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生無悔的“3+1”
“話不能這麼說。老天既然給你開了這個窗,就肯定有用處。你看看那些體育明星,多風光!”我說。
“中國13億人口,真正能走到領獎台上的有幾個?”繭子哥說。
“倒也是!”我說。
“不過,我可以通過體育考個本科院校,拿個本科證書。”繭子哥說。
“你們兩個鳥人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麼騷呢?”大頭被我們兩個吵醒了。
“行了老大,趕緊睡吧。”繭子哥說。
“要是再抽筋,你叫我。”我說。
“應該不會了,睡吧!”繭子哥說。
高二開學,分了文理班。我和棍哥、小虎選擇了文科,大頭和繭子哥選擇了理科。就我和小虎分在了文科一班,棍哥在文科二班。大頭在理科一班,繭子哥在理科三班。繭子哥如願的和李鐵等體育生分到了一班,他選擇重新學習體育。黃百合轉學走了,沒和任何同學告別。我在教室走廊里碰到黃燕。
“好久不見。”我說。
“是啊,一個假期了。”黃燕說。
“你選擇了理科?”我問。
“是的,我文科學得不好。沒辦法,只能矬子裏面拔大個兒。”黃燕笑着說。
“彼此彼此!我初中化學就考20來分,也是沒辦法。只能選文科。”我也笑着說。
“你就別謙虛了。聽黃百合說,你初中學習可是杠杠的。”黃燕說。
“初中還湊合。但是上了高中就完蛋了。”我尷尬的笑笑。
“分文理就好了。可以輕裝上陣。”黃燕說。
“對了,你知道黃百合轉學了吧?”黃燕繼續說。
“我知道。夏天的時候她和我說過。”我說。
“哦!那就好。她其實。。。”黃燕猶豫了一下,話說一半。
“其實什麼?”我問。
“她其實挺好的。就是愛玩。父母離婚對她影響還是挺大的。”黃燕說。
“是的,她很聰明。換個環境對她來說也許是好事。”我說。
“嗯,也許吧。改天她回來,我叫你,一起聊聊。”黃燕說。
“好的。”我說。
“改天見。”黃燕回班級了。
黃百合轉學這件事使我難過好久。我覺得我們今生的緣分到此結束了。我曾深深的後悔,如果我不追求百分百的愛情,我們是否有可能在一起。或者,我將要求降低一些,我們應該就能在一起。但是,想到她跟別的男生說話、散步,我就心如刀絞。我覺得自己忍受不了。
高二文科一班大概50多名同學,大部分不認識。班主任叫陳紅,是從四中調到高中的。雖然沒教過我,但是她認識我。開學第一天,陳老師就告訴我:我知道你,你們冰老師跟我說了,你底子很好,要好好學。整個高二都是陳老師當班主任,對我也是關愛有加。在分座位的時候,特意給我分到了第二排。我在班級排名才20多名。絕對是對我的照顧。
受唐波校園霸凌事件的影響,我們四個在一個叫福利處的單位宿舍樓里租了一個四人間,條件跟我們在學校租的四人間差不多,價錢卻便宜不少。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們得走路10分鐘才能到學校。但那裏有24小時電源,想學幾點就學幾點,而且很安靜。小虎依然是騎自行車走讀。
文科班最大的好處就是女生多!而且學美術的小三科學生都在我們班。學音樂的在文科二班。我的新同桌魯美的閨蜜就是一個美術生。對新同學的興趣多少沖淡了黃百合離去對我的影響。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和魯美混熟了。她比我大兩歲,是四中補習班考上來的。高一的時候和大頭一班。他看大頭有時候來找我,就問:“你們是好兄弟?”我答:“是啊!”
