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逛妖市
姬決眼神閃爍了一下，並不作聲。
火延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我求求你了，你稍微自私點兒，行不行。”
“近千年裏，你只動心了這一個人，為什麼非得要把她送走啊！”
他看着姬決的眼神，有些無奈，“是她自己走進來的，是她自己定下連心咒的。”
“你若是將她送走，她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她怎麼可能還會記起這妖鬼獄境裏的鬼獄王啊，她會回自己的師門，認識許多人，也許還會與別人結為道侶。”
“你又出不去，你當真要這樣做嗎？！”
姬決是他唯一的好友，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希望姬決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姬決眉頭緊皺，他忽略心中突然升起來的鬱結，正色道，“我與她之間並未那種情愫，這幾個月裏的異樣，皆是因為連心咒的緣故。”
火延眼睛睜大，翻了個白眼，他被氣笑了，“你嘴是真硬啊。”
“隨你，只是日後你可千萬別後悔。”
火延看着姬決冷硬的側臉，像是怒其不爭一樣，憤憤的說道，“我真是不懂你。”
“那破陣法將你困在這裏近千年了，你居然也心甘情願。”
“現下更好了，因為狐妖的兩句話就非要將郁姝送出去。”
“這副做派，真像外面那群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偽修士。”
“我若是喜歡上一個人，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將她留在身邊。”
姬決被火延譏諷着，也不惱，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月亮，他七情六慾本就淡薄，做了劍修后，僅剩的那點情感，也在日復日的修鍊里也消磨殆盡了。
那日郁姝突然出現在鬼獄殿中，就像是往一潭死水裏扔了顆石子，激起陣陣漣漪，他的喜怒哀樂也隨之復活。
但死水終會回歸平靜，他們也會回到各自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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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市？！”郁姝的眼睛發亮，像是蒙上了一層玻璃。
火延嘴角上揚勾唇笑道，“對啊，妖市就跟人修的集市一樣，我們會以物換物，換些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幾天大家都會心照不宣的停戰。”
“這妖鬼獄境難得會這麼熱鬧，要不要去逛逛？”
自從上次和姬決在屋頂談話過去后，火延總是找各種理由纏着郁姝，不讓姬決有可乘之機。
“要！”郁姝有些激動，顯然是對這個妖市充滿了興趣。
人修的集市她都一次沒去逛過，聽火延一說，她瞬時就來了興趣。
火延得到應允，當即就要帶着郁姝去，姬決十分不放心的跟了過來。
妖市裡，妖滿為患。
正如火延說的那樣，與人修的集市差不多，路邊上都是用木頭支成的簡易小攤。
火延提前將自己的妖氣覆在了郁姝身上，掩蓋了她人修的氣味，畢竟人修在妖鬼獄境裏可是都沒有好下場的。
郁姝走在前面，火延和姬決走在後面。
火延看着郁姝在妖群里上竄下跳的背影，似笑非笑的對着姬決說道，“你怎麼就確定郁姝她不想呆在妖鬼獄境裏呢？”
姬決面對火延的挑釁，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懶得與火延爭辯。
郁姝滿臉驚奇的穿梭在妖群裏面，耳邊都是叫賣和討價還價的聲音。
忽然，她停在一處攤子前，眼睛猛地睜大，像是看見了什麼好玩的東西，驚聲問道，“這是什麼？！”
攤主是個野豬妖，他頂着一個圓圓的肚子，笑得有些憨厚，他拱着鼻子，“嘿嘿嘿，姑娘是剛進來的吧，這可是我們鬼獄王同款面具。”
郁姝拿起攤子上的面具，來回擺弄了一下，
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面具是做什麼用的啊？”
