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按套路

趙嬤嬤鐵青着臉，看向二人的目光愈發不善。

蘇晚台見她沉着張臉，緊握的雙手正在不動聲色的死按虎口，她是又惱又怒，方才被言念不滿的瞥了一眼，她才想起這位爺還在。

本以為這趟是個肥差，任憑蘇晚台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弄到賭坊的賬本，在她看來蘇晚台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她猜不到趙宏的用意，公主喜歡言念，他作為公主的親舅舅竟然幫着蘇晚台一個外人？

最好的解釋就是趙宏看在這位新任丞相的面上，特意做個順水人情藉此留個好印象。思及此處，她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所有人都沒想到趙嬤嬤會做出這番舉動，蘇晚台微微發怔，在她看來後面趙嬤嬤應該會按照流程下跪懺悔，光是想到這裏她就已經沒了興緻。

“撲通。”不出蘇晚台所料，趙嬤嬤切切實實的按照蘇晚台所想的跪在大廳中央，抬手又給了自己一耳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夫人，老奴該死。進宮數年，早已忘了宮外的生活，整日裏過的是戰戰兢兢，生怕做錯了什麼惹得主子不高興掉了腦袋。”

“幸得殿下賞識，這才出了宮門。”

“老奴實在是一時手癢，這才越賭越大越陷越深。”

“老奴實在是沒了辦法，才做了這荒唐事。”趙嬤嬤似是動了真情，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可老奴實在是不敢欺瞞主家，更不敢愧對殿下，是萬萬不敢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

“這些銀子，老奴會還清。還請相爺開恩，讓二位壯士不要為難老奴，該還的銀子，一文也不會少。”

“賣身契....是奴才考慮不周。相爺開恩！”

趙嬤嬤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她料想言念聽到殿下的名號也不敢太過為難自己，自己畢竟是從宮裏出來的老人。

言念見蘇晚台一言不發還饒有閑情的吃着茶點，給她使了個眼色。

蘇晚台注意到了言念朝她擠眉弄眼，看了眼剛拿起的糕點撇了撇嘴，她嘆了口氣，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蘇晚台要開口結束這一切的時候。

“最後一塊，給你。”

言念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糕點，“我不...”

“我就知道你不吃。”蘇晚台心滿意足的咬着差點沒了的糕點。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說些什麼嗎。”言念耐着性子壓低了聲音對蘇晚台提示道。

“說什麼？她對我懺悔，可她喊得是讓夫君開恩。”

“我不過是一介女流，人微言輕，哪有這麼大面子，能幫得上嬤嬤。”蘇晚台的表情無辜中帶着一絲無奈，三分心酸凄涼。

“老奴...”趙嬤嬤剛想辯解幾句，就被蘇晚台打斷。

“嬤嬤無需多言，在嬤嬤眼中，晚台不過是幫着外人誣告忠奴之人。”蘇晚台深知前世一位老者說過的一句話，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趙嬤嬤看似賣慘，實則在提醒自己，自己身後有人。

【乖乖，這夫人也不好當啊，還得被個老刁奴給欺負。】

【誰說不是，我呸，什麼東西。自己都是個奴僕還狗眼看人低。人家就要個債容易嗎，弄得人財兩空。】

【我看這丞相也不是個好東西，媳婦被欺負了也不敢吭一聲，娘們唧唧的，一點兒都不爺們。】【我咋看這丞相長得倒比女人都要漂亮，這細腰窄肩，這弱不禁風的樣。咱走之前好人做到底必須勸離。】..

在前廳最外側的二人嫌棄的看着言念，心中腹誹不已。

言念莫名其妙的和二人對視，她越瞧二人越是煩躁，甚至想把二人轟出去。

言念清了清嗓子，“這本是家事，家中大小事由我早已交予夫人掌管，我相信夫人定不會冤枉嬤嬤。”

“至於二位，你二人先前所說的玩鬧話本相就當未曾聽聞。”言念看向二人時，語氣有些不容置疑，她也不知為何一刻也不想和二人多說。

“二位離開相府時，銀兩自會有人交付。”

蘇晚台也明白相府的顏面與趙嬤嬤相比自是前者更為重要，至於是否能讓趙嬤嬤徹底離開相府，她現在也不在意了，就算少了一個趙嬤嬤還會有李嬤嬤容嬤嬤出現。

“嬤嬤年事已高，不妨早日回鄉，他二人離去之時，嬤嬤領了盤纏就啟程吧。待明日下朝之後，本相自會與陛下請罪，自會與殿下講清事情原由。”

言念的話讓趙嬤嬤的臉疼的更厲害，言念的態度就是自己非走不可，她方才委曲求全的想要彌補過錯，怕的就是言念趕她走。

她攥着衣擺的手心不斷往外冒着冷汗，如果不細看是看不出她在顫抖。

別說是回去頤養天年，第二天亂葬崗中就會多了一具無頭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