“不太像啊!”魯美自言自語。
“哪裏不像了?”我問。
“大頭是我們大班長,學習成績班級第一!年段也是前幾名。”魯美說。
“欸-魯美同學,你什麼意思啊?”我問。
“沒別的意思。總覺得奇怪,你倆怎麼能成好哥們。”魯美說。
“您可是罵人不帶髒字啊!”我說。
“弟弟,你別往心裏去。姐說話就是直。”魯美說。
“誰姐姐啊?還挺喜歡當大輩兒的。”我說。
“你姐姐啊!你比姐姐小兩歲不是事實嗎?姐姐是平輩兒。你不吃虧。”魯美說。
自此,魯美就一直叫我弟弟或者老弟。後來我也承認了她這個姐姐。再後來她處了對象,奶奶的,那哥們讓我叫他姐夫。魯美脾氣挺大,不過不用哄,用不了2分鐘自己就能好。相比於她,她的閨蜜張洋脾氣就好太多了。美術女生的氣質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說話聲音不大,人未開口說話,笑容先掛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清澈明亮,像嬰兒的一般。每次魯美對我發脾氣,只要她在場,肯定把魯美慢聲細語的訓一頓。她倆能成閨蜜,絕對是互補型的。高二時候的我,已經變得很自來熟。我后桌的女生叫劉婷,大眼睛,梳個小子頭。碰到不會的問題,喜歡在後面踢凳子問我。後來混熟了,她叫我“偶像”。我要是把她惹生氣了,她也喊我“嘔象”,不過一定要加一句:吐的對象!有一次過生日,她送給我一隻毛絨豬,給它起名叫“放屁豬”,說它可以陪着我。我比劉婷大一歲,自此她叫我哥。但是我一旦惹她生氣,立馬變回“嘔吐的對象。”還有什麼王萍、吳萍、王丹丹等等,我們處的關係都不錯。大頭、小虎他們四個鳥人,嘲笑我說:“黃百合這一走,沒人管你了。你小子是徹底放飛了。”“你是風兒,我是沙。風已經卷着樹葉跑了,沙子能咋辦?隨遇而安唄!”我如是回答他們。他們會異口同聲的說句:“浪人!”說我是浪人,其實這幾個鳥人除了小虎,誰也沒閑着。在回福利處的路上和晚上的卧談會,都他媽有暗戀的對象。棍哥被她同桌,原來五中的一個叫馮媛媛的女生深深吸引。用他自己的話說:“那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垂到腰間。”大頭同樣也是被同桌吸引。他的同桌是七中上來的,叫李慧,也留個小子頭,並且染成了紅酒色。不光是小子頭,更是小子性格。膽子尤其大,跟老師頂嘴,逃課,樣樣不輸男生。但成績絲毫不差。用大頭的語言形容就是:古靈精怪。大頭作為班長,自習期間要時不時的維護一下班級紀律,誰都會給大頭點面子。唯獨他這個同桌,他是管不了的。同學們經常打趣他:“桌管炎”。同桌以外,威風八面;到了同桌這,老老實實。繭子哥就比較不靠譜。一次在食堂吃飯,大頭班級的一個小女生到我們桌給大頭送了一張賀年卡。那個時候快過聖誕了。繭子哥這個鳥人,非要人家小姑娘到我們桌吃飯,並問東問西的。“你叫什麼名字啊?”“幾中上來的?”“家住哪裏?”“父母是幹什麼的?”等等。女孩都悉數做了回答。原來女孩叫李婕,五中上來的,家就在學校旁邊的處長樓。父親是我們小鎮機關單位的一位處長(叫處長,職位肯定達不到處長級別)。自此,繭子哥的晚自習時間基本上是在大頭班級度過的。慢慢的跟李婕混熟了。一天晚上,我們四個從北河菜市場看完錄像回來的路上,繭子哥指着路邊一個亮着燈的窗戶說,那個就是李婕的房間。
更看完古惑仔,幾個人正熱血沸騰呢。
我提議說:“我們給她唱首歌。”
“好!必須來首。棍哥領唱。”大頭附和。
“沒問題!繭子哥你說,我們的小姑娘喜歡聽什麼歌?”棍哥說。
“拉倒吧!大晚上的再嚇着人家。”繭子哥說。
“怕什麼?還啥都沒有呢,就開始憐香惜玉了?”我說。
“就是!必須唱。棍哥你說唱什麼?”大頭慫恿棍哥。
“此時此景!非一首《窗外》最合適不過。”棍哥說。
“真唱啊?我怕吵到人家。”繭子哥說。
“怕個鳥?就是要讓她知道。”大頭說。
“行!唱就唱,有啥的?棍哥起頭!”繭子哥說。
“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預備-唱!”棍哥張嘴就來。
“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麼可愛-悄悄地愛過你這麼多年,明天我卻要離開。。。”大冬天晚上10點多,街上空無一人,我們四個站在馬路上對着路邊住宅小區一個亮着燈的房間肆無忌憚的唱了起來。棍哥和繭子哥唱得還可以。我和大頭就無法直視了。整首歌沒兩句在調上,且聲如狼嚎。
唱完以後,我和大頭勾肩搭背的問繭子哥:“怎麼樣?兄弟們夠意思吧?嗓子都喊啞了!”
繭子哥一臉愁容的說:“沒你倆可能會好點。你倆這歌聲,怕是能驅鬼。”
棍哥哈哈大笑,說:“沒事!有哥這中流砥柱壓着呢,他倆影響不大。”
我和大頭互相對視了一下,我說:“草!這倆鳥人瞧不起咱倆!”
