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脈之體
這一日，青風正在藏書閣看書，對面走來二人。青風抬頭看，發現是熊戈和玄螢兒，趕忙低下頭，將書卷高高舉起，擋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他們看到。
“這不是學堂的那個廢物么？”熊戈還是發現了青風，走到他面前故意挑釁的語氣問道。
青風沒理會他，繼續看書。玄螢兒也拉熊戈，想讓他不要找青風的麻煩。
但熊戈見青風不理自己，有些生氣，又大聲說道：“原來你這個廢物不去學堂，躲在這裏看書。”
“看書也是學習，有何不可？”青風見他不依不饒，放下書卷回道。
“看書能看出靈氣？能讓你成為真正的武者？”熊戈質問道。
“即使不能成為武者，也可以成為煉丹師，一樣有作為。”青風起身爭辯道。
“煉丹師起碼要有火脈掌控力，高級煉丹師還要用不同血脈之力分解不同血脈靈石，你這個鄉巴佬什麼都不懂，廢物就是廢物。”熊戈露出鄙視的表情。
“你！”青風攥緊拳頭想反駁，但成為煉丹師也需要血脈之力，他確實才知道，感覺自己的修行路又斷了，急得眼裏有了淚光。憤怒的他真想衝過去狠狠揍熊戈一拳。
“藏書閣不準放肆！”一位老者充滿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爭吵。
眾人尋聲望去，見一位面帶半張鬼面具的白髮老者走過來。此人正是這藏書閣管事。
玄螢兒拉了拉熊戈的衣袖低聲說：“少爺，我們快回去吧，老爺讓我們今天早點回去”。
熊戈看了看老者，又轉過身指着青風說：“我會通知巫導師，如果你在一年之內還測不出靈脈，就開除你，再給你幾個月時間，你看着辦，哼!”說完熊戈轉身離去。
那鬼面老者走近青風，指着案几上的書卷問：“這些是你看的書？”
“是的先生。”青風拱手施禮回道。他注意到這老者雖然帶着遮住半邊臉的面具，但露出的額印是水滴並有兩道圓環，知道老者是水系的武皇級強者，心生敬畏。
“這書要一卷一卷的看，一卷要反覆讀幾遍，並且熟記之後再讀下一卷才有用，你怎麼一次拿這麼多卷？”鬼面老者隨手拿起一卷書問道。
“回先生，一卷內容太少，我一會兒就讀完了，反覆起身換書覺得有些麻煩，這書我讀過的基本都能記住內容。”青風依舊拱手回到。
“噢？這些是草藥基礎理論的書，對你這個年紀來說有些晦澀難懂，你看一遍都能記住？”老者有些吃驚，暗想：看一遍就能記住，這少年在說大話了。
“是的先生。”青風回道。
老者不太相信青風的話，但看青風面色誠懇並無半點狡黠。於是老者打開手裏這卷書說：“既然都能記得我便考考你，靈犀草有何用途？”
“回先生，書上說靈犀草主要做散氣之用，一般內傷淤積，調息出錯時可以服用。”青風認真地回答到。
“嗯。”鬼面老者點點頭，又換了一卷書打開：“千刃草用作何處？”
“回先生，千刃草是煉製風系初級淬靈丹的原料，與初級風靈石，參草，野靈芝配合煉製。”
“嗯！”青風讓鬼面老者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捋着鬍子點頭道，“不錯，不錯，竟然可以過目不忘，是個可塑之才。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先生，我叫青風。”青風依舊拱着手回答道。
鬼面老者繼續問道：“你與鎮守之子熊戈有過節？他因何說你是廢物？”
“回先生，我與他其實並無過節，只因入學靈脈測試我沒有靈氣，沒測出血脈，所以他覺得我無用，說我是廢物，我可能確實是廢物。”青風紅了臉低頭回答。
