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戒指驚變
第二章戒指驚變
晚上八點剛過,拖着疲憊的身軀,帶着一腔的羞憤,馬衛東回到家!
十萬,還差十七萬!
明天最後一天,到哪兒去弄這十七萬?
看着這個精裝修但冰冷的家,他獃獃出神。
是不是非得逼我借高利貸?!!!
他忽然回憶起來:自從沒錢之後,接到的小額貸款、資金周轉之類的電話越來越多,自己從來都是沒好氣地掛斷,或者根據來電顯示是“詐騙電話”就直接摁掉。
媽媽的,你們都是從哪兒知道老子沒錢的?
我一沒發朋友圈,二沒登報做廣告,是誰告訴你們的?
現在想來,這些王八蛋莫非就是放高利貸的?
現在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高利貸就高利貸,至少先諮詢一下。
但是借高利貸也得知道找誰借才行啊!
想到這裏,他拿起手機,翻看起了通話記錄。
剛看了一頁。
“叮“!
收到一條微信。
是兒子的:
親愛的老爸,祝您生日快樂!我知道您肯定在為我的學費而奔波,但今天是您46歲的生日,兒子請您無論如何暫時放下煩惱,給自己買塊蛋糕慶祝一下,這也是我和媽媽共同的問候!
過生日?沒心情!
共同的問候?打死都不信!
我46歲的男人,還要卑躬屈膝去借錢。何況,還遠遠沒借夠!
唉,不過兒子的微信還是要回的,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反而很懂事。
親愛的兒子,謝謝你和媽媽。我會慶祝的,人生能有幾個46歲呢?學費就快準備好了,放心吧(笑臉)
兒子很快回復:好的,老爸,我一定會刻苦學習的,以後,讓您和媽媽過好日子(握拳、奮鬥)
馬衛東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卻又苦澀的笑容:
好的,臭小子,老爸和你媽就等着這一天了。趕緊吃早飯,多看幾本書,別回了。
放下手機,馬衛東決定聽兒子的,給自己慶祝一下,萬一轉運了呢?
高利貸?還有兩天,實在不行,明天再說。
拿出一瓶前幾天買的二兩裝紅星牌二鍋頭,找出了一包花生米,一包茴香豆,也不用杯子,就這麼對瓶子邊喝邊嚼。
這兩年半,尤其是近一年,睡前喝一點二鍋頭,已經成為他一個新的習慣,否則,成宿成宿的夜不成眠,他實在扛不住。
去醫院?算了,丟不起那個人。
你以為我是真的失眠?
我失眠是因為沒錢!!!
這個沒錢的病,誰能治?
而且治療難道不花錢?
還是用酒來治療吧,效果肯定比吃藥強!
5塊錢一瓶,至少比挂號費便宜。
酒入愁腸,當然只能更愁。這他當然知道。
但是馬衛東又不是為了消愁,他是為了慶祝自己的生日,特別是兒子提醒的生日!
親哥哥親姐姐都沒有在今天祝賀他生日,因為知道他心情不好,肯定也不會過什麼生日。
他其實也怕母親打電話給自己,或許哥哥姐姐可能都提醒她了。
這兩年半,自己打電話或者發微信給他們,全部都是借錢。而他們一般不主動打電話或者發微信給自己,可能是怕自己誤會他們催債吧。
對這樣的家人,馬衛東只有深深的愛和愧疚。你們等着,我發了財,一定報答!
柳詩卉?她當然不會來祝賀自己,
不罵就算好的了。
馬衛東喝着喝着,感覺想哭,這人,做得實在太失敗了,實在太痛苦了!住在18樓,自己卻不能跳。
不是不敢,而是跳下去容易,對不起帶到人間的兒子,更對不起把自己帶到人間,自己卻還沒有好好盡孝的老母親!
他酒量其實稀鬆平常,但喝個二兩還能頂得住。平時,這二兩裝的二鍋頭,他為了更好入睡,都是快速喝光,然後藉著酒勁,倒頭就睡。
但今天,這酒,怎麼才喝到一半就迷迷糊糊了?
一個沒拿穩當,酒瓶子居然脫手掉了!
馬衛東從小練過乒乓球,小學起就踢足球,所以眼疾手快,腿腳靈活。一般東西掉了,都能快速用手或者腿腳墊一下,基本上很少會讓物品直接砸到地下。
別人的手機,大多數有過屏幕摔傷的經歷。而他,沒有過。
但意外,今天還是出現了。
腳沒墊着,手也差了一線。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冥冥中的某種天意。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酒瓶子的一剎那。
“咣當”!