“再來一首!”大頭吼道。
“得得,你倆想吼,到別的地方吼吧。可別嚇着我家小婕。”繭子哥說。
“熊樣吧!還她家小婕!什麼玩意兒啊!走-”我摟着大頭肩膀往前走。
“就是!真噁心!”大頭學着電影裏風月女人的模樣,搭着我的肩膀,使勁扭了兩下屁股。
“你倆真tm噁心!”繭子哥說。
大頭我倆根本沒理會他。“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我起頭開唱。
大頭隨後跟上“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
我倆勾肩搭背、歪頭斜眼的賣力嘶吼,洋相百出。
“你倆站住!”突然一個聲音說道,不是棍哥和繭子哥。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倆定睛仔細一看,在我倆正前方站着一個黑影。一身黑,皮膚更黑。大半夜的,不仔細看,真找不見人。
“你倆是不是喝酒了?”黑影往前走了兩步,到我和大頭跟前嗅了嗅。
這回看清了,是我們高三的體育老師,同時也是教務處的。平時學校里有個什麼打架鬥毆的事情,都由他處理,人送綽號“蓋兒哥”。我們小鎮管一種腦門黑色的狼狗叫“黑蓋兒”。“蓋兒哥”長得黑,同時看護校園,正合適。
“沒喝酒。”我和大頭答道。
蓋兒哥沒有聞到酒味,又問:“大晚上的,你們不回家,在街上閑逛什麼?”
“我們在外面租房子住,晚上學習餓了,出來吃點飯。”我說。
“都多晚了?!還在大街上鬼哭狼嚎,不擾民嗎?”蓋兒哥訓斥道。
“擾民、擾民,老師我們錯了。”我連忙說到。
“你叫什麼名字?”蓋兒哥沖我一揚脖。
“我叫蔣飛雲。”我報了偉哥的名號。
“我叫劉木易。”沒等蓋兒哥問大頭,大頭搶先報了棍哥的名號。
正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棍哥,蓄勢要衝過來,被繭子哥攔住了。
“大半夜的吃飽了就趕緊回宿舍睡覺。不要出來擾民,走吧。”蓋兒哥說。
“好嘞!謝謝蓋兒哥。”我說。
“你說什麼?”已經和我們擦肩而過的蓋兒哥回過頭來說。
“他說謝謝老師。”大頭趕緊說。
“明天早上,你倆到我辦公室報到。”蓋兒哥說完扭頭走了。
大頭給了我一拳,說:“騷大,你這才是沒事找事呢!”
“我這不也是一激動,說禿嚕嘴了嘛!”我說。
“沒關係!我通知偉哥一聲,讓他明早去找蓋兒哥。”我笑着我。
大頭看了看旁邊的棍哥。
“滾犢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個鳥人,做事不敢當!為什麼要報我的名字?”棍哥吼道。
“我看你倆一個色系。就直接報了您的大名。”大頭無辜的說道。
“少扯淡!那你為什麼不報繭子哥的名字?”棍哥問道。
“我這不一緊張就順嘴說出你的名字。看看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絕對第一!”大頭忽悠棍哥。
“他敢抱我名字!我體育棒子,蓋兒哥認識。”繭子哥說。
“少來這一套!我跟李慧可沒法比!”棍哥挖苦大頭。
“李慧跟我們棍哥可沒法比,你看這黑亮的腦門,多性感!咱家馮媛媛一定愛不釋手!”大頭邊說邊撫摸棍哥的腦門。
“滾蛋!少提我家媛媛。”棍哥打掉大頭的手。
“對了,騷大,咱倆明天去不去找蓋兒哥呀?”大頭問。
“找個鳥啊?!他知道咱倆是誰?”我說。
“也對!他又不教咱們,全校幾百號男生,他哪能記得住!”大頭說。
自此,我和大頭在校園裏碰到蓋兒哥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認出。
繭子哥在我們的慫恿下,終於在一個晚自習后,送李婕回家,並打算在路上表白。繭子哥是我們當中第一個提出要向女生表白的人,我們很是期待。大頭、棍哥跑到我們文科一班教室,趴在窗邊,望着學校大門,期待繭子哥凱旋的身影。魯美跑到我們身邊問:“你們仨趴在窗邊看哪個美女呢?”
“除了我老姐,世上就沒有美女!”我答。
魯美在我後背輕輕捶了一下,說:“還是我弟會說話。”
“臭美!”張洋在旁邊小聲說。
“你看你沒有弟弟,就嫉妒別人吧?”魯美對張洋說。
“誰嫉妒啊?”張洋說。
“欸-對了!你可以做我弟媳婦啊!這樣咱們就更親了。”魯美拍着手說。
“這個完全可以!我們老大也還單身呢!”大頭扭過頭來湊熱鬧。他和魯美、張洋是高一同班同學。
“那太好了!班長,咱倆就做回媒人吧,怎麼樣?”魯美說。
“我沒問題!”大頭說。
“別整跑題嘍!你好好盯着繭子哥。”我說大頭。
“你們就沒個正形!”張洋臉紅着走開了。
“別走啊!正商量你終身大事呢?你看這孩子!還害羞上了。”魯美去追張洋。
“回來了!回來了!”棍哥激動的喊。
“快走,快走,問問咱們繭子哥,戰果如何?”大頭催促我們出教室。
“啥情況啊?這幾個男生搞什麼名堂呢?”我們班幾個女生小聲問道。
我邊跑邊說:“你們小屁孩懂啥?趕緊學習!”
