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0年出獄

第30章 10年出獄

“走過路過都來看看啊,本店上新的菜式,北天域的特產,愁眠魚……”

北天域,又是這個地名,白華穿着一身破舊的粗布麻衣,蓬頭垢面地在路上行走,身上散發出一股腐臭,幾乎路上的所有人都將白華當作乞丐,避而遠之。這種待遇,真是白華做夢都不曾想過。

到這個月月底,白華就到了十八成年的日子,從前線囚場出來,一路向北,白華便到了這座名為效愚的小城。

抬頭看了看上面的招牌,“歡喜樓”,決定還是得去好好吃一頓。

“喲,這位先生,這邊請,想吃點什麼。”出乎意料的,這店裏的招待竟沒有嫌棄白華的穿着。

“給我準備一間包廂,再把你們有的菜統統上一遍。”

“得嘞,先生。”這招待擺了擺手,喊了另一個服務生過來,說,“這位客人,二樓,統月軒。”

“好嘞,客人,那咱,走着?”王普把手往前一擺,領着白華上了二樓。

正上着樓梯,迎面走來一位穿着華貴、體型肥碩的男子,口中不停嚷嚷“穆祥,老子今天不把你喝倒,老子就不姓徐,來,再來一杯”。其身邊有一女子在攙扶,該女子戴着紫色面紗,長發披肩,一身紫菱綢緞甚是迷人。

“道塗你醉了。”

“我沒醉,來,再來。”

這男子經過白華時不慎滑了一跤,一塊彎月形龍首鳳首兼并的玉佩掉落在地。

女子連忙扶起男子,把玉佩撿起,將其掛回男子腰間。

進了包廂,王普給白華沏了一壺茶,隨後便退了出去。

各色菜品很快便被送上,在桌上壘出高高數層。

白華也不管酸甜苦辣,塞進嘴裏就是一頓嚼。

“老爺,又來了一個吃白食的。”王普對劉進寶說。

“行,那這個月的試驗品就他了,記得把他看好了,跑了惟你是問。”

“老爺放心,要是這樣一個討飯的我都管不牢,我也不用在您手底下做事了。”

“記得完事了好好洗洗那個包間啊。”

這場對話,一字不落地被百華聽了進去。

現在的白華,身上的臭味可波及方圓十米,鬍子拉碴,頭髮油膩,若是用手撓撓,或許還能揪出幾隻虱子。這樣好氣地接待白華的店,不是職業操守過強,就可能是家黑店。所以白華在踏進店門的那一刻起,便將精神力外放留意四周動靜,果不其然,想來這家店的老闆是將這頓飯拿來給白華“送行”!

“以為我沒錢,就想把我賣了?笑話。”

約莫一個鐘頭后,桌上的菜肴已經被消滅了七七八八,白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飽嗝,大聲喊:“結賬!”

“好嘞,先生,你一共消費九百零四金幣,如果無法支付,那就……”王普說著露出一臉陰笑。

“十枚幻夢晶,不用找了。”白華“啪”地一聲將十枚幻夢晶拍在桌上,愣是讓王普看傻了眼。

王普急忙走過拿起幻夢晶上下打量,到最後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錢有問題?”

“沒,沒。”

“那不用試驗了吧。”

白華的這句讓王普直冒雞皮疙瘩。

“他是怎麼知道的。”王普想,“憑我宏視六級的精神力都不能察覺到他的精神力探查,難道說,他的精神力已經高出我兩個境界了嗎?那他的精神力不是已經達到了徹理境!”

王普越想越害怕,

故作鎮定地回應道:“您走好,走好。”

白華出了歡喜樓,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見邊上巷子裏有一群乞丐在議論,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裝扮,很自然地便湊了過去。

“雞眼,那人真活着出來了?你莫不是看走了眼?”胡二說。

“稻草,我這眼睛你還能不信?是那新來的准沒錯,我親眼瞧見他滿嘴流油地走出來,想想就知道他在裏面吃了些什麼。”嚴志說。

“牛皮,你來說說,那劉賊子怎麼就不做這單了呢。”

劉一順抖了抖全身耷拉下來的皮,開口說道:“要我說,那劉賊子的女兒肯定早死了,試了這麼久都沒配出葯,他那女兒不被那病給害死,也得被活活悶死。”

“我倒是不覺得。”華青說道,“那劉賊子心是怎麼長得咱都知道,他女兒要死了,那這劉家不得喪個十天半個月的,可這幾個月,劉家哪裏有過這種事。”

“那你說說,這劉賊子怎麼就放了那小子。”劉一順見自己的觀點被否定,有些惱。

“我看吶,那小子指不定真的有錢。”

“得得得,你這話真是比天上掉餡餅還假,他要有錢,我還是天皇老子呢。”劉一順戲謔道。

這四人聊得欣喜,白華在一旁聽得熱鬧,可沒一會兒,胡二一轉頭,就瞥見白華在一旁看着他們。

“誒誒誒,那不是那傢伙嗎,怎麼到咱們這來了。”嚴志指着白華的方向說道。

“那不正好,問問他是怎麼出來的。”劉一順說,“喂,新來的,過來點,有幾件事問你。”

“說話小心點,稻草,那傢伙指不定能有什麼能耐。”胡二小聲說道。

白華向著那幾人緩緩挪步,心想:“這幾人似乎是這城裏的街頭混混,對這城的了解或許比執法隊還要熟,正好接下來的行動也需要有人引領,不妨試試招攬這幾人。”

“你在那歡喜樓里,沒人為難你?”