“自然是用來辟邪的。”那野豬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妖鬼獄境裏除了妖，還有許多怨靈，這面具往自己洞穴里一掛，方圓百里的邪祟之物都不敢靠近了。”
郁姝眉梢猛地挑起，她眼睛不敢置信的眨着，“真的嗎？”
她聯想了一下姬決的臉，嘴角的笑揚的更高了。
“姬決！”郁姝忍不住舉起了面具，她實在太想看看姬決知道后的表情，“你快看這是什麼！”
姬決眉眼間有些煩悶，因為火延在他旁邊一直碎碎念個不停，他突然聽見有道清脆的聲音喚他名字，就尋着聲音看了過去。
這一看，姬決就愣住了，實在是因為遠處的女子笑得太過晃眼了。
郁姝笑得極為輕快襯得她愈發嬌嫩，本就白凈的皮膚更加奪目，那雙鳳眸里像含着汪清水，笑起來的瞬間，眉眼彎彎，清水流轉。
她明明站在枯敗之地里，卻笑得生機勃勃，讓這並無四季的妖鬼獄境都迎來了春風。
姬決眼神微怔，一個念頭驀地就竄進了他的腦海里。
她應該在百花盛開的地方，不該在這屍橫遍野的獄境裏。
郁姝毫無所覺，她仍是興奮的衝著姬決招手，不停的喚着，“姬決、姬決！”
姬決很快就回神了，他向郁姝走了過去。
臉上的面具很好的遮掩了他臉上泛起的薄紅，他矜持道，“何事？”
“你的面具！”郁姝嫣然巧笑的說著，“你快猜猜它是幹什麼的？”
姬決目光沉沉的看着郁姝，他搖搖頭。
“是用來辟邪的！”郁姝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打趣道，“真沒想到你威名這麼大！”
面具之下，姬決無意識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看着郁姝，眼底浮上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他心不在焉的回道，“嗯。”
郁姝看不見姬決的表情，又聽見他這般平淡的回答，就像迎頭潑了一盆冷水，本來興奮的心一下就熄了火。
她放下手裏的面具，乾巴巴的應了一句，“哦。”
郁姝轉頭朝前面走去，只是眼底沒了一開始的那種激動。
她走着走着，在前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郁姝眉心蹙起，下意識的喚道，“隗沐？”
前方的男子像是聽見了，他回過頭來，看見郁姝，面露詫異，“郁姝？”
“你怎麼會在這裏？”郁姝眼神滿是不解，問道。
隗沐莞爾一笑，“這妖鬼獄境裏就這麼幾天熱鬧，怎麼只許你出來，不許吾湊個熱鬧了？”
郁姝抿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
隗沐也沒有真的在意，他微微抬眼沖向站在郁姝背後的人，他能感覺到這人對他有種似有若無的敵意。
“鬼獄王。”隗沐輕聲喚了句，算是打了招呼。
姬決微微頷首，態度有種說不上來的傲慢。
“沐沐！”站在一旁的火延熟絡的喊着，與姬決喜靜不同，火延平日裏就愛到處逛，收集藥材煉丹。
一來二去的，他自然就與看管荼蘼之蓮的隗沐熟絡了。
隗沐相當矜持的點了點頭，“火延兄。”
“你怎麼會與郁姝認識的？”火延一臉八卦的看着隗沐。
隗沐看了一眼郁姝，又看了一眼姬決，故意含糊道，“有些緣分罷了。”
郁姝本來對自己偷跑出鬼獄殿的事就有些心虛，她眼神飄忽，咳嗽了兩聲，抓緊扯開了話題。
姬決看着郁姝那副躲躲閃閃的樣子，眉眼冷了幾分。
火延像是在心中盤算了什麼，他壞笑了一下。
在火延的有意為之下，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火延拉着姬決走在後面，郁姝跟隗沐走在前面。
姬決看着兩人相談的背影，牙齒都要咬碎了，他狠狠的剮了火延一眼。
火延神情無辜的聳了聳肩膀。
他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狡黠，他默默在心裏腹誹道，小樣兒，看我不氣死你！
姬決神情頗為不爽，整個人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倏然間，一個東西被扔到了他們腳下，下一秒濃霧四起。
姬決瞬間反應過來，他去抓郁姝的手，“郁姝！”
可卻抓到了一個空，空氣中的濃霧詭異的很，像是將人一個個都隔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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