“切!”女生們白了我一眼。
在教學樓一樓門口,我們堵住繭子哥,急忙上前穩住他。
“咋樣?咋樣?答應沒?”我們仨問道。
繭子哥一副神秘微笑樣,呲個小白牙,半天不說話。
“我草!成了!牛逼!”我們仨異口同聲的喊道。
“咱繭子哥就是牛逼!一出手就有。”我摟着繭子哥的肩膀說。
“必須有!咱繭子哥是一般泡兒嗎?”大頭說。
“那是!別看我們兄弟黑!但是黑得有魅力!”棍哥說。
“走!回福利處!好好給兄弟們分享一下泡妞經驗。”我說。
“走走走。”大頭和棍哥附和道。
“你們說完了嗎?”繭子哥說。
“說完了,該我說了吧。tm的,整呲花了!”繭子哥尷尬的笑着說,順便用手摟了一下三七分的頭髮。
“啥情況?不會吧?”大頭張着大嘴問道。
“別開玩笑!你可是咱們兄弟表白第一人啊!”我說。
棍哥蹬着眼珠子,等着繭子哥的回答。
“真的!被拒了!”繭子哥說。
“少扯淡!上樓收拾東西,回福利處說。”我說。
在回福利處的路上,繭子哥大致講了他被拒的經過。談戀愛這件事兒的規律就是這樣:表白成功的形式多種多樣,失敗的理由幾乎千篇一律。什麼歲數太小、咱倆不合適、擔心父母反對等等。
繭子哥也不例外,被李婕以歲數太小,怕影響學習給拒絕了。轉過頭,第二年,高三上學期,李婕一下子就長大了,不怕影響學習了,偷偷找繭子哥表白。繭子哥當時已經有對象了,當然是拒絕。不過,繭子哥還是收了她做妹妹。一是考慮李婕的自尊心,二是繭子哥花心大蘿蔔。而且我猜花心大蘿蔔的成分多一些。這些都是后話。
回到福利處,我們為繭子哥傷感半天。算是我們兄弟給繭子哥的安慰吧。同時也為我們未來的戀愛之路無光感到擔憂。
高二上學期,我們4個在處對象這件事情上,顆粒無收。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情場失意,考場得意。上學期期末考試,大頭理科班第二,棍兒文科第五,我也進了前10名,繭子哥成績也提高不少。小虎跟個絕緣體似的瘋狂學習,穩居文科班第一。
高二下學期開學,打掃衛生、領書等環節都結束后,是自習課,沒有安排課程。老陳站在講台上講了一堆好好學習等套話。最後說:“班級來了一名新同學,正在教務處,一會兒過來報到。”大家對新同學都很期待。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長得漂亮不?長得帥氣不?男女生們各自猜想。直到快打上課鈴,老陳領着一個女生走上講台。我正跟小虎倆個人扯淡呢,我們倆現在又成了同桌。小虎看着講台,桌子底下拿腳踢我。我根本沒理會,還在小聲的跟他說話。老陳我根本不怕。小虎見我還在沒皮沒臉的說,輕輕說了句:“新同學是你家黃百合。”我扭頭看講台,四目相對,我當場愣住。真的是黃百合!講台上的黃百合似乎在發光,上身穿着一件純白色t恤,下身穿着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藍白相間的運動鞋,仍舊是一頭齊耳短髮,臉上畫了淡妝,五官更精緻。我的心臟砰砰的急跳,嘴巴大大的張着,眼睛死死的盯住黃百合,生怕光圈消失,把黃百合帶走。小虎又踢了我兩腳,嘴裏小聲的念叨:“tmd,矜持點。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這位是黃百合同學,高一的時候在咱們一中讀的高一。現在又回來了,大家歡迎。”老陳帶頭鼓掌。
“你就坐在那吧。”老陳用手指了一下我后兩排的一個空位。
此時我真想一腳把小虎踢到那個空位上,讓黃百合坐過來。我惡狠狠的看了小虎一眼。
“你大爺的!就踢了你兩腳,至於這麼惡毒的看着我嗎?”小虎說。
“滾過去!把黃百合換過來。”我命令小虎。
小虎站起身就往外走,我拽都沒拽住。這個鳥人,要幹什麼?!
