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個月前的5月中旬,夢揚在紀豐園和田野第一次見面。

黃金周過後,夢揚又回到了日常生活中。那是一個風特別大,心情很不平靜的下午。在接待處通知后,在入口等候,走廊深處傳來女護工的腳步聲。她又高又瘦,總是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你是誰?“

女人一看到夢揚就不客氣地問道。就像詢問上門推銷的麻煩業務員一樣冷淡的語氣。一開始就表現出不管別人說什麼都要拒絕的態度。胸前的名牌上寫着田野。

“不是應該老樣子嗎?為什麼要換人?像這樣隨便換人就麻煩了。”

“對不起,我是車隊的夢揚。”

夢揚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禮貌地低下了頭。夢揚去過好幾次,但從來沒見過她。

“之前被安排來的司機另外有任務了,所以換我來接。“

“什麼意思?你認為這樣解釋,我就無所謂嗎?“

“不……我想公司應該已經向您傳達了變更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算聯繫你,你也一樣會來。”

“您說得沒錯。”

“那你就別找借口了好嗎?“

田野對夢揚的反駁感到非常意外。猛地吐出的呼氣中,感覺到了微弱的煙味。與泰輝的突然交替,以及沒有很好地傳達這種聯繫,即使被認為是我們的過錯也沒有辦法。但是,即便如此,田野的態度也很傲慢,說話也很粗魯。

“不好意思,以後我會注意的。”

夢揚雖然覺得不講理,但還是誠懇地道歉。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生氣。因為是丈夫的替身,所以不想惹是生非。

田野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正好護理員若月經過,便緘口不語。若月好像正在工作,匆匆忙忙地移動腳步橫穿入口。儘管如此,當她看到以前熟悉的夢揚時,還是邊走邊微笑着向她揮手致意。夢揚也默默微笑着點頭回應。

“傻傻地傻笑……“你在四處張望什麼?“

若月消失后,田野立刻回到氣勢洶洶的斥責。夢揚被這番惡言惡語嚇了一跳,但看來第一句話不是對自己,而是對若月說的。

老人院裏發生了什麼問題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吧。或許是因為對經驗豐富的若月說不出口,所以才對出入的人說得很嚴厲,以此來消除心中的苦悶。似乎看不起開車的人。

“司機都是女的是怎麼回事?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換人嗎?”

“不,我是正式的司機。包括我在內,公司里有三名女性司機。”

“所以呢?雖然不知道是正式還是什麼,但都說靠不住。”

“我已經連續工作三年了,以安全駕駛為宗旨,無事故無違規地繼續工作。因為也被選為公司的優秀司機,所以我想您會放心的。“

夢揚毫不畏懼地笑着回答。一般開車的司機大部分是男性,但女性司機也不少。雖然在深夜的鬧市區乘坐醉醺醺的乘客有些不安,但是白天接送老年人和殘疾人等生活弱者,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小。無論是司機還是乘客,並沒有特別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差異。

但是夢揚並不打算說那麼多。她憑經驗知道,像田野這樣的人不應該多做解釋。就算想要說服,也只能是火上澆油。即使如此,也不應該卑躬屈膝,也不應該只進行表面上的道歉。笑着誠實地回答是最好的。

田野似乎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的諷刺,誇張地嘆了口氣,移開了視線。然後左手用力一拉,把旁邊的老人王崎推到前面。

“喂,快過來。”

“危險!”

夢揚慌忙伸出雙手。王崎跌跌撞撞地撐了下來。

“王崎,80歲,你見過他嗎?”

“不、不,我是第一次見。”

“去綜合醫療中心定期檢查。兩點開始。地點知道嗎?”

“沒關係的。常去的醫院,我已經習慣了。”

“我跟你說,王崎先生,他的腦袋有點那樣,小心點,所以還是平常的人好。”

田野冷冷地看着他,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雖然說話含糊不清,但夢揚從他的手勢也察覺到了。好像想說有痴呆症的傾向。

“可能會突然生氣或者哭,要好好安撫。因為有時會胡思亂想說謊,所以不要相信。還有不要收錢收物。因為有錢,所以馬上就想給我。”

夢揚沒有回答,看着王崎。不知道是沒聽見田野的話,還是根本沒把這話當回事,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笑容,老老實實地佇立着。阿爾茨海默病的等級越高,日常生活就越困難,連開車都得小心。只是,光看癥狀還沒有加重到那種程度。平時負責接送的丈夫也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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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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