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戴天理攜女歸家鄉 戴瀚庭大鬧麗正門

話說民國二年河北承德三道牌樓街道。走過來一個丈高的漢子。這漢子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這原因嘛。就出在他這身打扮上。看那漢子怎生打扮。頭上戴破帽。身穿破補丁。短袖襖。往臉上看。臉上的漬泥都生出多長去。一直掛到鬍子上。您別看這樣，這條大漢。兩眼有神爍爍放光。最特殊的。他手中。還拿着一條傢伙呢。似棍非棍，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在他的背後。馱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這小姑娘啊漂亮極了。柳眉杏眼。櫻桃唇頭上還扎着兩個小辮兒。別提多招人喜歡了，那位要問了。這大漢是誰呀？唉，這大漢呀。說起來也是名門之後將門的虎子啊。他的父親。乃是大清朝。光緒皇帝駕下官拜四品帶刀御前護衛。后官封。避暑山莊侍衛總管。姓戴名叫戴翰霆。這大漢就是他的公子叫戴天理。這戴天理可了不起。那位說了他怎麼就師了不起了？別著急聽說書的慢慢道來：原來呀。戴天理。生於一八八零年。從小跟他爹習文練武。到了八歲上。又拜承德街里老郭隱士郭大鞭子為師。他們一共師兄弟二人他二師弟姓那叫那圖魯。是承德街里宏盛大藥房掌柜的那平山之子。兩個人跟隨師傅郭大鞭子。習學武藝熟去寒來一轉眼就學了十一年這一天。老師傅郭大鞭子。叫過兩個徒弟。說到道：天理你們哥倆過來。為師的有事兒跟你們說戴天理和那圖魯。慌忙答應一聲。哎師傅。我們馬上過去。不大一會兒。就見堂屋門帘兒一挑。戴天理和那圖魯走了進來跪在老爺子身旁說道：師傅，您老人家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兒嗎？老爺子朝下看了看。說道：徒兒們吶，你們跟着我也學了十一年的本事了。料想在江湖上行走也沒有什麼大礙了。為師的我想。讓你們出徒。望你們今後。在江湖上多行仗義之士事少發不義之財！今日為師設宴，為你們出徒祝賀。在你們出徒之前。為師的要囑咐你們幾句話。你們千萬要牢記！如今國政日非。朝廷昏庸無道。又有黑疙瘩橫行你二人且記住出去之後。誰要是以。誰要是沾染黑疙瘩。小心為師的廢了他的武功第二件事。無論發生什麼你們師兄師弟絕對不能反目。除非是你們中間有一人做了叛國投敵的勾當。你們懂了嗎？師兄第二人齊道：是謹遵師傅教誨。就這樣。師兄弟二人各自收拾東西。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家一呆就是三個月這一天也該着有事兒。戴天理一大早就出門了。先去澡堂子裏燙了個澡。然後就在街上瞎逛走到。走到麗正門的時候。看到那裏圍了好多人。他便擠進人群，定睛一看。就見場子中央。站着倆洋人。一個通事正在那兒白話。就見那通事說道：老少爺們們。快來看快來瞧啊。現有。西洋煙草公司。兩位洋大人。在此地販賣上好的煙土啊。快來看哪。在天裏聽到這裏怒火中燒。心裏想：好你個該死的洋鬼子。早就聽說你們在全國各地販黑疙瘩，坑害我們中國人。。讓爺爺我碰上了。爺爺我非教訓教訓你們不可。想到這兒撥開人群。扯開嗓子就喊。哎孫子。你喊什麼呢？這麼起勁兒啊。那位通事一看吶。直着脖子就過來了。說道：我說你是幹什麼的？洋大人在這兒擺攤兒。賣香煙你也管。你管得着嗎？戴天理說道：哎孫子。這洋鬼子是你爹是你媽呀？你就給他這麼賣命。你就不怕老祖宗半夜回來收了你。那通事道：哎，你這。你怎麼罵人呢？戴天理說道：我今天不光罵你我還打你呢。說到這兒。戴天理掄拳。就朝那個通事的面門打去。就聽見啪噗。圍觀的人再一看好傢夥。