小虎走到老陳身邊,笑呵呵的說:“老師,我上趟廁所。”
他大爺的!嚇了我一跳!長出一口氣。他要是真說他跟黃百合換座位,我這老臉往哪擱呀?!
上課鈴響,老陳走了。說是自習課,哪有人自習。書本剛發到手裏,嶄新的。自習課直接變成交流課。我假裝拿着政治書學習。耳朵卻一直在監聽黃百合方向的一舉一動。班級里有幾個同學認識她,她們已經聊開了。正當大家肆無忌憚的聊着呢,教室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嚇得大家一激靈,都盯着門口看。過了兩秒鐘,小虎背着雙手人模狗樣的走了進來。“滾出去!”、“你想嚇死我們啊!”,甚至有的拿紙團伺候他。小虎笑嘻嘻的走回座位。
“哎呦-開始發奮了?”小虎假裝驚喜的說道。
“什麼叫開始?是一直好不好?”我說。
“嗯-是一直在“發糞”,都快塗一面牆了。”小虎說。
“你看你一張嘴就是味兒!不能說點好聽的嗎?”我說。
“哎呦-程功同學又在學習吶?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還堅持看書,真。。。”小虎學着老鴇的音調,並拈起蓮花指在我肩膀上點了一下。
我趕緊捂住這個鳥人的嘴,說:“你上趟廁所,把零件還丟了?怎麼這幅鳥樣子?!”
旁邊同學聽我倆這對話,都笑噴了。
只有張晶晶,瞪了我倆一眼,說:“小虎你發春呢?給我小點聲。”
張晶晶五中考上來的,高二我們分到一班。典型學習用功型的。是我們班的千年老二。每次考試文科班第二。無論如何努力,結果不變。只要有時間,一定專心看書。上學期和小虎是同桌,兩個人或真或假的沒少吵架。下學期打死也不和小虎一桌了,說是打擾她學習。別看小虎平時也學習,但他是學一會玩一會,無論課上課下。小虎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樣,其實也喜歡招貓逗狗。尤其是張晶晶這樣的,稍微一聊扯就生氣的這種。他倆一桌的時候,小虎沒少氣張晶晶。惹急眼了,張晶晶就duangduang的懟小虎幾拳。每當這時,小虎雙拳緊握,擺出一副健美比賽時,男模們擺出的姿勢,嘴裏還念叨:“哎呀-撓痒痒真好,舒服多了!開始學習!”張晶晶則氣得把身體轉向另一側,完全背對着小虎。
這回張晶晶夠不着小虎了,只能語言威脅。小虎則笑嘻嘻的說:“哎呀-皮子痒痒了,也沒人幫我捶兩下。”
“程功,交給你個任務,幫我捶他兩下。”張晶晶沖我喊。
“老臣接旨!這好事哪找去?”我說著就舉起拳頭準備捶小虎。
“你幹什麼?你還要聽一個女人的話?重色輕友的東西。”小虎轉過身對着我。
“沒辦法啊!學委讓我捶你,我不敢不捶。兄弟你就忍忍吧。”我又舉起拳頭。
“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說著話,小虎眼睛直往黃百合方向斜。
“你又要幹什麼?”我說。
“哼!幹什麼?你捶了就知道,來吧!動手吧!”小虎還故意往前傾了下身子。
“這次就先饒了你個賤人。攢着下次一起。”我也不知道這個賤人真的搞出什麼么蛾子。
“哼哼!算你小子聰明!”小虎說。
“哥不跟你扯了。哥要學習了!”我說。
沒等小虎說話,後面張洋踢我凳子,並遞過來一張疊得心形的紙條。我剛要接,被小虎一把搶過去。
“嘿!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有人給你傳紙條!我得先審審,看看有沒有什麼非法內容。”小虎邊說邊要打開紙條。
“你小子給我拿過來!”我雙手掰得咔咔響。
“有本事自己來搶!”小虎說。
別看小虎1米65的身高,但長得很結實。硬搶我還真得費點力氣。
“虎哥,咱們兄弟誰跟誰!我怎麼能搶呢?”我換了副嘴臉。
“少扯犢子!剛才不還要按學委的旨意捶我呢嗎?現在知道錯了?”小虎得意的說。
“學委是個什麼東西?她的話我怎麼會聽!”我說。說完沖張晶晶直抱拳。張晶晶看我這模樣,只是瞪了瞪眼睛,也沒說什麼。
“錯了嗎?”小虎問。
“錯了!”我答。
“怎麼處罰?”小虎問。
“晚自習請您吃雪糕。”我說。
“虎哥豈是一根雪糕就能解決的?”小虎說。
“一個星期的雪糕。”我說。
“嗯-這還差不多。看你小子誠心悔過的份上,就饒了你這次,拿去吧。”小虎把紙條遞給了我。
我一把搶過紙條,生怕這鳥人又耍花樣。
小心翼翼的打開紙條,挪了下身子,背對着小虎。這鳥人才轉過去沒再繼續偷看。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紙條上面寫着。當然笑臉是三條線勾勒出來的。
我拿着紙條微微笑了。撕了半張紙,寫到:“對於我是驚喜!是意外!對於您老人家是常規操作。”同時在紙條外面寫了:黃百合收。
小虎掃了我一眼,小聲念叨:“看你個賤樣!”
