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殺出包圍圈，逃出應天府 第2章 斷頭飯
趙城還在思索如何走出監牢，儘可能躲避牢獄之災。
按照歷史記載，胡惟庸謀反被殺是在洪武十三年正月。
前後被牽連者三萬多人，直接被朱重八賜死。
此後，洪武大帝廢去丞相，罷免中書省，更定六部官秩，
同時武官也被改制，將大都督府改為中、左、右、前、后五軍都督府。
這也就是傳說中的五府六部，取代了丞相制度，也取代了大都督制度。
“雖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胡惟庸估計已經死了。
現在應該過了春節，在晚冬初春左右，
只是，不知道洪武大帝會何時開始審判、處決？”
趙城自顧自地推演，他身上雖穿着囚服，但傷勢並不多，也不嚴重。
說明他被抓來也沒多長時間，還沒有經過酷刑。
如此，也讓趙城更放心一點了。
朱重八再狠，總不會現在就殺了他吧！
何況，他趙城雖是南雄侯的小兒子，但和胡惟庸等人比起來，實在渺小得不行。
以趙城的身份，有沒有資格入洪武大帝之眼都還是個問題呢！
“欸，不對，按照斷斷續續的記憶，現在的確是洪武十三年，
我應該是因為胡惟庸兒子的原因被牽連，
但，我那個便宜父親，似乎還沒被查處，這是怎麼回事？”
趙城有點疑惑，隨着時間推移，他融合的記憶越來越多，
雖然還是斷斷續續，自己大腦也很難受，
但還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特別是他那個便宜父親南雄侯，如今似乎還在外帶兵打仗啊！
奇怪了！
不應該啊！
按照記憶，自己在應天府的家被抄了，
自己那些在京城的便宜姨娘們、親戚們，可都被抓了。
但趙城在模糊的火光下，卻是沒找到這些姨娘。
在想到古代男女間那麼多的規矩，趙城也就是釋然了。
可能是，分開關押吧！
趙城沒有深究，又一次復盤模擬自己的計劃。
現在基本確定了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他有大把的時間和操作空間。
只有搭上朱標的線，一切就步入正軌了。
但也就是這一瞬，房門大開的聲音傳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有人來了。”
趙城龜縮在牆角，透過灰暗的火光打量着牢房外的世界。
光線暗淡，他也看不清牢房大小，只覺得這裏關押的人不少，目光所及皆是牢房。
此刻，大量侍衛官兵湧入，各個都帶着火把，使得昏暗的牢房也變得光亮起來。
當然了，有火的炙熱，還帶來了不少暖氣。
這些官兵駐守在各個牢房門口，好似在等候。
趙城明白，正主還在後面。
這是，大晚上的開始審訊嗎？
“儀鸞司大人駕到~”
一位官兵高呼，在一群人的簇擁中，一位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男子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還有數十人，攜帶着大量的盒子，也不知是為何物。
趙城遠遠聞言，聽到儀鸞司，瞳孔皺縮起來。
這儀鸞司可與宋朝那管禮儀的官署不一樣，這是，錦衣衛的前身。
如果趙城沒記錯，洪武十五年，也就是後年，朱重八改儀鸞司為錦衣衛。
而錦衣衛權力極大，為皇帝監察天下。
說監察還好聽點，
說得不好聽，那就是為皇帝監視天下，尤其是監視軍政大臣。
在朱重八大開殺戒、卸磨殺驢之時，錦衣衛充當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什麼臟活累活都是他們來干。
殺了不少人，也抄了很多家，滅了大量族……
他們就是朱重八“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重要助手。
帶頭的官員掃了一眼各大牢房，這裏沒啥大人物，撈不了什麼油水。
或者說油水幾乎都被前面的人撈完了，他來晚了。
本來還想撈點，但想到頭領的警告，還是失去了撈油水的想法。
他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行動。
一時間，幾十個盒子被打開，大量食盒顯露出來。
隨着侍衛、士兵等的分發，這些食盒分配給了這座牢房裏的每一個人。
趙城也不例外。
畢竟不是家屬探監，他們也沒什麼家屬能夠探監了——食盒沒那麼好看。
但打開食盒，裏面的飯菜倒是不錯，至少賣相還行。
看着這些飯菜，一股不祥的預感湧入心頭，讓趙城獃滯在牆角，久久沒有反應。
這是，斷頭飯嗎？
“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要見我爹，我要見太子……”
一位同樣不安的犯人打翻了飯菜，向著那位頭領高呼，
似乎他還能見到他爹，還能見到太子朱標。
這位司大人，雖是大人，其實也算不上，只能算是儀鸞司的一個小頭目。
或許改成錦衣衛后，能有個副千戶的官職也說不定。