腦袋都打到腔子裏邊兒去了。這下可亂了套了。兩個洋人剛想過來戴天理從衣服里抽出兩枚飛鏢甩手就飛了出去就聽噗噗兩聲兩個洋鬼子頓時絕氣身亡。把圍觀的人嚇得四散奔逃。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拍了拍戴天理的膀子說：戴家大少爺。你可給你們家惹禍了。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戴天理這會兒才回過神兒來。想道：對呀，我得趕緊跑啊。可我跑了，這一大家子人怎麼辦呢？唉，管不了這許多了。先出去一陣子，避避風頭。等風頭過了我再回來。可。可我走了素芝怎麼辦呢？不行，我得跟她說說。那位說了說書的你說的這素芝是誰呀？這素芝啊。是哪家的大小姐。閨名叫那素芝。和戴天理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本來說他出徒了。就成親的。沒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閑言少敘，書歸正文。戴天理想到這兒一轉身。剛想往大藥房方向跑。就見身後站着一位小姐打扮的姑娘戴天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素芝。又驚又喜。剛想開口說話。那素芝說到道：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把。趕快跑。家裏有我。我會去你家報信兒的。你快跑吧戴天理。說道：哎好。素芝。你等着我。等我回來一定娶你說完。扭頭就出了承德這一走。就是十三年。期間他到過北京參加過義和團。和杆子幫的大杆子候全。打過八國聯軍後來侯全被八國聯軍包圍命喪重圍。臨終之時把杆子幫聖物。打狗棍交到了。戴天理的手裏。後來。戴天理又巧遇我納悶懂嗎？國民黨人方夢橋。二人意氣相投。結為異姓兄弟。因方夢橋要去刺殺恭親王奕匡。便把四個月大的女兒方若冰。交給了戴天理撫養。並說道：兄弟啊。此次刺殺定是有死無生了。我為民主而死死不足惜。只是我這閨女。實在讓我放心不下呀。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姑娘以後就是你的姑娘了。一定要替我教她成人拜託了！當晚方夢橋。夜入王府，刺殺不成被獲遭擒挺刑不過軟了骨頭。做了清廷的走狗。到了後文書。又做了熱河省的省長。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這是后話，咱暫且不提。接上開書的這個茬兒。話說。戴天理。帶着。養女戴若冰。回到承德。在街上。看見一個佈告。佈告上寫着幾句打油詩。只見上寫：一條滿洲辮子，二百餘年受累，三朝兩頭梳理，四季衣衫油膩，伍軍新近發起，陸續剪除臀尾，七發不用添麻，八月武昌起義。九九歸願剪脫，十分稱心如意。

戴天理看了看。對背上的若冰說道：閨女，這上邊兒的字認得全不？戴若冰。用小手指了指。試着讀道：一條…滿洲…辮子……二百……戴天理笑了笑說道：哈哈哈哈。我閨女真棒。還能認識幾個字兒告訴爹。戴若冰嘿嘿笑道：嘿嘿嘿，爹。前面兩個字我不認識。前面的兩個字是什麼呢？戴天理。看了看。說道：哦，閨女啊。那兩個字啊念余年，戴若冰立即說道：後面那倆字兒我認識是受累。父女倆正說間。一個號召別人剪辮子的。官員。從他們身邊經過說道：呦。這小丫頭不錯嘛，認識這麼多字兒呢。

