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傀儡
來到大殿。
書世豪剛踏入大殿，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了？”
只見一位鎏金黑袍蒙面人高坐在殿堂之上。
書世豪漠然，冷冷站在原地，遲遲不肯說話。
牛達一個閃身，來到書父身邊，貼着書父右耳悄悄說了幾句。
“哼！”
“准你去學院玩一玩，現在回來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就雲舒學院的那點東西，也配學？是我百萬藏書不夠你看？！”
書父憤怒不已，一掌拍在座椅上。
“我願意學啥就學啥，你管得着嗎？”
書世豪像一個倔強的孩子，反頂了一嘴。
“我管得着嗎？你以為你的幽冥蟒哪來的？”
“雲舒學院把一堆垃圾分發下去，還到處宣傳優質寵獸蛋，一堆下等人去搶……”
“咱們三族四派，除了你還有誰去！去也就罷了……要是真讓你挑了那些垃圾，我這張老臉也丟乾淨了！”
“他那破雲舒學院是什麼地位，就是他院長來了，也得給我斟茶遞水、鞍前馬後！”
書父破口大罵，將雲舒學院貶得一文不值。
書世豪沉默了。
是的，書父說的是實話，幽冥蟒也確實是書父派人塞進去的，看似一連串的巧合，實際不過是刻意的把戲罷了。而所謂的雲舒學院，在他們這些頂尖勢力面前，也確實是不起眼的存在……
“你當我不知道你在學院的事嗎？都是些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你的外出時間也夠了，明年就不用去了！”
“憑什麼！”書世豪百般不願，瞪大雙眼怒吼道。
憑什麼我的命運、我的自主要受你掌控……
“憑什麼？憑我是你爹！憑你是燭龍宮的龍太子！”
書父冷笑一聲，站起身來。
“你不是還交了個朋友嗎？叫什麼莫邪的？”
書父緩緩走下台階，走到書世豪身側止步。
緩緩開口道，
“我不介意用一些意外來逼你一把……”
隨後便走出了大殿。
牛達及其他侍衛、隨從，緊隨其後。
大殿中，只剩下書世豪一人沉寂其中。
……
是夜。
寂靜、幽暗的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音。
書世豪孤獨地蜷縮在床上，淚水從眼眶裏噴涌而出。
據說人有兩種撕心裂肺的哭。一種是狂笑、如瘋似魔的哭，另一種則是面部漠然，但眼淚不止，還不自知的哭。
書世豪便是第二種。
他哪裏是什麼燭龍宮的龍太子……
……
【二十年前，書父書萬虎宰掉幾個兄弟，登上了燭龍宮的首領之位，意氣風發，剷除舊黨，扶持出自己的勢力人手，包括牛達等人。】
【十九年前，書萬虎帶着燭龍宮與另一個大族，澹臺氏，展開了一輪大戰，大勝，並擄回了澹臺氏的千金，澹臺婭婭。
戰後，書萬虎以戰爭結束休息為由，在外遊盪三月。】
【十八年前，書萬虎將囚禁的澹臺婭婭，作為籌碼與澹臺氏談判。談判失敗，燭龍宮當著澹臺氏眾人的面喂澹臺婭婭喝下“天難救”。
澹臺氏群起眾怒，要求燭龍宮歸還屍體。燭龍宮拒絕，澹臺氏昭告各大勢力，勢必雪恥。】
【十七年前，假死的澹臺婭婭，由於仇恨只顧家族利益的澹臺氏，與書萬虎成婚，
並為書萬虎生下一子。
抱得美人歸，且初為人父的書萬虎大喜，將其子命名為書風雷，視為燭龍宮龍太子。
澹臺婭婭開始以燭龍宮主母身份自居，收買下人，擴展燭龍宮人脈，其中包括牛達。】
【十年前，書萬虎與澹臺婭婭七年之癢，書萬虎不堪忍受澹臺婭婭，於是尋得八年前遊盪所侵害的一位村姑女子。
由於多年前村姑被侵害，此後被村裡人視為浪蕩之人，閑言碎語不斷，孤苦伶仃。
但八年之隔，村婦美貌依舊，書萬虎奇之。將其帶回燭龍宮，並定為貼身侍女，此後夜夜笙歌。】
【九年前，澹臺婭婭發現二者的不雅之事，出手重傷村婦。
並以其子書風雷為由，禁止書萬虎再與村婦有任何瓜葛。書萬虎無奈，安撫澹臺婭婭后便再尋美婦，隨後將村婦拋之腦後。
但此時村婦已有身孕。重傷的村婦透支着生命保護腹中孩子，同時艱難地活在澹臺婭婭的打壓之下。】
【八年前，村婦將孩子生下，取名楚世豪。養育孩子三月後，支撐不住，託付后駕鶴西去。
此後，楚世豪以下人之子的身份生活在燭龍宮的底層，同時還受盡澹臺婭婭手底下人的打壓欺辱。】
【五年前，已滿十二歲的龍太子書風雷，已經是人中龍鳳，深得書萬虎喜愛。
在一次外出歷練中，被澹臺氏的族人認出血脈，在了解其身份后，澹臺家族頓時明白了假死的澹臺婭婭與書萬虎的苟且之事。
澹臺家族將澹臺婭婭“靈位”移出祠堂之後，刪去了澹臺婭婭族人身份，並昭告各大勢力，不日便要對書風雷行刑。
書萬虎救子心切，帶領大軍前往澹臺氏族地，無奈中了澹臺氏埋伏，全軍覆沒，自身更是被打成重傷，勉強逃出活命，但失去了生育能力。
澹臺婭婭失子心痛，又害怕沒了兒子依靠的自己會被早已沒了感情的書萬虎無情拋棄，遂自殺於寢房。
喪子喪妻的書萬虎，本就陰晴不定的性格更是變得暴虐無比。】
【四年前，書萬虎基本痊癒，可生育能力卻由於傷得過重，無從救治。書萬虎突然想起多年前懷孕的村婦，打聽后，找到了在下人屋舍里刷洗茅廁的楚世豪。
一臉鄙夷的書萬虎將其帶回大殿，將四歲的楚世豪改名為書世豪。立為龍太子。
此後，書萬虎對於血脈下賤的書世豪便不管不顧，讓身邊下人照顧，其中就有牛達。
由於小時候見慣了毆打下人的牛達，甚至自己也有不少親身經歷，書世豪內心非常抗拒牛達。】
【一年前，書世豪憑藉自己的乖巧聽話，爭取到了外出機會，入學雲舒學院，結識了莫邪……】
他哪裏是什麼龍太子……
不過是兩個大勢力掐架風暴中的一個苦命人罷了。
父親，是玷污母親的人渣；主母，是欺辱母親、踐踏自己的蛇蠍婦人；牛達，更是間接害死母親的行兇者……
除了這幾個主犯之外，更有許多宵小之輩惡意相向，年幼的他活得恐懼、活得卑賤……
直到遇見了莫邪，一個充滿耐心、善良溫和、待人真誠的人，儘管在學院的生活中，把自己演得像一個白痴，但還是能感受到莫邪的偏袒與照顧……
新生杯被觀眾惡意相向時，老實說相比於呆在燭龍宮的氛圍，簡直不要太輕鬆。可是，那一瞬間，站在他身前的莫邪，那個義無反顧的身影，還是讓他感動不已……
可，那樣的生活結束了……他的外出時間結束了。
現在，他又是一隻籠中鳥了。
感受到主人情緒低落的小煤，從寵獸手套中掙脫出來，用不太溫暖的身子貼近書世豪。
書世豪緊緊抱住小煤。
再見了，我的朋友，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