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衛子夫
想要讓一個人沒法全神貫注地去做一件事的辦法是什麼？
最好的自然就是讓他的精力有所分散。
劉徹現在唯一盯着的就是權力，而能引起男人注意的，無非就是錢權和美色，錢他現在不缺，權力的話，現在還在老太太手裏，將前兩樣逐一排除，最後也就只剩了個美色。
美色這一方面，無論誰都不會去勸誡劉徹，讓劉徹禁絕。
雖然以他的性子來說，美色的誘惑遠不及權力，但這也確實算得上一個突破口了。
曹酩想要的不是讓劉徹沉溺在美色之中，而是用美色去拖延一部分時間。
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準還能藉著美色做到更多。
平陽侯府中美色眾多，雖然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作為計劃之中的那一環，但眼下於他而言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
隨着邁步走進屋內，內里聲音驟止，曹酩目光從眾女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角落裏正靜靜休息的女子身上，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衛三姊……”
熟悉的聲音入耳，衛子夫這才回過神來，看清了門口站着的曹酩后便立馬起身趕到旁邊，隨即半蹲下來。
“二公子你怎麼來了？”
說著順帶動手給曹酩將衣裳的摺痕壓平。
曹酩咧嘴一笑，隨即伸手拉住她就要往外面走去：“衛三姊，你跟我來……”
雖然衛家三姐妹長相都算得上不錯，但與衛孺、衛少兒兩人不同，衛子夫長相更偏柔美，性子也很是溫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鄰家姐姐一般。
如果不是她帶着的那兩個陪嫁，曹酩更樂意將她給收了，雖然年齡差距是略微大了點吧……但那是問題嗎？
可惜對比於她，衛青、霍去病兩人對於曹酩的意義更為重要。
以現在他跟劉徹的關係，他以後肯定是要走上朝堂的，既然走上朝堂，那他就需要盟友，單劉徹的信任，遠遠不夠！
至於這個盟友選誰？這一點甚至不需要去過多考慮，其一肯定是衛青，這也是曹酩會跟衛子夫這麼熟悉的原因之一，其二自然就是霍去病了。
有實力、有腦子的人，絕對比那些什麼二代、三代更適合作為盟友！
只是沒有衛子夫打通衛氏上升途徑的話，衛霍兩人再厲害再牛，沒有一個最適宜去表現才華的平台，他們這輩子撐死了止步小吏！
當然，曹酩也可以選擇先收了衛子夫，然後去將衛霍兩人舉薦給劉徹。
但……真要那樣的話，或許劉徹在看清楚這兩人的能力之後，就會先準備將曹酩給收拾掉了。
以劉徹那個脾性……是真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
多番對比之下，曹酩就徹底放棄了這個將衛子夫收入囊中的想法。
他想要盟友，不是想要找死。
衛子夫輕笑着被他給拉了出去，絲毫沒有抵觸的意思。
只是兩人的身影剛從門口消失，下一刻，曹酩腦袋再度出現在門口，只是對比於看到衛子夫時臉上的笑容，這一刻他臉上只有平靜。
“等會兒你們就不必再去宴上了……都回去吧。”
聲音落下，不管室內是否一片慘淡，曹酩就再度離開了。
一路帶着衛子夫來到庭中，他就輕吐了一口氣出來，隨即便死死盯住她的雙眼。
“衛三姊，你……想要一個更好的前程么？”
“一個足以改變你衛家現狀的前程！”
衛子夫本就不笨，
只略一思索，她就大致知道了曹酩話中所指。
當即她也不多扭捏：“想！”
聽到這個回答，曹酩也並不意外，只是依舊在心底暗嘆了一聲出來。
誰還不想往上爬呢？
衛子夫若是真的性子柔弱，又怎麼可能在劉徹的後宮中徹底站穩腳跟？一直活到了被巫蠱之禍逼死前？
隨即他就伸手指向庭中一間屋子。
“衛三姊，那屋子裏有一套衣裳，你去換上，今天是你的機會，能否抓住，就看你自己了，下一輪宴舞，只有你一人……”
衛子夫先是深深一禮，隨即轉身就進了那間屋子。
時間說長也短，不過小小一陣，她就再度回到了院子裏，只是臉上看着多少有點羞澀。
“二公子，我換好了……”
曹酩早在她走到近處的時候就掩去了眼底浮現的那一抹驚艷之色。
衛子夫不僅僅相貌，就連身段本來都是極好的，以往穿着和常人無二的衣裳，在眾人之中看着確實不怎麼出挑。
但換上了這套曹酩刻意挑出來的衣裳后，她身上那股子我見猶憐的氣質愈發濃郁了。
尤其是身段被衣裳襯托出來之後。
她身上頗有一種林黛玉、王熙鳳合二為一的感覺。
氣質林黛玉，身段王熙鳳。
穩了！
這要是還不穩，那劉徹絕對是比柳下惠更柳下惠的聖人！
