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有邪祟
自從上次王叔他們打獵歸來，桃花村瞬間熱鬧了起來，只可惜這次富貴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隻小狼崽。
為此他哭鬧過好幾次，到最後還是她娘給他屁股重重的來了那麼兩下，小屁孩這才安分了下來。
王叔從鎮裏換來了很多糧食，甚至還有些酒肉乾貨，也順道給丑婆和阿鬼送來了一些。
臨走前還摸了摸阿鬼的腦袋，打趣道：“娃娃快些長大，長大了王叔帶你去打獵，林子裏可是有很多奇異的野獸呢。”
王叔的話讓阿鬼聽了心裏痒痒的，恨不得明天就去深山老林里去打獵。
“哼！到時候我要親自打一頭雪狼，看富貴還得瑟不。”少年下定決心的內心嘀咕道。
桃花村，四周三面環山，到處都是深山老林，雖然方圓不過三里之地，但在阿鬼的記憶里，村裡似乎有很多老人，一輩子都沒曾走出過。
村裡大人們常說，深山裏面有邪祟，邪祟長着一張血盆大口，牙齒鋒利無比，會吃人，且吃人不吐骨頭。
還有一些神奇強大的妖怪，頭頂冒着藍光，會妖術，喜歡佔山為王，有着自己的地盤，不喜歡外人打擾。
甚至有人還看到一隻猶如小山一般大小的蠻猿，眼珠子跟房屋那麼大，泛着青芒，甚是嚇人。
不過，還有人說那只是一頭蠻猿的屍體，早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年了，眼珠子之所以泛着青芒，是因為其被邪祟侵了體！
“邪祟還可以住進眼珠子裏？這麼嚇人！”阿鬼當時聽了大驚，他沒想過邪祟竟然如此厲害。
“何止是眼珠子裏，甚至人的心裏都有可能住進邪祟，那東西簡直無孔不入。”那人又道。
“行了行了，別嚇唬小阿鬼了，你沒看見娃子的臉都發白了嗎，小心丑婆來了打你。”另一個人打趣道。
“邪祟到底是什麼啊？長什麼樣子？”阿鬼臉色羞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不過方才他確實是被嚇到了。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聽過居然有東西會住在眼珠子裏！
“丑婆知道的多，小阿鬼你去問丑婆娘吧，我們得去幹活了。”那人回道。
“婆婆？”
清晨的桃花村催煙裊裊，伴着小清河，迎着日光，倒有種不一樣的煙火氣息。
“雨餘靜聽溪流激，路過時聞稻米香。”如果走在路上，還會傳來陣陣淮南巴春米的香氣，十分香淳。
如果順着路口繼續往前走，每當這個時候，你就會看到鎮子口有一位賣棉麻的老婦人，格外的醒目。
老人背有些陀，頭髮凌亂，體形卻大的出奇，足有八尺之巨，走起路來給人一種虎虎生風的錯覺。
老人穿着一身看着有些厚重的袍娟，上面銹有一些圖案，圖案有些模糊，但若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到那是大疆傳統式的獸面紋。
面獸紋面目結構較鮮明，以官服為代表，青鸞、彩鳳、天馬……更是代表了當代最高的水平。
其中最為尊貴的便當屬古代的饕餮紋，也是最典型的皇家服飾。
饕餮紋最早出現於青銅器，因其兇猛莊嚴，結構嚴謹，製作精巧，境界神秘，後來演變為服飾圖案中最優秀的作品之一，更代表了統治者權力的象徵。
而老人身上的獸面紋為麋鹿，是最為平凡的一種獸面紋，可能因為穿的時間久了，有些褪色，但看起來卻十分的整潔。
此人名叫丑婆，具體生辰不詳。
因為婆婆自小一出生，
臉上就帶着一道疤，那道疤痕從婆婆的右眼划落，近乎佔據了她整半張臉！猙獰而可怕。
村裡人視其丑，說婆婆她娘自小就不幹凈，所以生下的孩子也臟，還有的人說她娘生前做過孽，糟過天譴，孩子也跟着遭罪。
舉頭三尺有神明，原始的大疆人們信奉神明，崇尚天道，大人們不拜古人，不拜日月，哪怕是對聖人也只是敬畏，他們只拜神！
老一輩的人們認為婆婆大概便是帶着厄運降生之人，不然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臉上怎麼會帶着疤？
命運……似乎就是如此，待到婆婆十歲那年，她娘便早早的去世了。
只記得婆婆曾迷迷糊糊的跟小阿鬼提過三兩句，說她娘去世前一直抓着婆婆的手不放，說這輩子對不起婆婆，若是婆婆能活下去，就去村口的老廟裏，供奉的石像身上取……
只可惜，她娘還沒說完就咽了氣，那時婆婆還小，也沒能理解她娘的話，再後來婆婆倒是去過一次那座古廟。
可是除了一座破舊的石像外，整座古廟空曠曠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婆婆只說那一夜大疆出奇的冷，黑夜裏偶爾還會傳來幾聲可怕的獸吼，甚至婆婆還聽到廟門外傳來一陣陣廝殺聲，震耳欲聾。
偏僻的山村總是避免不了匪患，自古如是，桃花村自然也不例外。
“要死了，要死了……外面又不知是哪一片的山匪頭子，跟官爺爺打起來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廟宇里的婆婆原本一張紅彤彤的小臉，瞬時嚇得有些發白，但還是習慣性不滿的小聲嘟囔了一兩句。
“石像啊石像，我不管你是哪路大神，你連累了我媽不說，可別再連累我啊，我可還小，正在長身體，可見不得血光之災……”
古廟，似乎將大疆隔絕成了內外兩個世界，直到後半夜，無處可去的婆婆便躺在石像跟前睡著了。
夜晚，映着稀疏的月色，古老的石像身上散發著一圈圈微弱的光，照耀在婆婆的臉上，竟顯得格外溫暖。
第二天醒來，婆婆便急匆匆走了，她沒敢再逗留，誰知道會不會還有山匪回來，臨走之前還對着那石像磕了三個頭。
再到後來，婆婆便給一個賣藝的老麽打工，賣藝的老麽見婆婆骨架大的出奇，十一二歲看起來就跟大人一樣，五大三粗，能幹，便留下了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了下來，賣藝的老麽待她還不錯，大概也是因為婆婆手腳勤快，性子老實憨厚，像不得別人那般鬼靈，會偷懶。
打水砍柴、洗衣做飯…不管是粗活還是細活，倒也樣樣也沒落下，也從不讓老麽下手。
婆婆說過，當初要不是老麽收留她，還教她一身吃飯的手藝，說不定哪天就餓死在外面了。
自此，時光流轉，大疆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六年過去了。
那一年婆婆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