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割裂的天空
馬克猛然一拍桌子，怒斥着卡爾，他被嚇得身體一跳，低下了頭，嘴裏低聲念叨着什麼。
“是真的，我沒騙人，是真的。”
“你說的男人是誰？”
“他沒有露臉，有一天傍晚他忽然敲響了我家的門，我沒有開門，但是他隔着門告訴了我當年父母怎麼死的。還告訴我如果想要力量，他給我留了一份禮物，我只看見他走出樓內的身影，他帶着面具，有着兩隻長長的耳朵。當我打開門看見了一個禮盒，裏面卻什麼都沒有，我以為只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沒想到是真的。”
“哦？那你說的力量呢？證明給我看你沒有在說謊。”馬克隨意的瞥了他一眼。
卡爾看着自己的雙手，“力量，我的力量呢，為什麼沒了，為什麼？”
在這之後無論馬克如何詢問卡爾再也沒有任何回復，只是低頭喃喃自語着為什麼。馬克只能聳了聳肩，點了根煙，隨後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走出了審訊室，馬克吐出了一口煙，看着一直在旁觀的諾米，“看吧，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個腦子出了問題的傢伙。最近有不少這種情況的罪犯，需要把他交給聖伊麗莎白精神病院，如果真是精神病人，那他倒是不用去監獄了。不過嘛，瘋人院或許比監獄更加可怕也說不定呢。”
“確實只能如此了，馬克警官，沒有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不給你添麻煩了。”
“啊，這次多謝你了，不虧是獵犬，要是我的人找他恐怕還要費不少時間呢，這才幾個小時你就找到他了，這麼快能結案，幫了大忙了，我就先去寫報告了，期待下次和你合作。”馬克伸出了右手和諾米握了握手，便匆匆的走了。
諾米看了眼審訊室內的卡爾，他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低語。
“精神力不強的人被迷霧侵襲之後是會有一些後遺症的，總比丟了小命要好，算他幸運只是剛剛覺醒成迷失者，不然等他徹底走向混亂路線變為混亂者，與迷霧完全化為一體，以我們現在的力量也只能避其鋒芒。但是被打敗的時刻就是他們的死期，覬覦自己不該得到的力量自然要付出代價，不過這次的迷霧力量異常的純粹啊，雖然量不多，我覺得消化完之後能讓我的力量提升不少，管他呢，力量能變強就夠了。走吧走吧，諾米，去吃甜甜圈。”沉寂了一陣子的克里在這時忽然出現，催促着諾米離開。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他說的戴着長耳面具的男人，難道有人在故意散佈這些力量嗎？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這力量真的沒問題嗎？”
“諾米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想的太多，力量哪有什麼正義邪惡之分，力量只是力量罷了，至於這力量是行善還是作惡全看使用者的選擇，即使有人在慾望中迷失走向混亂路線，但是也有掌控了慾望的平衡者，做好我們自己就足夠了。”
諾米邊在街道上向著大橋走去邊思索着，天色漸黑，夜幕緩緩降臨。黑暗中有着霧氣瀰漫，一盞盞煤氣燈在主要街道兩邊依次亮起，昏黃色的燈光驅散了霧氣。
而到了夜晚，西斯塔區展現了它的另一面，幾乎所有人都緊閉着門窗，偶有幾家燈光亮着，有窸窸窣窣的交談聲。街面上偶爾有行人走過，也是低着腦袋穿着遮蔽身形的大衣。陰影里有兩人低聲着交換着什麼東西，而有些路燈後站着衣着清涼的女郎，對着路過的諾米展示着婀娜的身姿，大膽地拋着媚眼。
