必然會有強者守護巡查，如果感知到危險是絕對不會以身犯險的。而他卻來了，這說明出雲城沒有問題，而這便是最大的問題。既然沒有外敵入侵，那我便有理由懷疑城內有內鬼作祟。畢竟整個北境都是是非之地，而我地處膏腴之地的出雲城卻風平浪靜，這實在可疑。“
”那依你們之言，此事該如何處置。刺史問道。
長史和蕭全相視一看，異口同聲道：“查！”
“從何查起呢？”
“自然是從往來的商旅開始查。”長史毫不猶豫的說。
“為何。”
蕭全道：“能夠將數十萬大軍偷偷運送至我北境內地，必然不是常規手段，我猜想應該是巨型傳送陣，而且不止一座。搭建這類傳送陣耗費的材料不是個小數目，恐怕得有數百萬噸。而要將如此多的材料運到北境各地，則必然經由我出雲城的龐大轉運能力，只要嚴查往來商旅，特別是走水路來的，想來會有所收穫。”
“既然如此，你們便着手操辦吧。”刺史聞言，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領命，即刻離開。
……
出雲城，轉運司衙門倉庫，漆黑一片。
而在倉庫後方的一間廂房內，不時會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有時還帶着人低聲的謾罵。
房中沒有光亮，伸手不見五指，若是有人在此，也只能看到幾個隱隱綽綽的身影。
“狸貓，那些物資都到位了嗎？”其中有一人，渾身隱匿在黑暗之中厲聲問道。
那個叫狸貓的人，聞言有些顫抖的說：“怒蛟大人，數量太過龐大了，且城裏突然下令宵禁，城內各個要地的禁制大開，現在恐怕無法送出去。”
“什麼？該死，你可知這批東西送不出去，你我要迎來什麼。壞了上面的大計，你有十條命都不夠死，還不快去送。”黑暗中的人影氣急敗壞。
“是是是。可是，大人，我等沒有通行令，恐怕剛一出這轉運司衙門，我們就被抓住了。”狸貓回答道。
黑影詭異一笑，說：”嗬嗬嗬，放心去做，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三日之內一定要送到，記住小心行事，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屬下明白！“所有人立刻躬身應和道。
……
蕭全和長史聯袂離開，同行至刺史府門口。蕭全突然發問：”早就聽聞姚大人思維迅捷，判斷準確，是刺史大人的得力臂助，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聽說您當年參加科考，文科排在二十來名，而武略則是第一，直接被宰相大人青睞，收為弟子，厲害厲害。”
長史姚義眼神中清光一閃，笑着說：“秦統領半隱后，我一直認為燕都會直接調來一位先天供奉接任，誰知卻是你，並且還是秦統領極力推薦的。我起初認為你不過一介愚頑武夫，空有匹夫之勇。誰知你今日之語讓我不得不改變這一印象。況且你長相不俗，不愧是昔日名動燕都的美男子。出雲城有你，不錯。”
“哈哈哈，你我就別再相互吹捧了，還是正事要緊。”蕭全頓時感覺自己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一涼，但還是哈哈大笑道。
姚義說：“嗯，我能感到，你修為不凡，想必是有所依仗。但我看這北境的風波恐怕不是幾個築基期的內鬼折騰的起來的，應該有更大的人物在有所謀划。那樣怕是要金丹老祖、武道宗師亦或是書院的大儒出世方可定鼎乾坤，一掃北境之亂。”
“姚大人何必如此悲觀，上面的事自然有上面的人操心，我們只辦眼前的事。我最近採氣有所得，隱隱有突破的徵兆，恐怕諸多事項要您多多費心了。”蕭全勸慰道。
姚義聞言大喜，說：”若是你能突破築基，那我們的勝算便又大了一分，你快去修鍊，我來幫你操辦這些事。“
”既然如此，那蕭某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蕭全運轉內息，迅捷遠去。
長史一直看着蕭全離去的方向，直到蕭全遠去這才收回視線離開。
這時天空中一隻飛梭在極速遠去，而方向則是燕都所在。
……
離開刺史府後，蕭全一路狂奔，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不一會兒就立身在一座龐大的營地前。
蕭全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不時有士兵見到他向他行禮。沿途的火盆里火光熊熊，照得他暖洋洋的，然而他的內心卻是一片寒冷，直到進入他的專屬營帳，他才回過神來。
這時他的親隨前來稟告。
”大人，統領大人已經出城了，剩下的弟兄和城門守軍共3218人供您調遣。“那人恭敬的說。
蕭全聽到后說：“一切事宜由長史大人決定。”說完就示意他下去。
那人恭敬退去。
”小子，是時候離開此地了，仙道貴生。你可知這燕國只是一彈丸小地，不值得你如此不計生死。修道之人要斬斷凡塵，你又何必自尋死路呢！“蒼老的聲音響起，赫然是銅鏡中的清虛道人。
蕭全聞言臉色一黯，說：”前輩，我不是您這樣的仙道高人，還沒辦法捨得放下數百萬人的生死。對您而言，仙道高妙，俗世不能阻礙道途。而對我來說，自從我的家沒了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家。若是其他人身死，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這裏是我的家，我要守護好這裏。“
”唉，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相勸。不過提醒你一句，此次你們這個所謂的北境之亂有仙魔宗門插手的影子，你最好小心行事。我知道你福緣深厚，氣運不凡。但凡事總有例外。若是有高階強者隔空鬥法，你怕是死無全屍，還是早早脫身為妙啊，貧道言盡於此。“
”前輩說的話，晚輩記住了，不過我記得用符籙封禁了這件法器，您為何還能出來。“蕭全問道。
”這有什麼，你不過是剛剛踏入修仙界的一個小輩，豈知元嬰修士的滔天威能，莫說區區一道符籙，就是金丹修士在我眼前，貧道也能揮手間將他化為齏粉。“清虛道人傲然一笑，說。
”可你現在卻在我的手中。”
“哼，你有寶物庇佑，算不得數。”清虛道人冷哼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