“只是平常飯店而已,吃飯交錢,還能有什麼其他事。”

“你看我就說嘛。”華青嚷道。

劉一順瞥了華青一眼,尋思着:“這人看着不像有錢的啊,難道是劉賊子請來的托?故意引我們進去?”

“諸位。”白華說,“鄙人初來乍到,對這裏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想請各位給我做幾天嚮導,不知意下如何,當然,價錢好商量。”

這四人扭過頭去,腦海里是無數疑惑。

“這人怎麼就找咱們當嚮導了。”劉一順說,“你們說,會不會是六、劉賊子找來詐我們的。”

“我看不像,那劉賊子找我們這城裏的也不會找他,這小子身上的氣味,比咱們身上的還猛,我敢說,他至少十年沒洗澡,這樣的,我就不信劉賊子能找來。”華青說。

“可就算不是劉賊子找來的,萬一是騙咱們的咋辦,給他引路,指不定什麼時候把咱們給賣了。”嚴志說道。

“對對對。”胡二說,“要是他還沒錢,那咱們豈不是白乾。”

“那咋整?”

“先拿錢。”

“對,咱不能虧了。”

沒一會兒,四人轉回來,劉一順開口道:“當嚮導可以,先交押金,五百金幣,少一分不行。”

“對,還要一天一付,八十金幣。”華青搭話道。

“既然這樣。”白華拿出十三枚金幣,說,“接下來的十天,勞煩各位了。”

華青激動地接過錢,轉頭看着三人。

“這……”

“看我們幹嘛,錢是你拿的,你去啊。”劉一順一把將錢裝進自己口袋,帶着胡二和嚴志兩人閃到一旁。

“那接下來,請多關照了。”邋遢的垂髮之下,白華清澈的眸子透過發隙看着四人,恍惚間覺得,十年前的人影與此重合,竟讓白華失神了好一會兒,直到華青上前叫喚,白華才回過神來。

“走吧,是時候換身衣服了。”

華青看了看劉一順三人,又看了看白華,無奈地作了白華的嚮導。

.

“敢問您怎麼稱呼。”華青領着白華前行,在一旁問道。

“姓白名華。”

“原來是白先生啊,我叫華青,不知白先生是哪裏人啊。”

來自哪裏嗎?說實話,在那前線囚場裏待了十年,白華都有點記不太得了,白家村?那似乎是自己的家鄉,可那座城的名字是什麼來着?好像是什麼幻,可畢竟是只生活了幾天的地方,又哪裏會有這麼深的印象。

“太遠,有些許忘了。”白華緩緩說道。

華青聽了心想:這白華有些古怪,難不成是哪個大家族的落難子弟?

“白先生,這過去的記不起來就讓它過去吧,到咱效愚城,就該讓您嘗嘗咱效愚城的好,來,前面霓裳館,就是咱們效愚城最好的店,咱看看去?”

白華默認地“嗯”了一聲。

可剛到店門口,二人便被守在門口的兩位看守攔住。

“哪兒來的。”

“二位爺,咱們這正要進去買衣服呢。你看能不能行動好,放我們兩個進去。”華青說道。

“放你們進去,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是你們這些人能來的地方嗎,識相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門右側的看守說著對華青擺了擺手。

另一邊看守的則是用手捂住口鼻,沒好氣的說道:“什麼氣味,這都幾天沒洗澡了。”

白華現在算是看出,那歡喜樓放自己進去賊心到底有多明顯了。

自己身上這氣味,還有如今這番裝束,哪裏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估計也就只有這幾個街邊乞丐才不會嫌棄他。

“白先生,您看這。”華青回到白華身旁,尷尬地問。

“沒聽出來嗎,人家不待見我們。”

“那咱就這麼走?”

“哼。”白華冷笑一聲,說,“跟上,別出聲。”

兩個看守的精神力不過心感八級,以白華現在徹理五級的精神力,在這兩人面前隱藏身形可謂易如反掌。

“這樣的渣滓也想進我們霓裳館?簡直是痴人說夢,也虧得這兩人識趣,不然我非得讓他們嘗嘗我的拳頭。”

“打他們,你就不怕髒了你的手?”

