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謫星居
長空微亮,晨星啟明,街上少有行人,今日的曉,身着一身月衛紫衣,執一把謫星劍
漫步在月影街上,路旁的石牆上長着青苔,不知何處而來的水,沿着牆根滴着,無生機,無人煙,也是,這條街開始有住戶不過才是前幾年的事,雖然還不如尋常街道那樣充滿煙花氣,但比起之前的充滿殺機倒也是好上不少,作為曾經月衛的專用道,這條街見證了不知多少亂臣賊子,忠臣良將,這裏既有大奸大惡,亦有大忠大賢,不過自月衛轉為監察機構后,這裏只關押一些普通的貪官,陽春三月,這裏竟有絲絲的涼意,給人以陰冷之感,據傳說即使是盛夏,謫星居里也是酷寒,只因從前沒有人會從這裏走出,不論何人都會消失在裏面,不知生死,不知去向,只是消失了,無論在這世間的任何地方,都在也尋不到他們的蹤跡,連他們曾存在過的痕迹,也漸漸地消失了。直至數十年前,月衛和謫星居還只是搖光官員口中的傳聞,傳說月有一批衛隊,身披紫衣,如果誰遇到他們,那麼只能去祈求來世了,也因此有人說,地獄實際上是紫色的,之後,凌證實了月衛的存在,並把月衛改為監察機構,月衛才正式進入人們的視野,但一旦事物失去了神秘性,便失去了它的恐怖,再加上連續幾任月衛首領均採取溫和措施,處事多有妥協,
月衛漸漸式微,這在一些年輕人中也引起了相當的不慢,這次前任首領影失蹤,更是加劇了矛盾,枉和興分別作為激進派和溫和派的代表,都有可能接任領袖,本來兩派相差無幾,但影的失蹤使一些中間立場的人偏向激進派,枉接任幾乎己是定局,而在這個關頭,現任月卻下令調任曉為月衛首領,調查點星者朗貪沒一案,實在是令人捉磨不透,激進派對這個決定也頗有微詞,有人甚至揚言要刺殺嘵,全靠枉一人之力,才將局面穩定下來。
曉又何嘗不知此事呢?自興與他痛陳利害以後,他便一直在思考破局之路,興不停地試探他的態度,而枉更是幾乎寸步不離地跟着他,今天他提議前往謫星居,查閱案件資料,更多是為了與此二人進行長談,至於案子,對了,這案子?一個普通的經濟罪案,怎會使月衛首領影落得個失蹤的下場?
“這裏便是謫星居?據說它被稱作幽冥殿呢。與我這無常之名倒是十分相稱。"曉嘗試向身後的兄妹二人搭話。
“無常兄,還是專心查案吧!”枉冷言道。
“哥?你別這樣,曉大人,我帶你轉轉。”興說著快步向前,推開了謫星居的大門。
門緩緩打開,灰塵撲面而來,一股腐朽的氣息從裏面傳來。
“曉大人,抱歉啊,自從改制后,我們就搬去別處了,這裏只用來存放一些備份資料,最近的資料應該也是十年前的了。”興解釋到。
“無妨,之前的那些檔案在哪裏?帶我去看看。”曉倒是不覺掃興。
“就在裏面,大人你稍等,我帶你去。"興用手裏的劍掃着室內的蛛網。
“不必了。”曉獨自沖向了檔案館,翻找着什麼。
檔案館一眼望不到頭,一排排書架給人以逼仄之感,幽深的佈局又給人以莫名的恐怖,架上一本本黃卷,記載了月衛所經辦過的一切案件,對當事人來說,這些黃卷,端的是與生死簿無異,也無外乎這裏在傳聞中被稱作判官府。
“哥,你說這位無常大人,能找回師父嗎?”興問道。
“我看,哼。”枉搖了搖頭。
“哥,我看這位大人很有熱情啊。”興望着曉。
“要是熱情能成事,那這世上確是無難事了。”枉十分不屑。
“興,枉。走吧,帶我去見朗。”曉抱着一堆黃卷,從檔案館返回。
“跟我來吧,無常大人。”枉出門帶路。
“曉大人,朗現在被關押在新謫星居,那個傢伙,膽小至極,我們還沒細問,他便全招了,也是一無趣的人物。”興遺憾地解釋道。
“全招了?招了什麼?我看什麼都沒有招吧。”曉問道,“之前那份卷宗是誰寫的?”
“是師父留下的,他留下那份卷宗,不久后就消失了,噢我說的師父,是指影大人。”興回答道。
“影大人?不應該啊?那份卷宗寫的十分糟糕,不像是出自影大人之手。”曉陷入了思索。
“我想也是,師父行事極為嚴謹,那份卷宗語焉不詳,不像出自師傅之手,可確實是師父的字跡,我認為那份卷宗是師父故意留下的訊息。哥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你們查出了什麼嗎?”曉問道。
“師父留下的卷宗全篇都很簡略,但重點敘述了,玉衡,錢莊,大宗貨物三件事,我們便從這三點查起,首先是玉衡,確有一批銀兩發往玉衡賑災,但不同於卷宗所載,這期間並不存在貪腐意識,然後是錢莊,我們查遍了搖光所有的錢莊,確實有人在使用鑄有賑玉衡字樣的銀子,但這絕不是發往玉衡的那一批,師父所說,有人造勢圖謀不軌,應該是真的,最近搖光城裏,對此有一些不好的傳聞,說.......還是不說了,我們查出這些銀子的最初來源為城中最大的賭場,青雲階,但我們沒有實際證據,很難去直接取證,至於貨物,我們調查了一年以來所有的大宗貨物往來,發現去年年關,進入搖光的木柴較往年有顯著增加,但考慮到去年嚴冬,也情有可原。”興指向遠處,“曉大人,我們到了。”
“那為什麼找我來調查呢?”曉問到。
“是師父建議的,他失蹤的前一天,向月建議如果他遭遇什麼不測,就去北林鎮,找黑,呸,找曉大人接替他的職位。”興說到。
“影?推薦我?”曉完全沒有理解。
“是啊,曉大人,如果不是師父的意思,可能枉哥,早就......。”興回答道。
“早就,早就吃了我唄。”曉笑着看了看在前方帶路的的枉。
“不說,這個了,大人我就送到這裏了,剩下的就交給哥了,我回去看看柳妹妹,我和她真是說不出的親。”興告退。
“你回去吧,我跟着枉就可以了。”曉擺手告別。
“無常大人,我們到了。”前方的枉停了下來。
紫色的圍牆,在一片灰色的院落中格外突出,門前一左一右立着兩座像,左像較高,如雪白,口吐長舌,頭書一見生財,右像較低,身寬體胖,面色兇狠,帽寫天下太平,正是黑白無常,藍地的招牌襯着三個血紅的大字:”謫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