哥們心情大好,沒時間搭理他。
張洋又踢我凳子,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晚自習以後再聊!”
我收好紙條,開始捅咕小虎。
“離哥遠點,一身騷氣!”小虎往自己方向挪了下身子。
“說誰呢?晚上不想吃雪糕了?”我說。
“你以為哥真要吃你的雪糕呢?”小虎說。
“嘿!不吃省下了。”我說。
“又勾搭上了?”小虎問。
“你嘴裏能吐出象牙來不?”我問。
“滾蛋。學習成績剛有點起色,又得完犢子。”小虎說。
“不可能!文科是哥強項。”我說。
“馬上會考了。我真懷疑你能通過嗎?”小虎說。
“放心!哥心裏有譜,小小的會考難不倒哥。”我說。
“好自為之吧。”小虎說。
開學第一天本來也沒正經上課。第一個晚自習后,走讀的同學都回家了。住宿舍和校外的要不早早地回去了,要不就三五成群的在班級里聊天、溜達。我和黃百合又去了操場。
小鎮九月的夜晚,已經很涼了。風似乎也知道小鎮的冬天快來了,卷着落葉匆匆逃離。月光毫無遮擋地照在操場上,像是舞台上的鐳射燈,照着操場上僅有的兩個主角。但我感覺,它像是個告密者一樣,向教學樓里的老師指明:操場上有兩個同學在溜達,有早戀的嫌疑!
“怎麼想起來回來了?”我問。
“這不擔心你過度想我嘛!”黃百合笑着回答。
要是在初中,我肯定會立刻臉紅。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黃百合說一些曖昧的話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了。
“哎呀-走了一學期,變得善解人意了。”我說。
“那是!”黃百合說。
“你也好意思說。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走了一個學期,連封信也沒有。”我說。
“這不忙着學習了嗎?”黃百合說。
“好借口。對了,新學校怎麼樣?”我問。
“不錯,比咱們學校大多了,硬件設施也很好。光足球場就有兩個。宿舍四人一間,也有兩人間的。食堂兩層樓,各種小吃都有。”黃百合說。
“嗬-那麼好!怪不得都給你吃胖了!”我說。
“啊?有嗎?我胖了嗎?”黃百合看了看我,又看看自己,張開雙臂,轉了一圈。
“沒有,沒有,逗你玩呢!”我說。
“哎呀-知道挑逗女孩了。”黃百合說。
“哪有?這不是就逗你嘛?別人我也不敢啊!”我說。
“我也是女孩子哦!可不能說女孩胖,小心挨打。”黃百合說。
“同學怎麼樣?”我問。
“還好。就那樣吧。”黃百合漫不經心的說。
“看來同學不太滿意呀!”我說。
“無所謂滿意不滿意。反正跟我沒關係。”黃百合說。
“看來是真的不滿意。你看,還是老同學好!”我說。
“老同學好有什麼用?我還得回去?”黃百合低頭說。
“什麼情況?”我心裏一顫。
“我在那邊是借讀,學籍還在這邊。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參加會考。會考考完,我還得回去。”黃百合有點傷感的說。
“哦!那你只是回來待兩個月唄。”我假裝沒事的說。
“是的。”黃百合說。
“兩個月也好。正好見見老同學,陪陪家裏人。”我說。
“哪有時間?馬上會考了,我的理科成績簡直爛透了。我得抓緊時間補。”黃百合說。
“沒關係,時間夠用。你不會的可以問我,理科實在不會的,可以問大頭。”我說。
“問大頭倒不至於,會考應該都是基礎的,只要好好學學基礎知識,過應該沒問題。”黃百合說。
“是的。老師說過會考的題不難,大家正常學就行,不要摳難題。”我說。
“你住宿舍了?”我問。
“沒有,宿舍都住滿了。我和黃燕在外面住。”黃百合說。
“那早點回吧。天已經很晚了,兩個月的時間,聊得機會多的是。”我說。
“好吧。回教室收拾東西。”黃百合說。
“對了,你住哪?沒準我順路能送你一段。”快進教室的時候我問。
“我住在福利處了,往西走。”黃百合說。
我微微一笑,是不自覺的笑,說:“那一起走吧。”
“嗯?你住那附近?”黃百合說。
“不是附近。而是也住在那裏。”我說。
“真的啊?這麼巧嗎?”黃百合驚訝的問。
“就是這麼巧!我們老大一直在等着你。”不知道繭子哥從哪冒出來。
“哎呦-宋萬里同學真是越長越帥啊!”黃百合說。
“還行,還行。一直都挺帥!”繭子哥說。