挺厚的酒瓶子搶先一步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居然就碎了,而馬衛東的手指肚子也堪堪趕到。
他只是“趕到”而已,並不是懟上去了,但他感覺那碎片竟然像是主動刺的自己。
就這麼毫釐之間的一次觸及,馬衛東手指肚子竟然被刺破,鮮血瞬間流出,浸染到了中指上戴着的一隻樣式古樸的戒指上。
這隻戒指,還是2012年帶着妻兒去米國自駕游的時候,馬衛東在洛杉磯星光大道上一個下黑擺的小攤上看到的。
小黑吹噓說是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時候從慈禧太后的寢宮裏找到的寶貝,裏面有藏寶圖的。
雖然知道是鬼話,但確實覺得樣子有點神秘。他開價500叨,最後一番討價還價,以15叨給買下了。
為這,還被大家好一通鄙視和嘲笑。
馬衛東學的是歷史,雖然看不懂這枚戒指有什麼門道,但卻從其古樸的樣式中看到了一絲的神韻。回國后,他專門找古玩專家給過了眼,不過也沒人看出什麼名堂來。
後來有個行家在戒指的內壁發現了一個微雕的篆書“生”字,算是賦予了這枚戒指無限的遐想。
也因此,馬衛東視若珍寶,也不嫌棄它價錢便宜,就一直戴在左手的中指上,平時多有摩挲把玩,現在已經產生了包漿。
此時,醉眼朦朧的馬衛東依稀看到,那一縷鮮血似乎被牽引着快速浸染上了這個篆書的“生”字。
然後,這個“生”字依稀發出了一道黃光。
這道光,細若遊絲,迅即大放光芒,馬衛東甚至來不及眯一下眼,就被黃光刺中眼珠。
然後,馬衛東轟然倒地,同時感覺自己心頭一空,彷彿被什麼力量一把捲走了神魂,瞬息萬里,不知來到了何處。
最後一瞬間,馬衛東只來得及痛罵一句。
“卧槽!老子還有十七萬沒借到啊!”
馬衛東覺得自己輕如一片羽毛,被無名的力量裹挾着。
似乎是一瞬間,又似乎是很久。似乎是穿越了無盡的空間,又似乎只是被帶進一個小小的天地,然後是蜻蜓點水般又被帶出去。
倏忽一下,他覺得自己鑽進了一個物體。
不是物體,而是人體。
準確地說,一具,“屍體”!
就在他鑽進這具“屍體”的下一刻,“屍體”的眼珠子竟在眼皮下微微動了一下。
隨後,眼珠子動得頻率快了起來,幾下之後,倏忽睜開。
這是一雙黑色的眼睛,隱約中竟閃爍着一點點的碧藍。
黑中帶藍,這樣的顏色,令這雙眼顯得有些奇異,說不出的神采。
“我這是怎麼了?我這到底是被帶到了哪裏?”
喃喃自語的是馬衛東,此刻他還是呈“屍體”狀躺着的。
這具“屍體”,是一具年輕混血兒的軀體,黑髮寸頭,黃皮膚,劍眉朗目,英俊中透出剛毅。
說是混血兒,但如果閉上眼睛,這就完全是個華人。
軀體較長,目測超出了180公分,一雙長腿格外醒目。
套頭白汗衫蓋住的部分並不健壯,但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肌肉線條清晰,顯示出體格鍛煉的的成效。
扭動脖子,向左右打量了一下。只見這具身體躺在一條昏暗小街的柏油地面上。街道的兩頭堵着七八輛警車,還閃爍着警燈,遠遠還能聽見更多的警車拉着刺耳的警報在逼近。
數十名白人、黑人警察嘴巴里喊叫着聽不太真切的英語。舉着槍,小心翼翼地向街道中央逼近,而街道中央,相對停着兩輛黑色的福特越野車。
兩輛車的車身和玻璃上佈滿彈坑和彈孔,七八個黑人和兩個白人散落在兩輛車中間,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地上滾動,痛苦地喊着什麼。能聽得懂的只有英語的“FUCK”和“HELP”,其他內容就聽不懂了,但估計就是詛咒警察的意思。
其中一具黑人屍體的身邊躺着一隻黑色的小尺寸密碼箱,而另一個哀嚎的白人還緊緊抓着一隻黑色的旅行袋。地上散落着幾把手槍,還有幾把AK47,以及一些彈殼。
而自己,離這些看着顯然是犯罪分子的傢伙也就只有十來米遠,身邊還有一輛自行車和一頂印着Lucky7的綠色棒球帽。
不遠處,還有一個紙盒子。
卧槽,我特么怎麼出現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啊?
像是米國街頭警察抓毒販的現場啊!
來不及思考和恐懼,剛剛恢復一點的嗅覺和知覺告訴自己,胸口有痛感,還有血腥味,他朝胸口看去:
雪白的印着着“Lucky7”字樣的套頭衫中間有個洞,洞旁邊的部分有些血跡。
好像中槍了,但好像也沒多大事。
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和眩暈感襲來,腦海中似乎產生了什麼變化,馬衛東有點抑制不住地要再次陷入了昏迷。
昏迷之前,他依稀聽見了一聲叫喊,而這次,他竟然完全聽懂了。
“嗨,夥計,這邊還有個混蛋,哦不,是個倒霉鬼,是個送披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