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爐邊談話
夕陽的餘光還在山頂，它慢慢爬俯着，留戀地從山上滑下。楊平兩人卻好運的找到了一座廢棄的廟宇，殘破的門板斜斜地掛在門框上。推開門，裏面的神像已經倒塌大半，走進廟內，香爐滾到在牆角，蜘蛛網的白絲稀稀疏疏地掛着，廟宇中間的地面卻只有淡淡的灰塵，屋頂沒有殘破的洞，可是窗戶已經丟失，被一塊長長的木板斜斜地擋着，露出的上半部分還透着夕陽的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腐朽氣息。
“看得出來，這裏有路人收拾過啊。”錢多多牽着馬走進來。楊平跟在後面，將馬匹拴在廟宇的一角。餵了馬兒一些水，楊平對錢多多說道：“我去找些草料，你去撿些柴火。”
“為什麼，那邊不是有些嗎？”錢多多指着遠處的另一邊牆角，那裏靠着明顯是之前的路人撿來的柴火。
“我們還是要撿的，那裏的柴火明顯不夠。”楊平抽出匕首，打算靠它割些草料來，路過錢多多，踢了他一下，催促着他趕快出發。錢多多明顯不樂意的，但還是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跟上楊平。
······
夜幕降臨，廟宇內跳動的火光驅散着外面的黑暗，火堆旁的兩個人，一個在閱讀，一個在擦拭着手中的劍。錢多多抬頭看了楊平一眼，喝了一口水道：“對了，我昨天晚上不是說了嗎，要為你念書，你要不要聽聽？”
楊平擦劍的手頓了頓，還是沉默的點點頭。
錢多多像是知道楊平的不情願，笑着說道：“別那麼不情願，讀書是件好事，你不會打算做一輩子的莽漢吧。”
楊平對着錢多多張了張口，還是說道：“那你講吧。”
錢多多放下書，說道：“首先，咱先認識一下這個世界。我們這片大陸，名叫蒼岳大陸，東邊和南邊臨近一片海洋，西部和北部接壤着漫漫黃沙，沒人知道海的那邊和黃沙那邊有什麼，去探索的人都沒再回來，回來的人都說漫漫毫無邊際，彷彿就我們一片大陸，可是上古神話中有提到過，這世界有好多片大陸，不止蒼岳大陸一片······”
“喝，神話？神話里還說有天上飛來飛去的仙人，口吐火焰的野獸呢。”
“你別打岔，我都不知道說到哪了。接着是蒼岳大陸的中間有一座神山，它高聳的與天相接，不管你是在最南邊的海上還是北邊的黃沙中，只要在這片土地上，往大陸的中間看，你就能看到。”
“真的？我還以為就我們走的這段路上會看到那山，沒想到隨便那裏都可以看到那山。”
“對的，這座山就叫天山，天山就佔了大陸的六成左右，相傳天山山頂有一片天池，那裏住着真正的仙人。天山蔓延着三條高聳的山脈，大體的將大陸分為三部分，分為北原、東原和西荒，北原地勢很高，常年冰雪覆蓋，但是地勢平坦，普通人走上去往往胸悶氣短，很難活下來，真不知道那些北匈怎麼活下來的。西荒地勢則較低，不過那裏山脈較多，幾乎沒有種田的地方。而東原呢，就是我們梁朝所在的地方，地勢低，沒多少山峰，耕田多，所以引得北匈和西荒的蠻子常年攻打我們的地盤。天山上發源了四條江河，其中兩條封河、滄江流進我們梁朝，另外兩條斐河和懸江則向西從西荒流進漫漫黃沙。
“我們梁朝由諸侯國組成，可以分為周、武、北、越、湯五個大的諸侯國和零零散散多個小諸侯國。梁朝中間區域是梁朝的華都，周圍一片是華都治理的。因為東原很大，幾乎佔了剩下大陸的一半左右，梁朝的國土也很大，當然不是所有東原都是梁朝的，但大部分都屬於梁朝或向梁朝稱臣的國家。
“封河以北，近乎三分之一的國土大部分是諸侯國北國的，也就一個肖國還算大，不過對北國來說就是芝麻大小。同時，北國是五大諸侯國中最強的，國土最大的，常年防守通往北原的關口岳紅關，防止北匈再次侵犯。
“封河以南，滄江以北，約有五分之三的土地面積，這裏是諸侯國最多的地方。臨近天山腳底的是湯國，它是當初皇族歸順於梁朝先帝的，先帝未過多為難湯國，只是削了湯國皇室的王位，從湯國中分出去兩個諸侯國給自己的功臣。中間區域是梁朝華都，靠海的地方則是越國，越國是離華都最近的大諸侯國，也是五大諸侯國中最弱的。
“滄江到了中下游突然分成兩條，一條仍然叫滄江，向東流入大海，一條往南，稱為汀河，匯入南邊的海洋，中間分割成的小土地，就是周國，史記那裏是梁朝最後打下的江山，被分給了先帝最愛的孩子。
“滄江以南，汀河以西就是武國了，旁邊有兩個小諸侯國，我想想都覺得會被武國吞併。武國是僅次於北國的諸侯國，它防守着西荒的入侵，為南邊鎮守國門。據說武國的先祖是梁朝開國最大的功臣。”
錢多多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拿起旁邊的水壺就猛灌幾口。楊平依然沉浸在錢多多的話語中，以前從沒有人這麼詳細地為他講述這些事，一時聽到，只覺得振聾發聵，渾身酥酥麻麻的，頭一次這麼了解世界。
“怎麼樣，清楚了嗎？”
楊平抬頭問道：“什麼叫‘防止北匈再次侵犯’，北匈入侵過我們梁朝嗎？”
“對的，北匈曾經在梁朝開國之時入侵了北邊，那時先帝在南邊攻打江山，無力北顧，使得當時北邊一片狼煙，屍橫遍野，血流漂杵。先帝大皇子領了當時護衛華都的幾千人，一路北上抗擊北匈，發現那裏赤地千里，幾乎荒無人煙，當時大皇子等人怒髮衝冠，神勇的將北匈趕回北原，可惜沒殺掉當時的敵首。之後一直駐守北邊，連當時先帝的傳位都沒要，說自己誓殺盡北匈，還把當時的岳樓關改為現在的岳紅關。先帝感念其壯志，將北邊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封給他，這就是北國的由來。”
楊平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書上記得？”
“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