華青跟在白華身後,遠遠地聽見那兩個看守的議論,不禁覺得害怕,自己眼前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竟讓那兩名看守誤以為自己與白華已經離開,這着實是讓人匪夷所思,而同時,白華在華青心目中漸漸構築出一位強者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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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館不遠處,劉一順等三人偷瞥着眼前這一幕。

“誒,雞眼,你看他們咋進去了?”劉一順問。

“這我哪曉得,那霓裳館平日裏,可是非達官顯貴不得踏入一步,現在石頭和那小子這般模樣還能進去,那小子絕對有古怪。”

“走,上邊上看看去。”劉一順抬腿,向著霓裳館邊上的樓攀去。

.

進了館內,白華先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附近的情況,確認館中實力情況,才逐漸收回精神力。

這一探查,白華是了解了霓裳館的大致實力,可也直接驚動了三樓酣眠的柳權空。

白華現在只注意到三樓有一位幻能淬思九級的強者,而柳權空則驚愕:徹理五級的精神力,這是哪位大能蒞臨?

“樓上有人幻能達到了淬思九級,你可知那是誰。”白華問。

“淬思九級?那應該是這霓裳館的館主柳權空。據說他十年前就是淬思九級了,想不到實力停留於此不曾精進。”

“你們這小小的效愚城為何會有此等人物。”白華的目光從滿架的衣物上掃過,未見心儀之物,又轉向另一側。

“白先生,你別看我們這效愚城小,那是地形的限制,要真說起實際價值,我們這效愚城可是比大多數中土城市要大得多啊。”

“哦,你且與我說說。”

“我們這效愚城啊,可是北天域、岩古都、悲落谷的交接地帶,幻明國的西北面是亞獸高原,那邊的人要想進幻明國,不飛三明崖,就得過悲落谷,那就十有八九會到咱這兒補給,時不時還會做些買賣,所以在咱這兒,總能見到些來自其他國家的稀罕物。”

“你說得這麼好,怎的還是這麼小。”

“哎呀,就是因為這兒的條件太好,這才只能這麼小。白先生,不知道您進城的時候發現沒有,我們這效愚城的方圓數十里,都是枯木田,僅有的兩塊空檔地,一塊被那前線囚場佔了,另一塊,就是咱這效愚城。您看這枯木田,本就不是能建房的地,這才搞得我們這效愚城這般大小。”

枯木田白華有印象,那是可為四周田地提供養分的奇異存在,當初取出的生命之心至今還未動用,想到這裏,白華不免的有些傷感。

“喂,你們兩個,誰放你們進來的。”

白華和華青終於被管事的人注意到,引得五六人持棍前來。

“我就說怎麼突然有一股臭味,原來是這兩人搞的鬼。”

“你們兩個,怎麼進來的!”

“霓裳館開門迎客,我二人自是從大門進來。”

“從大門進來?我霓裳館開館至今,就不曾接待過你們這樣的客人,以前不會,今後也不會。來啊,把這兩人給我扔出去。”應松梁大聲嚷道。

“白先生,這怎麼辦。”華青把身子貼近白華。

白華見狀不好,立刻釋放出精神力擾亂眼前這幾人的神智,強大的精神力壓迫着這幾人脆弱的精神世界,讓這幾人嗷嗷直叫。

巨大的吵鬧聲引來了不少顧客,而他們一靠近,便是感覺頭腦發脹,似乎要爆裂一般的疼痛,一個個抱頭撲地。

“白先生,這是不是有些過火了。”華青輕聲說道。

“這位兄台,能否給柳某一個面子,放過這些無知之輩。”

柳權空在樓上感受到白華的精神力后,只覺得背後發涼,立刻在額頭處施展了精神力的防護法術,可想不到,自己剛做好防護,樓下已是這般狀況。

“柳館主,貴館開門迎客,白某人如此打扮實在感到抱歉,可你手下之人竟持棍要挾,說要將白某扔出此處,這待客之道,是否太過無禮?”

“這是柳某人教導無方,柳某代他們向您陪個不是,還請收回精神力。”柳權空雖然給自己加了精神力防護,可在白華的壓制之下,還是覺得倍感壓力。

“也罷,擾了你的生意,是白某的過錯。”白華收回精神力,準備離開。

“欸,既然白先生是來購買衣物的,何必走得那麼倉促,不妨上樓觀賞觀賞,柳某保證可讓您不虛此行。”

“無妨,帶路。”

“白先生,真要去啊。”華青看着柳權空,雙腿有些發抖。

“含兒,接客。”柳權空這一聲喊出,一名穿着打扮精緻無暇的女子款款靠近,惹眼的髮髻微微抖動,長發垂至腰,散落在兩肩,一對柳葉眉掛在那雙嬌艷欲滴的美目之上,引得幾乎整個房間的人為之動容。

於白華而言,在那囚場中待了十年,對美的感覺早已退化。看着眼前的女子,白華並未覺得那有多美,對比在囚場中見過的,白華只注意到了她那潔白無瑕的皮膚。

“先生,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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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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