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西斗大陸（69）
仲緋整個人猶如雷劈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許玖，無意識地拔高聲音道：“魔化？怎麼會，小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仲緋此時的樣子有些無措，焦急得雙眸都有些泛紅。
“小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由我們扛着，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魔化可不是鬧着玩的！”
許玖靜靜地看着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似笑非笑地問他，“你來這裏這麼久了，可曾聽過叔縉開口？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他一直不出聲兒嗎？”
叔縉？！
仲緋瞳孔猛地驟縮起來。
是啊，他怎麼就忽略了？明明當初是他突然心口絞痛，感應到叔縉出事了，才會不顧一切地撕碎空間，拼了命也要回到這裏。
怎麼這段時間，反而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後了呢？……是了，他看到毫髮無損的許玖之後，便潛意識覺得叔縉沒有出事，所以才一直忽略了他。
如今聽許玖提起來，仲緋心中的不安彷彿終於被點燃了一般，連神經都在不安地跳動着。
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測，湧入到了他的腦海里。
他怎麼這麼蠢，許玖沒事不代表叔縉沒事啊！叔縉可是願意拼了命保護許玖的。
囁嚅許久，仲緋終於問出口，聲音裏帶着絲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三弟，他現在在哪裏？”
許玖心中一酸，別過頭，雙眸泛着紅，努力維持自己聲音的平穩，道，“為了救我，他迫不得已現身，與江連城和霍古對戰，引來天罰。後來又遇到了空間崩塌，我九死一生，他……下落不明……”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許玖接著說道：“他失蹤之時，已經身受重傷。”
仲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頹廢地坐在地上。
“空間崩塌，”仲緋捂住了自己的臉，有晶瑩的淚水從修長好看的手指間滲了出來，悶聲道，“怪不得，我現在一點都感應不到他的位置了。”
空間崩塌，緊隨其後的肯定是空間重疊。
這個宇宙這麼大，其中的小世界不計其數，誰也不知道，那塊空間崩塌之後，叔縉掉到了哪裏，亦或者，是直接被失控的空間擠成了齏粉，連屍身都不曾留下。
他們甚至都無處去尋，無處去問。
“仲緋，這一連串的事情，起因就是江連城要挖我的一雙眼睛，”許玖扭過頭，右手撐着臉，朝仲緋露出一個微笑，“新仇加上舊恨，你說，我該不該恨他們呢？”
仲緋情緒有些激動，“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
許玖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幫我？幾百年了，你連江連城都打不過，你能幫我什麼？”
這句話像是一個明晃晃的巴掌打在仲緋臉上，疼得他發慌。
“對，小玖，你說的沒錯，是我太沒用了。”仲緋面紅耳赤地低下頭，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許玖轉過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尋了一個地方坐下，許玖沉默地望着遠處出神，金枝默默站到她的身後陪着她。
仲緋看着女孩堅毅的側臉，心中的某個信念開始變得不堅定起來。
也許，小玖根本就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脆弱呢？
“小玖，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嗎？”糾結半天，仲緋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將一切都告訴許玖，“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許玖連姿勢都沒換一下，只是懶懶地開口，道：“你想說的話就說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仲緋看得出來，她對之前的事情沒有像以前那麼執着了。
不知怎得，心裏竟有些難受，仲緋默默呼出一口濁氣，開始娓娓道來。
“我與伯緒，叔縉，自小相伴，以兄弟相稱。我們生活在十萬大山深處，由於年紀小法力低，又無依無靠，經常被其他強大的靈獸欺負。後來有一天，叔縉從外面抱回了一個蛋，”
說到這裏，仲緋看向許玖的目光有些複雜。
許玖立刻心領神會，知道那個蛋大概率跟自己有關係。
“我和伯緒本想着煮了吃的，可叔縉死活不給，說要把蛋給孵出來，我們沒辦法，就只能另外去找吃的了。本來我們以為叔縉只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沒想到從那天之後，他就真的開始認認真真地孵蛋了。”
仲緋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臉上的表情無比柔和，繼續道：“一月之後，那蛋破了口，裏面是一個小小的女嬰，長得十分玉雪可愛。我們都很喜歡她，將她認作自己的妹妹。”
“那時候我們連溫飽都成問題，卻還要再養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日子過得更加艱難了。直到又半個月後，一個美若神祇的女人找到了我們，將我們帶回了她統治的神玄島。”
“她說，將我們帶回去是為了感謝我們照顧她的女兒。但我知道，她其實更看重的是我們的天賦，尤其是三弟的。將我們帶回去之後，她就將小妹妹從我們手裏接走了，送給島中最善看顧的族群養着。”
“她請了島內最強大的人來教導我們，訓練我們，培養我們成才，想讓我們成為神玄島的守護者。
小玖，那個嬰孩就是你，那個女人，就是你的母親，南酈。”
仲緋說完，定定地看着許玖。
“嗯，然後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許玖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你在神玄島內無憂無慮地長大，而我們兄弟三人，也逐漸變得強大，開始能幫助你的母親處理島內事物了。島內安詳，島外卻危機重重。無上殿一直與我們作對，時不時就來攻擊我們島上的結界，企圖削弱結界力量。”
“姑姑，也就是你的母親，我們一直喚她姑姑。她一直帶我們抵抗無上殿，只是無上殿殿主法力強大，我們抵抗費力。
後來，我們終是沒抵抗住，結界碎了，無上殿那幫瘋子攻入神玄島，見人便殺，毫不留情。無上殿殿主用屠島作為威脅，逼姑姑交出至寶，姑姑誓死不從。”
“她可真狠心。”許玖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