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見眾生（11）

等到他做完這一切后，他抬手撫上女童的額頭，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青璃聽不懂他在念叨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臭和尚說的肯定是好東西。

估計是保人大富大貴的東西吧，凡人所求無非是這些。

有些痴心妄想的人追求長生，每每聽到這種言論，青璃都要笑上一番。

他們妖怪都沒說能做到長生呢，更何況普普通通的凡人。

一盞茶過後，青之也不再喃喃自語，他轉身對青璃說道:“你是想在這裏玩幾日，還是跟着我現在就離開。”

青璃想都不想:“跟着你。”

這臭和尚問的不是廢話嗎，他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跟着他嗎，問這種東西有什麼用。

“誒對了，臭和尚，你之前說那戶人家下輩子淪為畜生，也算是解了她一種恨，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可曾見過屠夫殺豬？”青之反問。

青璃實誠的搖搖頭，他又不愛湊這樂子，去看了有什麼用啊。

“那女子看見過，但殺得不是豬，而是她至親。”

青璃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老話說的沒錯，最毒還是凡人心。

他們妖怪的狠毒算什麼啊，他們妖怪看誰不爽也是給個痛快，極少是能折磨折磨一下獵物，但這種妖怪也比較少就是了。

但……

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他問道:“和尚，你以前見沒見過，像這樣狠毒的人類。”

青之聞言不語，這樣的事他算的上是見過很多。

幼年時在寺里被好奇心驅使，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

那幾秒鐘里，他看見了人間的一切東西。

耳朵里也聽見了許多污言穢語。

為了冤死的兒子，母親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高聲喊冤，為了自己的高官厚祿，高堂之上不入耳的謊言。

幼童手裏緊緊攥着的血色玉佩，夜晚不斷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配着青樓舞姬的離別愁。

拋棄自己的結髮妻，后被人殺害。

在那短短的幾秒里，青之也看見了許多美好的東西，但在那些惡的掩蓋下，善良倒成為了一種稀缺品。

看着不說話的青之，青璃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喂，臭和尚你到底見過沒啊。”

“見過。”原本想說沒見過的青之說道。

也不知是什麼，改變了他的心緒。

可能是他覺得這狐狸見多識廣，估計也經常看見這種事。

話落，這條小路上一片寂靜。

月影稀疏，清風散漫，樹葉時不時晃動幾下，這樣的夜晚裏，估計又會有哪家遭了殃。

只是不知是罪有應得，還是是無辜之人。

下山前師父曾說，不要因為自己是個和尚，就被寺廟裏的律法給框住，不管是從一開始進入到這個寺廟裏，還是下山以後，他都是那個最自由的人。

青之總覺得師父是個邪僧，他教給他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而他也總能從師父口中聽到些許，不應該出現的詞語。

但師父卻從不拿這東西當回事。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短短一萬來天，應活的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