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2）
肖然來到了市中心醫院，直接去醫院血液科的5號樓，三樓19號病床。這間房裏有兩張病床，隔壁床住的是一名中年婦女。肖然媽媽和奶奶正在聊天，見到肖然了，兩人臉上同時樂開了花。
“然然，快讓奶奶抱抱，她可想你了。”
肖然輕輕的抱了抱將近一年未見的奶奶，可以感覺到奶奶瘦了很多，不由地心疼了起來。
“奶奶，想我沒呀？”肖然帶着稍微撒嬌的語氣問。
“奶奶都快想死你啦，白天想，晚上做夢都想啊。”
“我這次回來就是來陪你噠，以後總能見到我，可不要嫌我煩呀。”肖然笑着說。
“奶奶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你煩呀。”奶奶握着肖然的手，手背上埋了針頭。
“然然，媽媽待會兒先回家，晚上來接你的班，先幸苦你照顧奶奶了。”
“媽，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回來就是幫你的呀，你趕快回家休息休息，這裏有我放心。”肖然媽媽抱了抱肖然，和奶奶告別之後，跟肖然示意到走廊說話。
“然然，這次奶奶的病情挺嚴重的，多發性骨髓瘤二期，醫生說大部分這個病需要進行5個階段的化療。即使化療完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治癒。你奶奶還不知道得的什麼病，我們沒敢告訴她，所以你也先不要跟她說。”媽媽有些更咽。“這裏的葉醫生是奶奶的主治醫生，你有事情就找她。”
“好的，媽，你放心吧。快回去休息。”
肖然回到了病房，跟隔壁阿姨打了招呼，阿姨笑眯眯的說：“聽你奶奶說你在意大利留學工作，現在總算看到真人啦，真是一表人才呀！”
“阿姨過獎了”肖然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走廊里傳來了一行人的腳步聲，腳步越來越近朝着這個病房走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年齡比較大的醫生，頭髮有些花白，這是血液科的主任。緊跟後面的是……
“啊？是你？”
“怎麼，你們認識？小夥子今天剛來吧，之前沒見過你。”主任問，之後又回頭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女醫生。
“我們不認識啊”女醫生打量着眼前這名長相帥氣，滿臉驚訝的人，疑惑的道。
“我在地鐵上見過你，今早你的錢包被人偷了，我去追了回來。”說著肖然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錢包遞給女醫生。
“原來是你呀，跑得那麼快，都沒來得及看清你的臉。謝謝你。”女醫生淡淡的微笑，讓原本清冷的她變得稍微平易近人了一些。
肖然看了看她身上的名牌，葉之秋。“你就是葉醫生？我奶奶的主治醫生？”
“是呀，我們現在該查房了。”
查房是醫生每天必做的事情，主任醫生、主治醫生、還有進修實習醫生。葉之秋拿出體溫計，給肖然的奶奶讓她測量體溫，同時詢問了進食和排便狀況。詢問過後和肖然說：“我們先查看其他的病床，然後我來找你。”肖然點了點頭。
“然然，你看葉醫生，是不是挺漂亮的？”
“是挺漂亮的”
“我看你們倆挺般配的，要不你主動一些，追追人家唄，挺好的一姑娘，對我很上心。”
“哎呦奶奶，您就不要亂點鴛鴦譜啦，我們才剛見面，還不知道人家是否婚配了呢。”
“那你有機會問問她呀。”別看肖然奶奶已經75歲了，心態可年輕了，總是樂呵呵的，什麼微信淘寶支付寶的都會用，比很多中年人都要強上百倍。肖然奶奶總說，人要跟得上時代，要不斷學習，這點她真的做到了。
葉之秋和其他醫生查遍所有病房后，來到了肖然奶奶病房門口，輕輕敲了下門：
“那個誰，你來一下。”
“叫我肖然就好。”肖然應聲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謝謝你肖然，我的錢包里有很重要的東西，幸虧你幫我找回來了。”肖然想，錢包里的東西我基本都查看過了，也沒有特別重要的東西呀，銀行卡和身份證都可以補辦的，難道是照片？
“是那張照片嗎？”
“嗯，那是我媽媽的照片，她已經去世了，這是她給我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葉之秋的眼神有些黯然。
肖然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已經沒有了母親，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用手搔了搔額頭。
“你的手受傷了，是今天的傷口吧。”
肖然有些佩服，這醫生的洞察力果然厲害，還能判斷是什麼時候的傷。
“今天早上追小偷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無礙。”
“你來我辦公室，我幫你處理一下。”
葉之秋帶着肖然來到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順便從護士那兒要了一瓶黃藥水和幾塊紗布等。
肖然坐在葉之秋對面，看着她用鑷子夾着蘸了藥水的棉球，輕輕擦着自己的傷口，眼光不由得移到葉之秋的臉上，此時的她眼神專註而又溫柔，膚如白玉，烏黑蜷曲的頭髮隨意慵懶的在腦後束着。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安靜了片刻。
葉之秋彷彿感受到了一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
“你今天第一天來吧？我跟你說說你奶奶的情況。”
愣神兒中的肖然被突然說話的葉之秋打斷，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可能是一臉花痴的樣子。
“哦，嗯，我今天第一天來。”
“她的病是多發性骨髓瘤也稱漿細胞瘤，早期沒有明顯癥狀，也容易被誤診，所以之前她腿腳水腫其實也是這個病引起的。其他的腫瘤疾病通常做個手術切除，或者再配合化療，這個病只能通過化療或者骨髓移植，因為異常增多的漿細胞是遍佈在骨髓中。但是你奶奶年齡已高，不適合骨髓移植，只能通過化療了。同時，這個病會引發其他病症，比如貧血、骨痛、感染、出血，由於瘤細胞對骨質的破壞，還可能引起病理性骨折，甚至多處骨折。所以，你們家屬在護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消毒衛生，而且動作要輕柔。”
肖然聽完后突然覺得自己的看護任務變得更艱巨了，遠比自己現象的複雜。
“化療的方案之前和你媽媽討論過，醫保範圍內的藥物治療的副作用可能會大一些，國外的萬珂效果好，但是費用昂貴。”
“沒關係，我們可以先用萬珂，老太太年齡大了，不想讓她太遭罪。”
“你媽媽也是這麼說的。”葉之秋想，這還真是一家人呀。
“好，回去好好照顧她吧，注意觀察她的進食和排便狀況，每天上午和下午各量一次體溫。”
“好的，葉醫生。我們還沒有告訴她真實病情，你覺得有必要告訴她嗎。”
“這個因人而異，有的人不能接受，有的人如果不告訴會引起她的猜疑，知道真實情況后反而會更積極配合治療，這個你們再好好斟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