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商討

司空黛乘着海蛟破開海浪的時候，一直在想着肖念的話。

母親是多麼善良勇敢的人，為什麼上天不能讓她多活些時日？明明對水族公主來說，壽命本就不是問題。天道在哪裏？

大哥是多麼溫柔正直的人，為什麼會無端失蹤，下落不明，生死成謎？天道在哪裏？

天尊所維護的的這個萬化初創的意志是什麼意志？偏偏是要將她在乎的人都奪走的意志嗎？

司空黛想到這，踩着蛟龍的雙腳力量加大了一些。

轉眼，她已經到了星移門的天闕峰。整個山峰聳立在茫茫大海上，山峰上的金頂在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光，刺得司空嵐睜不開眼。她右手出示一張青綠色的符令，直指金頂。

不一會兒，金頂上墜下了一個由木槿花編織的長藤，司空嵐不滿地撇着長藤，飛身踏着長藤，奔上了金頂。

這長藤上每朵木槿花都藏着暗器，絕對是不能碰的。

司空嵐的步伐迷離而美麗，她像一團鵝黃色的煙霧，順着長藤竄了上去。小川跟在她身後，他雖然走的比司空黛慢，但是明眼人看得出來，他是故意在等司空黛，跟在她後頭，隨時提防她摔下來。

到了金頂，司空黛扭動星宿盤，金頂忽然展開成二十八個金燦燦的平台，司空嵐招呼小川走上了帶有女宿星圖的平台，兩人憑空間消失了，平台合上，匯成金頂，長藤收起。天闕峰恢復了懸崖千仞，冷麵傲視大海的模樣。

“小黛，你怎麼來了？”司空黛還沒有多走幾步，星辰宮中就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司空揚從內殿忙走了出來，把司空黛滯留在了宮門附近。

“父親，女兒記的你的‘三不’；不入內殿，不問大哥，不帶小川。”司空黛念念有詞道。

司空揚一愣，對上了司空黛似笑非笑的雙目，然後尷尬地笑道：“有什麼事，這兒說吧。”

“女兒今天是來破例的。”司空黛面不改色道，“我來問大哥的。”

司空揚板起了面孔道：“你怎麼還是這樣，三年都沒反省嗎？我若是知道怎麼會隱瞞你們？”

“可是這是您兒子啊，您一點都不着急，不免讓人懷疑。”司空柔聲道，“父親，女兒這次也不是逼問你，只是女兒想讓您放我自己出去找找哥哥。”

司空揚聽完，握着的手不由放鬆了，他皺眉指責道：“你這丫頭片子又想出去被抓，害為父擔心？你要出事我怎麼向你母親交待？”

“這就是我要破的第二個例了，我要帶着小川。”司空黛輕輕握住司空揚指着她的手指，輕輕地把他放下。

“小川會保護我的，而且這三年我修為精益了不少，不那麼容易被抓了。”

她牽着司空揚的手，撒嬌道：“父親，再不放我出去，你女兒這機靈的腦子也快銹掉了！”

司空黛本就是司空揚的得力的臂膀，若不是三年前出了事，自己怎麼會把司空嵐約束在這北海？

司空黛看着司空揚逐漸軟化的眼神道：“偌大的女宿宮裏就我一個人，大哥不見了，二哥常年在外，您不許我出去，您家小黛要枯萎了，我還不能和母親說，讓她擔心。”

司空揚的這個女兒，一會兒冷的和冰塊似的，一會兒甜的和冰糖似的，也不知道那個才是真正的她。但是司空揚確信這兩樣東西，他年紀大了，都受不住。

“我答應你，不過，還有一個例不許破了！”司空揚故作嚴肅道，“你哥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我還要你調查一件事。”

司空黛拍了司空揚的肩膀道：“說吧，好父親！”

“找到一個帶有萬化宗主記憶的人。”

司空黛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司空揚，不知道為什麼司空揚感受到了司空黛的戒備感。

“怎麼了，小黛？”司空揚詢問道。

“父親，我知道，身為九野天主，接受任何任務都不應該多問，但是……”

司空揚面色凝重道：“天尊老人家年齡大了，新的萬化宗主該誕生了。”

司空黛鬆了口氣，問道：“既然是新的，那為什麼會有記憶？”

“每任天選的萬化宗主都會被賦予天地初創的記憶，當然這部分記憶只有當他真正成為萬化宗主的時候才會由碎片匯成整體。找到新的萬化宗主，讓他在比較脆弱的時候得到天尊的庇護。”司空揚娓娓道來。

原來天尊就是萬化宗主，是天定的萬物之主。司空黛決定找到肖念，同他說清楚這一切。

司空黛只是相信着，他們可以一起去找新的萬化宗主，在這個過程中她一定能說服肖念的。

司空黛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說服肖念，只是覺得她和肖念之間隱約會因為這個產生隔閡，至於她和肖念為什麼不可以有隔閡，彼時的司空黛還不能完全理解這種名為愛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