快步離開了街道，
走上了大橋，橋下排水口仍舊不停的流淌着污水。工廠的機械仍舊不停的運作着從煙囪排出煙霧。
終於踏上了凱迪克區的地面，龐大的艾瑪多斯山矗立在遠處，艾瑪多斯山是一座死火山，屬於開爾文集團，也是開爾文集團的總部所在地。錐形的山體已經被掏空，半座山體被金屬包裹，裝載着各種巨大的機器，一個個指示燈閃爍着紅光，各式巨大的金屬管道連通着地面。
鋼鐵的山壁上有着一個齒輪與管道組合而成的K字標誌，其上有着燈管，閃耀着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輝。
而在山腳是一片龐大繁華的商業區，各色華麗的建築林立着，高聳如利劍般的大樓與古典的大理石建築并行存在，各色燈光閃爍照耀，將天空都照亮了。天空中有着飛艇飛過，探照燈到處照射着。而在遠處的下城區只見得一片黑暗，只有路燈星星點點的閃爍着，像是上城區的天空都被一把看不見的利刃與其他地方割裂開來。
那是上城區，是富人權貴們的人間，也是中城區下城區的人心目中的天堂。
諾米所在的凱迪克區和震旦區，地城區組成了中城區，西斯塔區龐大的工廠和外圍的廢品區便是下城區，但是上城區，是唯一的，就只是上城區，不會因為各種衝突需要分割為多個區域。
諾米看着西斯塔區嘆了口氣，雖只是相隔了一條河流，兩個區的環境卻大相逕庭。凱迪克區的地面鋪設着石板，路面整潔，煤氣燈的數量也多了很多，燈光照耀着每一寸角落，不留下陰影。
路面上有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也有着各色蒸汽車行駛着，街面一家家的商鋪營業着，餐廳酒館落座着不少客人，人們臉上帶着笑容，眼中反射着燈光的光芒。
“啊，還是這兒好，這兒才像是人間。”克里心情愉悅的看着一個個商鋪與行人，像是好動的貓一般。
諾米不緊不慢的向著住所走去，而在樓下有着各色商鋪，有着各種商品出售。
“咚咚咚。”
菲斯快步走上了樓，正好遇見了帶着不少東西正在開門的諾米，“諾米先生，我來幫你吧。”
“謝謝你，菲斯，要不要留下吃個晚飯。”
“可以嗎？我正準備出去吃飯呢，您要是不介意便加我一個吧。”
諾米打開了門看着菲斯撓了撓頭帶着東西進了門，將食材都放在了廚房。菲斯環顧着房間，房間的結構和自己是一樣的。一個小廚房和廁所，外面是一間長方形的房間，左手邊靠牆是張床，右邊盡頭是網格窗框的落地窗，有一張餐桌。
而和自己房間最大的區別便是，書。房間的床鋪桌面地面到處散落着書本，雜誌，報紙，各色各樣的文字載體佔據了位置，讓人有些無從下腳。
諾米沒有在意有些局促的菲斯，拿着食材進了廚房，一樣樣的清洗着，隨後進行處理。
“篤篤篤篤篤。”
廚房傳來切菜的聲音，菲斯好奇的伸頭打探，卻看見了奇怪的景象。諾米拿着一把奇特的刀具，那是把矩形看着較為笨重的刀具，與常見的料理刀具流線形的外觀不同。而這看着笨重的刀在諾米手中卻十分的輕巧，舉重若輕，一樣樣食材在他的刀下變為了均勻的模樣。
起鍋燒油，油溫燒熱，下入輔料，食材，猛火快炒加入調料，加入清水，慢煮等水燒開，隨後大火收汁加入辣椒，裝盤。菲斯一臉迷茫的看着諾米行雲流水的操作，木然的端過了菜走向了餐桌。
等到所有菜色完成，擦乾了爐灶與檯面，諾米擦了擦手，克里卻在這時冒出了頭，“其實你的記憶並不是全不在了，你做的中餐在這兒可是不存在的，你並不是一無所知。”
諾米拿着毛巾的手緩緩的停了下來，菜刀炒鍋都是他找了鐵匠定做了，當初他只是覺得食物難以下咽，他覺得食物不該是這種味道。腦海中就出現了這才是食物真正該有的樣子，而當手觸碰到了廚具，便有着源源不斷的記憶湧上。
“我只是想吃到真正的食物，而不是為了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