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狩獵

巨大的岩蹄牛轟然倒地，我抽出石刀將岩蹄牛的尾巴割下從背包取出獸皮包好作為狩獵的的證明，沒有選擇岩蹄牛碩大的頭顱，那玩意太過沉重。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四年了，我從剛出生時的棕皮小子成長為了成年獸人。

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我的身高雖然達到獸人的平均標準，但很是瘦削配合他那巨大的犬齒看起來就像矮化的巨魔一般。這並不是受到了虐待，惡地環境惡劣只有首領和薩滿這樣的高層能夠飽腹，大多數獸人都是半飢半飽的長大。

這副身體天賦其實很不錯，雖然因為瘦弱力量一般但五感靈敏、四肢靈活，這十四年裏我潛心苦練鍛鍊出了投槍的絕活。配合五感帶來的追蹤能力，在持續追擊了兩天之後放倒了這頭岩蹄牛。

單人捕獵是獸人成人禮最重要的一環，捕獵到什麼獵物和以後的地位息息相關。

雖然其它的部分我也沒有放過，惡地環境惡劣在殺死岩蹄牛前糧食剛剛吃完，不能放棄每一個補充能量的機會。肝臟是首選，柔軟甜嫩而又容易消化，食用肝臟平時都是首領和薩滿的權力。

一邊咀嚼着甜美的牛肝一邊繼續工作，巨大的犬齒讓咀嚼這個動作很是彆扭，總有肉屑和血水從嘴角溢出，好在靈巧的舌頭總能恰到好處的將溢出的血水收回口腔。熟練的將岩蹄牛兩隻碩大的後腿割下，用手掂了掂差不多三百磅左右，重量剛好再重些就很影響行動了。用泥漿和砂土將露出的切割面塗抹防止氣味泄露，就應該動身離開這裏回到氏族了，剩餘的部分只能丟棄。

血腥味擴散開去，禿鷲盤旋在岩蹄牛上空。波格爾不敢久呆，背上包裹好的牛肉趕緊離開。

掠食者會根據禿鷲的盤旋過來搶奪獵物，幾隻土狼這樣的對手已經無法造成威脅了。但惡地這片地方土狼已經是最無害的掠食者了，鬣狗、短面熊、劍齒虎，雷霆巨蜥還有極其危險的雞蛇獸都是這裏的常客，據說高聳的山嶺之間甚至生活着巨大的獅鷲和雙足飛龍。

但最大的危險還不僅於此，惡地的智慧生物更是重量級。如雜草一般的地精糾集食人魔組成匪幫控制着各條交通要道，獸人在南方以及東方崎嶇戈壁修築堡壘佔據少數可以開發的土地半牧半耕，半人馬在西方荒原鐵蹄踐踏奴役生靈，北方群山則由矮人扼守，這群矮人屬於高山矮人族群，在群山之間修築城市，種植高原作物飼養高山牲畜。各處還生活着魚人、野豬人、蛙人、鴉人這樣的半智慧野蠻種族。

才離開不久就憑藉自己靈敏的聽覺聽到了，遠處土狼已經在互相低吼威脅搶奪食物。其它掠食者很快便會過來，土狼來不及打鬥都想着快速填飽肚子以免被後來的掠食者作為加餐留下。

處理完一切天已經擦黑了，在入夜前我趕到了之前建立的營地。我準備在營地煙熏一下牛肉方便帶回去，要不然回到領地需要跋涉兩天天，在炎熱的氣候下牛肉會很快變質。即使是以獸人的強壯體制，也無法承受完全腐爛的肉類。

先用石頭搭建爐灶，再用木棍搭建煙熏架，再用沙柳枝葉遮蔽防止煙霧擴散。波格爾取出一塊礦鹽碾碎腌制切成肉條的牛腿，之後把肉條放在煙熏架。再將用沙土熄滅明火，隨後將火棘樹枝切成小條放在陰燃的炭火上，煙霧便會升騰熏制肉條。荒原日夜溫差很大，夜晚還是頗為寒冷的波格爾用獸皮包裹着自己在火旁藉著餘溫睡了一晚。

早上起來肉已經熏制完成，

成為了熏肉重量剩下兩百磅。雖然乾燥度還不夠但我並沒有長期儲存這些肉的打算，自己還在長身體的階段這些熏肉提供的養分可以填補一下如同熔爐一般的胃口。

跋涉兩天回到了鐵牙氏族，鐵牙是一個中型氏族，擁有六千名成員。我首先去見了薩滿博克奉上岩蹄牛的尾巴。“你應該帶牛頭回來。”薩滿不滿波格爾的行為。

“我特地省下位置就是為了能夠帶一些禮物給您！”奉上五十磅熏肉，博克嚴肅的表情還是軟化下來了。“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這樣！下一次月圓之夜會舉行氏族的成人儀式。”博克咀嚼着熏肉含糊的說著。

成人儀式只有一次沒有下一次，這就是放過了自己。

我身為穿越者自然是不安分，很久之前在其他同類小崽子還在比拼誰更強壯更能打時我就刻意接觸了薩滿博克。博克也好奇於我的求知慾教了我獸人文字、風元素語、精魂語和通用語，一些簡單的草藥學巫毒術以及溝通風元素的技巧。我也做出了回報，經常提供搜尋到的草藥和巫毒材料給他。