隨即從臉上擠出來一抹笑意：“衛三姊，咱們走吧……”
聲音落下，曹酩就當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畢竟，看到衛子夫換上衣裳之後的樣子，說他不動貪念那是假的，恐怕只要是個男的，在看到此刻的衛子夫后都會下意識饞她身子。
然而饞歸饞，曹酩還是非常清楚什麼才最重要。
不過……
他好像記得……衛子夫除去劉據之外好像還生了三個女兒吧？就是不知道繼沒繼承衛子夫的樣貌和身段了。
這年頭親上加親應該不犯法。
畢竟親舅舅就是這麼乾的，學習一下前例有問題嗎？
‘啪！’
下意識，曹酩就又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變態！實在太變態了！怎麼能想這些呢？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搞定老太太，擺平眼前的危機！
劉徹他是指定沒法搞定了，這人太聰明，活得太久，要是去忽悠他指不定哪天他就反應過來了，絕對不能給以後留下隱患！
很快，在宴會廳前停下，曹酩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轉身看向身後跟着的衛子夫。
“衛三姊，你先在外面等等吧，過會兒我再來叫你。”
“但憑二公子差遣。”
衛子夫躬身下禮的同時，曹酩就已經邁步進了廳內。
下一刻，他就眯起了眼睛。
有人不聽話啊……
為了搏一個機會，連命都不想要了么……
大廳中央，好幾個舞女依舊在翩翩起舞。
輕笑一聲之後，他就徑直從那幾個舞女當中穿過，趕到劉徹身邊。
曹酩自認為他不是一個好人，但同時他也自認為他適應這個時代適應地極好。
想要拿命搏機會，那他就成全她們。
不過在此前，曹酩還要親手將她們的希望掐滅！
劉徹看到曹酩，當即張嘴噴出一口酒氣：“小酩兒，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趕緊過來陪舅舅喝酒！”
這是已經醉了。
曹酩翻了個白眼之後就被劉徹拉到了身旁，隨即他手上就被硬塞了一個酒爵，裏面酒水正滿。
雖然吧……這酒肯定不如後世那般烈。
但！越是這種酸酸甜甜的酒，還真是越容易醉人，尤其是這輩子的他。
此前曹酩已經試過了。
輕輕將酒爵放回桌上之後，他就拉住劉徹的袖子，貼近耳朵：“舅舅，你要不要猜猜我剛剛是去做什麼了？”
“嗝……”
劉徹又一次衝著曹酩的鼻子噴出了一股酒氣，隨即伸手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再跟舅舅賣關子，舅舅先前答應你的書就不給了……”
頓時，曹酩嘴角就接連抽搐了好一陣。
艹！終西漢一朝，老劉家的皇帝，從骨子裏都帶着一股痞氣，他算是看清楚了。
什麼漢武大帝，都是後世吹出來的高度。
現在的劉徹，就只是一個聰明有心機且有理想的痞子。
對了，還好色。
“舅舅，我去讓人安排了一個節目，是個很美的人……”
看着曹酩臉上那一種只有男人才能秒懂的表情，劉徹頓時就起了興緻。
“有多美？”
男人，無論多大，都對於美這種藝術保有着一種極其虔誠的追求。
更別說正處於十八九歲這個年紀的劉徹了。
“咳咳……這個我說了不算，舅舅，那我去叫人了？”
“趕緊去！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美……”
一邊趕着曹酩，劉徹一邊就對大廳中央正跳舞的舞女擺手：“都下去吧……”
本來還算有點養眼的眾舞女，此刻對他來說徹底失去了所有吸引力。
曹酩則是一直站在廳外等着。
在看到出來的眾女之後，他那平靜到可怕的聲音響起：“明日，我會讓阿母將你們從府上送出去。”
“自己下去收拾東西吧。”
府中養了不少女子，也不差幾個不聽話的。
轉身看向衛子夫的時候，曹酩就輕笑了起來：“衛三姊，應該跳什麼舞，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吧！”隨即伸手往廳內一指：“那可是我舅舅……”
衛子夫深吸一口氣，眼底神色堅定起來：“二公子放心，我知道的！”
機會擺在面前了，要是這樣她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真的該死了。
曹酩無聲一笑，隨即邁步而出。
衛子夫落後兩步跟着他走進廳內。
一眼，就一眼，劉徹身子就已經坐直了幾分，眼底更是閃過幾縷異色。
而衛子夫甚至都還沒有開始跳舞。
曹酩心下稍安，再度回去他的座位上后，便輕聲道：“開始吧，衛三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