戴天理。問那個官員說道：大人。我向您打聽一下。剪個辮子多少銀子？那個官員瞟了戴天理一眼說道你這漢子是剛從。哪個山裡回來的吧？政府給你們。剪辮子不要錢。再有現在都民國了。民國了懂嗎？不興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往後見到官員啊什麼的都不必叫大人了。一抹笑意出現在戴天理的臉上其實啊。人家也不過三十齣頭這是這些年在外漂泊受的那罪呀就甭提了。再說了一個人還帶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那日子能好過嘛？所以他這臉兒啊。顯得就比別人老。比別人滄桑。但笑起來十分稚氣。戴天理正在往遠處觀望。就聽背上的戴若冰叫道：爹，我想吃餛飩戴天理答應一聲。哎好勒。爹這就帶你去吃去。說完大踏步。來到對面的餛飩攤兒近前說道：掌柜的。給我閨女。來碗餛飩。多放芫荽。小二一見來人了趕緊擦抹桌案說道。好勒您吶。一碗餛飩多放芫荽！戴天理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掌柜的。掌柜的笑了笑。說道：沒說的沒說的。接着。戴天理從布袋子裏邊兒。摸出兩個銅板。交給了掌柜的。又從兜里摸出了一把小梳子給小若冰梳起頭來一邊梳頭一邊對若冰說的道：閨女啊。待會兒我讓你叫爺爺你可得跪下。若冰應了一聲。嗯，我聽爹的。正說間。就聽得。旁邊小二叫道：餛飩上桌。小心點兒別燙着。戴天理。笑道：哈哈哈哈。好勒閨女啊。你先吃着爹去剪個辮子一會兒就回來啊戴若冰點了點頭。就悶頭在這吃起飯來。戴天理。回到理髮攤兒前。對理髮師傅說道：勞駕。請您幫我把辮子剪了吧。理髮師傅答應了一聲。說好勒您吶您坐好嘍。我呀這就給你剪辮子戴天理。又說道：嘿嘿嘿。麻煩您幫我收拾乾淨點兒。刮刮臉。十好幾年沒回來了等會兒我給我爹他老人家磕頭我怕他認不出我來，那剃頭的師傅說道：擎好吧您。在這承德街里，您可着人去打聽。哪一個刀功比得上我快手劉。戴天理笑道：哈哈哈哈。你這老哥很是有趣。好。我相信您的刀功。麻煩您快點兒。說完戴天理。往餛飩攤兒。那邊看了看。見閨女若冰。在那兒吃着餛飩。哎喲，那叫一個香啊戴天理心想。唉，我這一晃離家十三年了。不知老父如何！爹呀。孩兒不孝啊。讓你在家等了十三年。還好民國了。不然的話你我父子相見還不知道何年何月呢想到這兒。戴天理的心中就是一陣的酸楚啊。想着想着。忽然接頭一陣大亂。一名官員快步跑來。嘴裏嚷嚷着。國民政府執行公務。閑人閃開從身邊經過。戴天理抬頭一看只見那名官員鞋也跑丟了頭髮凌亂面色慌慌張張的跑着跑着可巧不巧。正趕上巡街的獨眼龍營長帶着三名警察和三名軍官從酒樓裏邊兒出來。報信的官員一看。頓時鬆了口氣。慌忙上前說道。俺類娘啊。龍營長啊恁快去看看吧。運文物的隊伍。在麗正門被戴大刀給劫了。還打傷俺們好多個兄弟。你可得。為俺們做主啊。不光如此。他還打傷了北京來送文物的官員。打傷了我們不算什麼。可傷了官員可是要掉腦袋的呀不光他掉腦袋。連我們都跟着受牽連吶。獨眼龍一聽就急了兩眼一瞪什麼？！這個戴大刀。早就應該槍斃！他身後跟着那幾個歪毛淘氣兒。一聽要槍斃人。立馬來了精神。都在背後起鬨，對，大哥說的對。像這樣的人就應該槍斃。獨眼龍把手一揮。朝身後嚷道：弟兄們。跟我去看看。說完急匆匆的向麗正門趕去。戴天理剛刮完臉。正準備走人。聞聽此言是大吃一驚。顧不得擦臉上的泡沫就起來了。他拉住報信的官員問道。你們說的戴大刀。是哪個。官員道：還有哪個？前朝四品帶刀護衛戴翰霆。這個老傢伙冥頑不靈。這個都民國了。還整天拎着個大刀。給皇帝老兒看大門兒呢。戴天理心想。壞了。哎喲。我的爹呀爹呀。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惹什麼事兒啊？你真是我親爹，得了。我呀，我還是看看我爹去吧想到這兒。他邁大步來到。餛飩攤前。拉起閨女就跑。一邊跑一邊說閨女一會兒就能見到爺爺了。到時候看我的眼色行事。小若冰拚命的點點頭爺兒倆。直奔麗正門前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