這個世界魔法並不是少數人的專利世界漂浮在以太海之上，洶湧的魔力滲透進整個世界，大多數生物經過訓練都能使用法術。魔力就像肌肉力量一樣能夠經由長期訓練增強。

魔法師使用魔法需要遵循魔力守恆定律，即使是傳奇法師使用超大型魔法也需要使用外源魔力。這使得魔法師必須依靠政權，才能擁有足夠的資源研究法術。

沒有能夠使用的魔力源的魔法師只能使用自身魔力。像是龍族和泰坦這樣擁有魔力血脈並且身軀龐大的生物憑藉儲存的魔力能夠使用一些強力法術。普通的魔法師能使用的魔法都很有限，基本上影響一場戰役已經是極限了。

法術雖然沒有前世那些文學作品裏面那麼強大，但我還是對法術非常感興趣。經過訓練我掌握了閃電箭、風怒和加速術。溝通以太獲取魔力相當困難，除了平時研究，我都把魔力儲存着在關鍵時刻才會使用魔法。

博克也對我頗為欣賞，他收我為學生在答應我成人儀式上提議我擔任薩滿的職位。按照傳統擔任薩滿以後基本上就斷絕了成為軍事首領的希望。現在獸人已經有了王權制的雛形，聲望卓著的首領能夠指定自己的後代繼承權力。

而薩滿則必須掌握魔法才能夠成為，雖然魔法普及度較高但孩子不一定能夠繼承自己的天賦，使得薩滿一系都是師徒傳承。

但這是身為平民的我進入氏族高層的快車道。繼續做普通戰士是有可能成為首領，但也可能有一天飛來的箭矢會奪走我的生命讓我的一切野心歸於塵土。

再次向博克請教之後就準備回到自己的家，我的家是位於堡壘旁的一處農場。平時靠種植黑麥為生，惡地環境惡劣只有黑麥這種穀物能夠生長。

黑麥會長出含有劇毒的麥角，以前獸人們不知道這個問題，都認為是黑麥本身有毒多吃會中毒，都不願意吃黑麥。我依靠前世的知識發現了這一點，把這個發現告訴博克為他爭取到了很大的聲望。這種重大發現沒有相應的身份，無法給自己帶來好處，倒不如交出去換取高層的好感。

路上碰到了酋長的幼子崗戈，剛剛回來的崗戈受傷頗重，右臉頰被撕開鮮紅的肌肉露了出來，身上的皮甲被咬穿兩排大洞，紅褐色的血痂凝固在洞口邊緣，這樣的傷勢即使是對生命頑強的獸人來說都算嚴重了。他是首領的四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巨人。我甚至懷疑他有食人魔的血統，但食人魔蠢笨遲鈍遠遠比不上崗戈的智慧靈巧。

崗戈身高足足有十三握，十分為一握，十七握為一立。據說是以前一個強大的獸人軍閥指定自己的手指寬度為一分，手掌寬度為一握，身高為一立。一分相當於二厘米。

崗戈從小就異常強壯，這讓他在戰鬥中無往不利。而且他的智慧和狡猾也超出其他獸人，雖然因為肉體的強悍使得他過於魯莽不太喜歡思考。但他仍然是這一代獸人中最優秀的一個，也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繼承首領之位。

我也看好這個巨人，但他的其他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崗戈。以中華五千年權力鬥爭為參考的我明白，自己這種有穩定的加入高層機會的新星，不應該過早下注。在局面穩定之後，向新的首領效忠才是穩妥的做法。以這種心態，我和他保持着一份禮貌的距離。

但崗戈深知，薩滿的態度對首領權力的繼承起着很重要的作用，薩滿呼喚的祖先之靈對下代首領的表態能很大影響到首領對繼承人的選擇。他對薩滿都頗為尊敬，表現得如同一個真誠的學生一般。

“我的朋友！狩獵愉快！聽說你獵到了岩蹄牛這樣的大傢伙。今年的成人儀式我將分享榮耀，和你結為安達。吾血之血，與我同生共死，並肩作戰。保護我免於危難。”崗戈上來便擁抱了一下，他那過於強壯的臂膀勒得我渾身疼痛。

他說完還露出身後背着的巨大獵物，一頭完整的地行龍。這個巨人不僅殺死了這隻畜生，還把他完整的帶了回來。他甚至願意分享這份榮耀，讓我也跟隨他在成年儀式上出頭。

“這真是一個令人震驚的獵物。”我撫摸着地行龍堅硬的鱗甲，和剃刀般鋒利的利齒。這樣的拉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這也是不能拒絕的拉攏。

安達是獸人舊俗，結為安達的人會把對方當成超過血親的兄弟。首領的安達會被當成首領的副手，在首領的認可下行使一切首領的權力。甚至首領身亡之後，如果繼承人年齡較低首領的安達可以以義父的身份攝政。

這樣的禮遇如果拒絕了會被視為嚴重的侮辱，到時候這個巨人會成為我的敵人，這是我承受不起的。

何況崗戈強大無比，又公正慷慨大家都願意追隨他。即使是競爭首領失敗也可以拉出一支隊伍單幹，獸人強者為尊，會有很多人願意追隨崗戈建立自己氏族。

在成人儀式上我會接受他的好意，和他分享榮耀互為吾血之血。

來到農場門口，活潑的小子早就跑過來開門了。這些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們，在母親去世之後他們都由身為長子的我撫養，人數足有五人。我也因為這樣，在天賦和戰力都不差的情況下，仍然喂不飽自己處於半飢餓狀態。

至於父親，那個混蛋在七歲時便不負責任的丟下了波格爾母子。

我對這個父親完全無感，甚至相遇之後還想剁下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