若是尋常時候，見到趙城這樣的小侯爺，也得點頭哈腰。
但今日不同往日。
他們這些人都是階下囚，隨便一個看守監獄的小斯，都不會給他們面子。
更何況是司大人呢！
不少人停下動作，時刻關注着牢房內的變化。
還有一些人，已經餓得不行，難以抵抗美食的誘惑，大快朵頤，無暇其他。
倒是有一些吃了幾口，但關注到外面的變化，恍然間大悟，蹲在一邊嘔吐。
“哼，不識好歹~”
司大人冷哼，又揮了揮手，官場氣息十足。
身邊狗腿很快反應過來，高聲喊道：
“諸位曾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家大人怕你們吃不習慣官家飯，
特意備足佳肴，格外盡情享用……”
“享用？哼，大半夜帶來美味佳肴，怎麼你們不先吃？”
“這怕不是斷頭飯吧！”
牢房裏不全是一無是處的二代，多少還是有點危機感的。
“別不識好歹，給你們吃你們就吃，哪有那麼多廢話！”
各大官兵大喝，想要武力鎮壓，讓任務早點結束。
“吃你**，你怎麼不吃？”
“我爺爺是胡惟庸胡宰相，你們也敢放肆？”
“……”
牢房一陣混亂，各種叫罵聲不斷。
趙城看着放進自己面前的佳肴，臉色陰晴不定。
這是斷頭飯嗎？
斷頭飯，這是要砍頭的人砍頭前吃的最後一頓飯，算得上是美味佳肴。
可他們這裏人不少，其他地方被關押的人更多。
怎麼可能全部被砍頭？
恐怕，全部走不去監獄啊！
這些飯菜，可能不是斷頭飯，而是斷頭本身吧！
趙城在推演，也在思索，在考慮後路。
如果朱重八真的要毒殺他們，那這和死刑立即執行有什麼區別？
大腦在超負荷運轉，不顧本就混亂不清的情況，想要找到一條解決方案。
“……”
司大人被吵得心煩意亂，上面吩咐的事，是讓他們做得乾淨利落點。
可如今這些傢伙這麼不配合，那沒辦法了，只能武力，讓他們配合。
“敬酒不吃吃罰酒！”
司大人很生氣，特別是看到那個最先打翻飯菜的刺頭，帶着數位手下走過去。
“哐當~”
房門被打開，那位勇士見狀，還想趁機衝出來。
可惜，他一個二代，還想在諸多官兵的眼下逃出去不成？
“啪~”
司大人抓住他，一巴掌扇過去，頓時眼冒金星。
這還不夠，司大人殘暴地拖着他，撬開他的嘴巴，將散落地下的飯菜，強行投餵給他。
“嘔~嘔~”
勇士自然是不配合的，但只能引來更多拳打腳踢。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這麼屈辱的死了，還是堅挺地拒不配合。
這一幕，惹怒了這位司大人。
他非常生氣，所幸不餵了，抽出腰間的長刀，直接砍下去。
“呃~“
“啊~”
驚悚地慘叫聲傳來，各位階下囚也隨着哆嗦。
“噗~”
數刀砍下去，血肉變得模糊，鮮血四溢，染紅了灰暗的牢房。
好漢雖還在哆嗦，但呼吸已經變得微弱，出氣多進氣少。
司大人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染血的長刀。
“非要早死！”
司大人長刀歸鞘，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安安靜靜躺着的仁兄，輕蔑地掃了一眼各大牢房。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所震懾。
哪怕是趙城，也獃獃地說不出話來。
太**血腥了！
哪怕他前不久還經歷過漂亮國顏色勢力火拚，但熱武器對視覺的衝擊，遠沒有這冷兵器來得猛烈。
“還有誰？”
司大人大喝一聲，諸多階下囚瑟瑟發抖，但還是存在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衝出去……”
“大家一起動手，沖~”
猛士們在吶喊，在呼喊，想要聚集一群勇士，一起來一場死裏逃生的冒險。
可惜，儘是一群烏合之眾。
司大人找到最跳的那個，打開房門給他機會跑出來，可也就是逃出牢房的那一瞬，一柄長刀刺穿了肚子。
白刀子一進一出之間，紅色的液體噴涌，腸子也流了一地。
隨後，又是數刀揮砍下來，直接被官兵們亂刀揮砍，不成人樣。
怕是黃泉路上遇見他爹，他爹也不敢認他了吧！
下屬在送想要早死的人上路，司大人則是坐在了一旁，冷漠地看着這一幕。
趙城大為震撼，內心拔涼拔涼的。
這個世界，未免太殘酷了！
要不，我還是不穿越了吧？
我想回家！
“你也想讓人伺候？”
幾位官兵注意到了趙城，這小侯爺怕不是嚇傻了吧？
“不用，不用……”
趙城連忙擺手，在諸位官兵的監視下，端起了那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吃的古代第一頓飯。
終於還是一點一點地送入嘴裏……
還挺聽話，像極了幼兒園裏的小孩子，老師說什麼就做什麼！
經過這一系列的變化，趙城如果還不知道這份飯菜有問題，那就真的活該去見地下的那個大哥了。
只是，沒看到高高在上的重八大哥，還有點遺憾。
遺憾之餘，還有些許仇恨！
剛穿越就遇見這等事，任誰都高興不起來，也不可能再奉重八為大哥了。
。
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