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關着犯人的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排泄物發酵后的味道。
烏洛德可以看到,整個牢房的環境是非常差的,就一些稻草鋪在地上,四周是厚厚的牆壁,牆角是一個瓦罐,犯人就待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
大概糞便的味道就是從這些瓦罐裏邊傳出來的。
整個牢房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兩邊幾盞油封閃着微弱的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
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烏洛德估計一個正常人待着一會兒也受不了,而關在這裏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整體而言,充斥着壓抑的氣息。
他想着,手指拂過長滿了青苔的磚頭,整體而言,牆壁還有點兒潮濕,濕氣算重的,整天待在裏邊的人可能會得風濕之類的疾病。
在他前邊,里卡多和萊德帶着他巡視着這一排牢房,總共有二十幾間牢房。
“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比如那種大一點的牢房裏有沒有打架死人啊,有沒有迫害排擠呀,然後按時送送放,活計都很輕鬆。”
“送飯?每天吃黑麵包嗎?”
里卡多受到了典獄長的囑咐,對他的態度十分熱切,立刻回答道:“黑麵包充足的時候一天可以吃兩片黑麵包,沒有的話我們會給他們供應一些黑麵包的穀殼兒,湊合著吃吃,日子總能過去。”
“穀殼啊。”
烏洛德感嘆了一聲,原身的回憶里有關於穀殼的記憶。
黑麵包已經夠不好吃了,但這還是屬於吃不好吃的食物的範疇,而吃黑麵包的穀殼,則是和吃石頭差不多的感覺吧,給人已經不是在吃食物了。
他還記得瑟希莉根本不咀嚼的,直接往肚子裏吞,一直吃還叫他這麼照着做。
“到肚子裏去會消化一點東西的,別費牙了。”
她如此說的。
烏洛德回想了一下,覺得有些可怕,這殼吃進去容易,想出來可難了,反正吃了就得小心你的屁股。
‘住的地方很簡陋,吃的東西很少,甚至沒有,穿的東西的話?’
烏洛德回想起剛才慢悠悠的視察途中犯人們清一色的灰色衣服,看上去就很單薄的樣子,心裏有了數。
“他們為什麼不穿一些自己的衣服,是在監獄必須穿着制式的衣服嗎?”
“是的,監獄會在進來之前安排一次沐浴和搜身,很仔細的那種。”
里卡多回答道,一旁的萊德似乎來了興趣,搶着補充了一句:“若是遇到搜身的那幾個人興緻來了,你屁y里的東西都藏不住的。”
說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這是個很好笑的笑話,里卡多沒管他,而是向烏洛德表示了歉意。
“這種爛俗笑話是他的最愛,干獄卒的,多少有點這方面的癖好,一個人在這兒好好的獃著,那多少暗地裏更不正常。”
他說著,卻看見這個監獄長都要小心翼翼候着的人物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不由鬆了口氣。
他快步跑到萊德身邊,小聲嘀咕着什麼,不一會,萊德就收起了剛剛的樣子,變得規矩起來。
他們領着烏洛德參觀着一間一間的牢房,裏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大部分都是有氣無力,看見來人腳步聲接近也一動不動,頂多轉動一下腦袋轉動一下子。
他們一路參觀着,很快到了道路的盡頭,一堵厚實的石牆。
烏洛德看着這些犯人,
心裏有些不太滿意。
從基本的物質基礎上,這裏的犯人無疑處於一種很低的狀態,是那種常人都會覺得痛苦的條件。
但他看着這些死氣沉沉,默不作聲的囚犯,搖了搖頭。
他們都已經麻木了,不是烏洛德想找的人。
衰竭咒從熟練走向精湛的界限就在於能否附加合適的情緒。
而一般來說,想要成功修鍊好的衰竭咒,要不自己曾經體會過那種情緒,要不就是將一部分魔力注入合適的人體內,通過肆意發展的方式混染這種情緒。
烏洛德自然選擇第二種,他永遠都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用第一種方法。
但眼前的人們並不是他心怡的對象。
衰竭咒,融入的情緒很關鍵。
你可以是那種致死不改的惡毒詛咒,也可以是那種心如死灰的徹底絕望,也可以是熊熊燃燒的怒火,無論哪一種鮮活的情緒都是很不錯的選擇,很多種都是可以的。
但你唯獨不可以是麻木。
不可以是不恨任何人,沒有任何感覺,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為什麼的麻木。
這種麻木是衰竭咒不需要的東西,因為這並不是一種鮮活的情緒,只是深深的空虛。
這種東西加在衰竭咒語裏邊並不好用。
在以前的遊戲歷程之中,他喜歡的還是那種深深的,不到生命最後一刻就不停息的憎恨。
那種衰竭咒簡直就是敵人的噩夢,會造成巨大的瞬間傷害和很大的持續傷害。
其他情緒也很好,但烏洛德鍾愛這一種。
這種效果是殺傷最強的,就像哈利波特里的三大不可饒恕咒,都很厲害,但人們最喜歡的還是那散發著綠光的阿瓦達啃大瓜,這是種情懷。
如果是加入空虛之類的情緒,也不是說不增強威力,而是很弱。
他要啃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