“沒有靈氣？老夫還從未聽說過活人沒有靈氣。”老者疑惑的看着青風說道。
“先生不知，入學測試時，那感靈玉球確實沒有反應。”青風趕忙解釋道。
“噢，原來如此。”老者捋着鬍子，看着青風，“你今晚戌時到這藏書閣的三樓，我再幫你測一次，我去把測試的用具準備好。”
青風想已經兩個多月了，沒準真的自己有靈氣了呢，趕緊拱手作揖謝過鬼面老者。
當晚戌時，藏書閣已經無人，青風直接登上三樓，敲門說：“先生，我是青風，打擾了。”
“進來吧。”鬼面老先生在房內回應道。
青風輕輕推門進入，原來這三樓是鬼面老者的居所，房內陳設簡單，一張閣式木床，一張八仙桌几把木凳，還有一排書架，上面滿滿都是書卷。桌上擺着一個感靈玉球，還有一隻精緻的木盒。
“先生好。”青風施禮問安。
“你先過來坐下。”老先生從靠背椅上起身，指了指八仙桌邊上的一隻木凳，讓青風坐過去。
青風暗想：看來這老先生即是為我夜間蓋衣之人，原來為我蓋衣者非神仙，而是鬼…哦不，是比神仙善良的老人家。
“我的測試方法稍有不同，會用這金針刺入你丹田的幾個穴位，一會兒運氣時會有脹痛感，你忍耐一下。你先脫了褂子！”老先生指了指桌子上的精緻木盒說道。
“好的，拜託您了先生。”青風脫掉上身短褂。
老者從盒內取出6根金針，分別刺入青風腰部前後的幾個穴位，然後老者說：“現在用手按住感靈玉球，從丹田引真氣至手上。”
青風照做，就看那感靈玉球發出綠色光芒。
“先生我有靈氣了！我有靈氣了！原來我是木系靈脈，雖然普通些，但我不是廢物了，我可以修鍊了！”青風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
“你這娃娃先別急還沒結束，先別亂動。”老者從青風身上拔出一枚金針，又換了一個穴位插入。“再試一次。”老者說道。
青風手放在球上，引氣而出，感靈玉球又發出紫色光芒。
“啊？雷系？”青風有些疑惑了。
老者又拔出一枚金針換了一個穴位插入：“再來。”老者命令道。
青風手放在球上，引氣而出，感靈玉球發出藍色光芒。
老者又依次換了4個穴位，而感靈玉球依次發出了紅色光芒、黃色光芒、白色光芒、黑色煙霧。
青風徹底懵了，疑惑地問老者道：“先生，您這是在用魔法戲弄我？
“臭小子，老夫哪裏有時間陪你打哈哈，這光都是來自你自身靈氣所感，老夫哪裏有什麼魔法。”老者收了金針，笑着回道。
“可這球發出了七種顏色的光？”青風繼續疑惑着。
“沒錯，小子，你這可是千年難遇的上古七脈之體啊。”老者看着青風捋着鬍子，面帶幾分得意說道。
“七脈之體？”青風還是很疑惑。
“沒錯，老夫的師父也算有些見識的武者，當年老夫聽他說過這七脈之體的上古血脈，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遇到。”老者捋着鬍子微微得意地說道。
“我怎麼會有上古血脈？”青風更加疑惑。
“這個老夫也不知，不過你這七脈之體可是了不得。一般來說，一個正常人對應生脈之督脈會有一脈是開的，即所謂本體氣靈血脈，而七脈之體是天生對應督脈的其他七脈都是開的，此種脈體者可以修行任意血脈不受限制，普通武者丹田為一穴蘊藏真氣，而七脈之體則是七穴蘊藏真氣，所以真氣是普通武者的數倍。”
“可我在學堂里為何測不出？”青風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是個千年難遇的天才。
“不是測不出，你還沒有掌握控制真氣從哪條經脈行走的手段，測試之時你只是從丹田直接引氣而出，七脈同時引出靈氣，融合即為無色，所以看不出變化。”