“說你胖還喘上了!叫上大頭、棍哥,咱們該回去了。”我說。
“這就不巧了,我們仨今天晚上作業沒寫完,暫時還走不了。你先回吧。”說完繭子哥沖我擠了兩下眼睛。
黃百合全看在眼裏,只是笑了笑。
兄弟們識趣!但是黃百合不能把黃燕一個女生扔到學校啊。收拾完東西去理科四班找黃燕,我們一起回福利處宿舍。
路上,我們仨聊些學習之類的話題。在一個拐角一片松樹林處,為了省事,我們從松樹林中間穿過,那兒沒有路燈。正當我們仨走到樹林中間的時候,前方突然竄出三個黑影,攔在路中間。其中一個陰陽怪氣的說道:“把錢留下。”另一個,尖着嗓子說:“不行!美女也得留下。”他們剛竄出來的時候,把我嚇一跳,黃百合和黃燕嚇得更是抱在一起,躲在我身後。但是,我藉著月光,越看這仨人越眼熟,尤其是那個帶着帽子,腦袋大大的那個。我草!居然是這仨鳥人!一定是看我們出發后,抄小路提前藏這了。我心裏有譜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說。
“要是要錢的話,就給他們吧。我身上帶着錢呢。”黃百合從我身後小聲的說。
“不行!堅決不給!慣得他們!”我說。
“嘀咕什麼呢?趕緊拿錢,順便把後面的兩個美女留下,陪大爺們玩玩。”這明顯是棍哥故意粗着嗓子說的。
“哎呀-還要美女陪你們玩玩!有大爺你們要不要?”說著我就跑向三個黑影。
“程功!不要-”黃百合從後面哭喊。
衝上去,摟着一個黑影就撂倒,另外兩個黑影上來幫忙。我們四個黑影糾纏在一起。黃百合和黃燕嚇得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站在原地直跺腳。
“欸-你大爺的,打着我眼睛了。”這是棍哥渾厚的聲音。
“你大爺的!打的就是你,還要美女玩玩!”我說。
“停、停、停,我眼鏡掉了,別踩碎了。”大頭喊道。
於是我們四個停止撕扯,開始貓腰找眼鏡。
黃百合和黃燕估計看懵了。明明四個人廝打在一起,突然放開手,開始低頭找東西。倆人也貓着腰湊了過來。躲在我身後,低聲問:“什麼情況?”
“是那三個賤人!”我說。
“哪三個賤人?”估計黃百合還沒緩過神來呢。
“就這三個賤人。”我用下巴指了指找眼鏡的大頭、棍哥和繭子哥。
黃百合眯眼一看,也認出來了,生氣的說:“你們真是無聊透頂!”拽起黃燕就走。我趕緊起身追。緊緊地跟在後面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這仨鳥人什麼時候跑到前面來了。”黃百合不吱聲,拉着黃燕加快腳步。我在後面苦苦的追,“真不是故意的!他們也是鬧着玩,沒別的意思。”
“是啊!大嫂,我們就是開個玩笑!”繭子哥他們仨也追了上來。
“完犢子了!玩笑開大了。”大頭說。
“都tm怪你!什麼上演一出,讓老大英雄救美的戲。”棍哥邊追邊罵繭子哥。
“怎麼又怪起我來了?你們倆不也參與了嗎?”繭子哥不服氣的說。
“你們三個鳥人閉嘴。嫌嚇得不夠,還要吵死我們嗎?”我沖他們仨吼道。
到了福利處門口,黃燕回頭對我說:“今天你們真的是有點過分了。大黑天的,我們女孩能不害怕嗎?你們趕緊回去吧。”說完沖我擠了兩下眼睛。意思是,她會安慰黃百合。
我們也只好回宿舍。回到宿舍,我又給這三個鳥人一頓臭罵。
2022年5月15日夜於薩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無論是紙條,還是有意的“偶遇”,黃百合都沒搭理我。周末坐公交車回家的時候,我發現同班的另一個男生站在黃百合旁邊,兩人有說有笑。那個男生外號叫蝦米,是我們小鎮所在的縣府所在地考上來的。縣府所在地來我們一中讀書的,都是中考成績比較差,但家裏都有點背景。在高中混三年,然後讀個自費的大學,這是他們的高考模式。這個男生也不例外,整天抽煙、喝酒、打麻將,除了學習什麼都干。
黃百合也看到了我,沖我揚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但依我理解,更多的是炫耀。我轉過身,假裝和大頭他們說話。後來的兩個月,我有意躲着黃百合,課間、吃飯、回福利處,都盡量避開。明明是無數次的幻想相遇,碰到后卻找各種理由避開。一次次的避開,一次次的懊悔。終於有一天,最後一個晚自習寫完作業沒事,我和小虎在座位上比掰手腕,我贏了小虎。班級其他的男生也有的過來跟我比試。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突然,蝦米和黃百合走進教室,蝦米看到我們掰手腕,走過來說要和我比試。小虎告訴他,我剛跟別人比試完,已經沒力氣了。可蝦米卻嘲笑說我根本不敢比試。蝦米身高1米83左右,體重大概在170斤上下,身體素質也沒得說,是我們文科足球聯隊的中後衛。因有點駝背,脖子前傾被大家叫蝦米。
