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遇見熟人

前錦衣衛在大張旗鼓地行動。

自毛二虎上位以來，應天府就被封鎖，開始了全城摸排。

他也不相信那個趙城具有神力，更不相信有人能夠短時間內屠殺幾十人。

至於隔空招來神物，神火藥、先進火器、神駒等等，更是無稽之談。

他與前任一樣，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這些鬼話。

古話說得好，世界上總是有一些固執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還有一些，哪怕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毛二虎顯然就是這樣的一類人。

當然，朱重八也是這類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問鼎天下，成為大明之主。

皇宮，御書房內。

“太子這幾日都在做什麼？為何荒廢朝政？”

朱重八看着堆積的奏摺，眉頭緊鎖，顯然很不高興。

“回陛下，殿下這幾日為了研讀那本妖書已經走火入魔，終日研讀，廢寢忘食，

太子妃求見多日而不得，還跑到皇後娘娘那訴苦；

上一次若不是為太史公求情，皇後娘娘也見不到太子……”

聽到皇帝問話，太監急忙回稟，他收了太子妃些許好處，總能不經意間提起太子妃呂氏。

朱標前後有過兩個太子妃，第一任是常氏，是開平王常遇春的長女。

相傳，常遇春與朱重八曾相約結為兒女親家，朱標和常氏可謂是從小就有着娃娃親的婚約。

在常遇春死後，朱重八並未遺忘這場婚約，於洪武四年（1371年）四月冊封常氏為皇太子妃。

此後常氏孕有兩子兩女，其中長子朱雄英於洪武七年（1374年）十月出生。

朱雄英還曾是趙城穿越前重點關注的人物之一。

趙城曾寄希望於通過皇長孫取得馬皇后的信任，也取得朱重八的不殺之恩。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曾經的策劃，大半都失去了意義。

話說回太子妃常氏，其在洪武十一年十一月生下次子朱允熥，並於當月薨逝，享壽二十四歲。

二十四歲，可以說是很年輕了。

在常氏死後，呂氏成為繼妃，其孩子朱允炆也成了嫡皇孫，在朱重八駕崩后成為了大明第二位皇帝。

話說朱標的兩位太子妃，兩人共同侍奉太子，但性格迥異。

常氏生性本分，沒什麼心思，比較單純，用現代話來說就是比較佛系。

可惜，死得比較早，兒子也夭折，丈夫也早亡，不然會是個仁慈的皇后和皇太后。

相比於常氏，呂氏就不同了。

此人頗有心機，能試探人心，處世八面玲瓏，當然了也有點手腕和能力，馬皇后和朱標都很喜愛她。

這不，三天不被朱標待見和寵幸，就跑到皇宮與婆婆訴苦了。

“妖書？”

朱重八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朱標獲得了一本神秘的書，但至於被稱為妖書嗎？

“可不是妖書嘛，太子雖愛好讀書，崇尚先賢，但也不曾為聖賢做到這般地步啊……”

言外之意就是妖書迷惑了太子，讓他做了出格的事。

“太不像話了，傳咱口諭叫他過來……”

朱重八很生氣，自那夜教訓兒子后，還以為他會有所領悟，卻不想竟然因為一本書荒廢朝政。

當真是，成何體統。

這天下讓他如何放心交給這樣一個不務正業的兒子？

朱重八是個工作狂，

廢了宰相后，幾乎國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親自過問。

這就導致了他的工作量，遠比以往的皇帝要多得多。

這還是在太子朱標的幫助下，極大減輕了工作量的緣故。

現在倒好，這太子竟然罷工了？

這不是要讓他老朱活活累死嘛？

朱重八在教訓兒子，前錦衣衛風風火火地追查趙城，鬧得滿城風雨。

倒是造成這一切的當事人，趙城趙公子，正在小姐姐的照顧下，在街道上散起了步。

這還是他穿越過來第一次逛街呢。

他見識過現代的商場，也經歷過大型集會，更見證了無數的繁華。

但看到大明時期的盛會，還滿有新鮮感，很多古代的玩意兒，那可是在現代早就絕跡了。

趙城自然感興趣啊！

“果然啊，這樸素的生活習性，真是刻在骨子裏的。”

趙城走得很慢，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也看着各種叫賣的小販，不由得感嘆。

現代生活節奏很快，但不少地方還保持着原始的生活習慣。

比如農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或者城市菜市場裏小販們賣菜的日常等。

都挺樸素的。

趙城在感慨，身邊小娘子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認識的人是娘子，不認識的還以為是貼身小侍女呢！

“相公，你在看什麼呢？”

她平時也逛街，但大多都是為了買菜，倒是偶爾會穿着男裝四處閑逛。

“看人間，看眾生，就是這普普通通的人間煙火氣，才是世間最絢爛的光景。”

趙城故作高深莫測，手裏拿着一柄扇子，嘿，還有種世外高人的既視感。

但他看着前方竄出來的一行人，連忙拉着小丫頭轉過去，做足了掂量商品的姿態。

“怎麼啦？”

章芬秀還有點疑惑，對於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小手這等出格的行為，她還是挺羞澀的。