“原來如此！”青風點頭總算是相信了老者的話。
“小子？你可願拜老夫為師？”鬼面老者看着青風問道。
“先生幫我測出靈脈，無異於再造之恩，豈有不願意之理？”說完青風跪倒在地行拜師之禮，“師父在上，受弟子青風一拜。”
“好，好，好！”老者得意的笑着連呼三聲好，伸手扶青風起來。
“徒兒，你可知這七脈之體於你既是天大的機緣，又是天大的危險，為師也不知道這七脈之體最後是能成全你還是害了你。”老者扶着青風的胳膊說道。
“師父此話怎講？”
“武者境界練成一脈稱宗師，兩脈為武王，三脈為武皇，超武皇強者稱為武帝。如今放眼這八荒，武皇隨多而能到達武帝實力者則十分稀少。八荒各國向來用實力說話，而今你有潛力修成武帝，其他國怎會坐視不理，而對於虞國君主，若將你視為威脅，不容於你，恐怕要第一個殺你以除後患。”
“師父我懂了，書上說的懷璧其罪。”青風舉起手指說道。
“你即知懷璧其罪的典故，就要懂寶珠暗藏的手段，在你能保全自己之前，除非生死之際，否則萬萬不可泄露自己的七脈之體，你可以先明修相近的三脈，其他脈暗中修鍊。”
“師父的話，徒兒定銘記於心。”青風拱手道。
“另外，修鍊要受天賦，資源，機遇，努力等多方面限制，人生不過百年，很多人究其一生才能鑄成一脈，最強者不過二三脈，而你這七脈若要修鍊至三脈之上大成，勢必更難。師父看你衣着，絕非生在權貴之門，雖天賦異稟，但資源匱乏。為師慚愧，在這方面也幫不了你太多。”鬼面師父嘆了口氣說道。
“師父萬不可如此說，青風生在寒門，師父不棄即為青風一生最大的機遇，至於資源，弟子努力修鍊，有了本事自會用雙手去獲取。”青風拱手施禮說道。
“徒兒尚年幼，既如此懂事，實在難得，看來老夫這徒收對了。”鬼面老者手捻鬍鬚，笑着點頭道。
“對了，徒兒還未知師父身份…”青風問道。
“為師我是漂泊江湖多年的一個修為盡廢之人，認識的人叫一聲鬼面先生，老夫本名不提也罷，學宮之主為老夫多年好友，故而安頓在此處管理書籍。”鬼面老者並未多說。
“徒兒感覺師父曾是位強者，看師傅的額印便知，而且師爺知道七脈之體，您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青風盯着鬼面先生的額頭說道。
“嗯，你倒是聰慧，為師當年是虞國武者中的一位武皇，後來因時局變化被奸人所害，廢了一身修為，勉強保住了性命但毀了容。所以你要切記，能力越強越要學會隱忍。”鬼面師父拍着青風肩膀說道。
“是何人害了師父，弟子將來一定為師父報仇。”青風握起拳頭說。
“過去的事老夫早已記不大清楚了，現在為師在學宮倒也落個自在，為師更不會把徒弟調教成報仇的工具。”老者平靜的說道。
“師父果然胸襟如海！”青風拱手說道，但心裏暗暗發誓：待我來日修鍊成強者定要幫師父報仇。
“青風，既然你已拜我為師，為師定將傾囊相授，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卯時天亮來此處，為師安排修鍊之事。”鬼面師父拍着青風的肩膀說道。
“好的，師父早些休息，徒兒明日再來。”說罷，青風拱手施禮，轉身離開。
走出藏書閣，時間已至深夜，學宮安靜得只聞蟲鳴，月光如紗籠罩着大地。從廢物到天才，青風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在自己臉上重重掐了一把，痛的很真實。“爺爺，我終於可以殺荒獸了。”青風邊走邊自言自語，抬眼看到天空掛着一輪滿月。
【作者題外話】：尊重讀者，不挖坑，不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