但注意到趙城的臉色不對，也沒有掙扎。

“遇見熟人了……”

趙城聲音壓得很低，拉着章菇涼跨過人群，離開街道中央，更靠近商販。

希望，再來一次擦肩而過吧！

“熟人？”

小丫頭一瞬間也變得緊張兮兮起來，秦大哥能有什麼熟人？

官府的官差？或者通緝犯？

不管是什麼人，對於他們來說，最好都不要遇見。

“不用擔心，沒事的……”

趙城柔聲安慰着，也拉着她一點一點地跨過去，希望藉助人群的掩護，走到那隊人的身後去。

只可惜，害怕什麼就會遇見什麼。

趙城終究還是引起了這隊官差的注意。

“這位公子，看你體型好生熟悉……”

一柄帶着刀鞘的長刀靠在了趙城的肩膀上，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啪~”

刀鞘晃動，直接將趙城扒拉過來。

“？？？”

一隻耳的官差愣了一下，世間竟有如此男兒？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大抵就是這樣吧！

“敢問大人，攔下我倆有事嗎？”

趙城鬆開章菇涼的小手，對着陳希拱手問道。

這人，就是那夜緊追着趙城的陳希，他那隻耳朵，就是被趙城機關槍掃中，直接炸成了碎沫。

趙城自然認得陳希，他就是看到了陳希，才變得緊張，希望能避開他。

可惜，還是被發現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陳希認不得他，否則又難辦了。

他對生命具有敬畏之心，真不願意大開殺戒。

但如果自己生命受到威脅，那就沒辦法了。

只能取出神物，再殺出去唄！

“沒，沒事。”陳希愣了一下，看了趙城身邊的菇涼，還有種驚艷的感覺，

“就是看着公子背影與我朋友很像，就上來看一下……”

“朋友？”

章菇涼怯生生地躲在趙城背後，真的是朋友嗎？

“對，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不過他已經失蹤八天了。”

陳希咧開嘴很自然的說著，似乎真的是關係好到不得了的朋友一般。

“大哥，你有新發現嗎？”

陳力本走到了前面，但回頭髮現大哥停了下來，還以為有新發現了。

“欸，是你們倆？”

他來到陳希身邊，也看到了趙城兩人。

對於這對“青樓頭牌與窮酸書生”，陳力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畢竟，吃了狗糧，還是酸酸的狗糧！

“見過大人。”

趙城微微躬身，內心稍稍變得平靜下來，似乎陳希並沒有認出他來。

“秦公子春風滿面，看來章夫人照顧得不錯嘛~”

陳力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對這對狗男女可沒什麼好臉色。

那天摸排醫館線索，查到了章菇涼的小院，掀開那床被子，看到了趙城穿着難以啟齒的褻褲……

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嘛！

他差點去醫館看眼睛，擔心自己長了針眼。

“多謝大人稱讚……”

趙城眼不紅心不跳，還回了一個禮。

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走吧走吧，趕緊走吧……”

陳力嫌棄地揮揮手，像打發叫花子一樣。

趙城又拱了拱手，拉着小娘子走了。

……

“你認識他們？”

陳希看着趙城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但看了趙城的正臉，又沒有相似點。

而且他也重點打量了趙城走路的姿勢，幾乎沒有疑點。

那晚上的逃犯受傷不低，兩隻腿幾乎殘了。

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恢復這麼快。

陳希內心自嘲一笑，直嘆自己太過神經，每天看到那麼多背影相似的人，都會錯以為是趙城。

這也沒辦法，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沒睡過好覺，一閉眼就會回想到那天晚上。

那一晚上，趙城給他的陰影可不小，幾乎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不將趙城抓住，怎麼可能輕易釋懷。

“不算認識，他姓秦，是個窮學生，身邊的小娘子曾是鳳玉樓的頭牌秀娘，曾經有點名氣。

沒想到卻因為這樣一個小白臉從了良，

不過日子過得凄涼，前一段時間姓秦的生病四五天了，還是她去鳳玉樓借錢看病……”

陳力對趙城靠女人吃飯看病很是不齒，更對這等窮酸學生得美人青睞憤憤不平。

“生了四五天病？”

陳希微微皺眉，內心有種直覺，那姓秦的，似乎不簡單。

“據說半個月前感染風寒，拖了四五天才借錢看病，剛好那段時間嚴查，就被列入排查名單。

後面觀察了三四天，沒發現可疑就從二級觀察者里排除了……”

“風寒？”

陳希更覺得不對勁，眉頭皺得更深了。

“大哥，你覺得不對勁？”

發現陳希臉色不對，陳力身體一緊，小聲試探着，“要不，把他抓回來審問？”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后，陳希才緩緩說道：“審問到不必，派人繼續盯着。”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但多次的失誤，讓找錯人的成本和代價變得巨大，他職位算不得高，還沒那麼大權力。

……

遇見陳希，讓趙城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沒了閑逛的心思，和小丫頭一起回了家。

“不行，得找機會離開。”

但應天府被封鎖，以正規途徑，怕是出不去。

若他孑然一身，倒也輕鬆。

但走肯定是要帶着假娘子走的。

這可怎麼辦？

。

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