“可以再來。”我說。
“好!”蝦米二話不說,直接做到我前面的座位上,面朝著我,把右胳膊肘立在了桌面上。
我也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比我的大一圈,前臂也比我的粗壯好多。
小虎抓住我倆握在一起的手,放在中間的位置,喊“開始”的同時放開了手。
我緊閉雙唇,表情凝重,開始接受來自蝦米的衝擊。小虎鬆手的瞬間,蝦米發力,我的胳膊右傾。蝦米表情略帶微笑,想乘勝追擊,繼續發力,可怎麼也壓不下去了。我看蝦米的力氣使的差不多了,緊咬牙關,開始發力。蝦米的微笑慢慢僵硬,腮幫子肌肉線條明顯。旁邊的人不敢吱聲,生怕說話帶出的風影響我倆比賽的結局。我兩次嘗試發力,想壓倒蝦米的手腕,沒成功。我的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蝦米突然“嗯”的一使勁,我的手腕右擺一大截,離桌面不到10厘米。原來蝦米也留存了實力。這個角度,再翻起來所付出的力氣比壓在上面的難度大太多。為什麼蝦米進來后指明要和我較量?絕對不是巧合,而是因為黃百合。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能輸!我憋足氣,也是突然發力,手腕抬起一截。我瞪着蝦米,一點一點繼續抬高手腕。蝦米和我一樣,也是青筋暴起,眼看着優勢一點一點喪失。終於,我倆的手又放到一個水平線上。
“行了,今天你倆算是平手吧。”黃百合說。
我和蝦米看了一眼黃百合,誰都沒有鬆手。
“差不多得了。你倆還想整到天亮去啊?我還得回家呢。”小虎說。
我倆沒理會,繼續僵持。
小虎直接上手,抓着我和蝦米握在一起的手,左右搖擺。讓他這麼一攪合,我倆都沒了力氣,這才鬆開手。
“也不過如此嘛!”蝦米輕蔑的說。
“也許是你以前太自卑了。”我微笑着說。
“啥意思?”蝦米問。
“慢慢理解吧!”我說。
蝦米還要再糾纏,被黃百合拉走了。臨走前黃百合對我說:“你真是有勁沒地方使。”我只是笑笑作為回應。
“瘦驢拉硬屎!跟他叫什麼勁?!”小虎說。
“既然是比試,那就不能輸。”我說。
“那你也沒贏啊?”小虎說。
“那我輸了嗎?”我問。
“你是不能輸給他吧?”小虎說。
我揉了揉被捏出五個指印的手,看了看小虎說:“本來就不應該有輸贏。”
小虎眨了兩下眼睛,扒拉兩下後腦勺,搖頭說:“草!鳥人又tm琢磨哪去了?”
直到會考,我和黃百合沒再有任何交流。會考結束后的周五放學,黃百合走到我身邊說:“放學回家嗎?”
“回。”我說。
“去福利處幫我搬下東西吧。”黃百合說。
“要回市裡了?”我問。
“嗯-”黃百合說。
“我在福利處等你,還是一起回福利處?”我問。
“在福利處等我吧。我還要跟幾個同學告個別。”黃百合說。
“好。我在福利處大廳等你。”我說。
回到福利處,我自己留在大廳等黃百合。過了一會兒,黃百合收拾完東西開始往外面搬。
“有車來接你嗎?”我和黃百合站在她的箱子堆旁。
“有。”黃百合說。
“什麼時候再回來?”我問。
“應該不會回來了。會考完,我的學籍就轉過去了。”黃百合說。
“也好!安心學習吧,省的來回折騰了。”我說。
“你怎麼保證你的愛始終是百分百?”黃百合問。
“未來的路那麼長,走出小鎮,我們會見到更大的世界,見到更多的人。你如何保證不會變心?”黃百合繼續說。
福利處旁邊是國道。國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應該不都是我們小鎮的。我們小鎮沒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車。那他們是從哪裏來的啊?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裏?是我們小鎮?還是只路過我們小鎮?他們還要回去嗎?他們跑來跑去究竟是為什麼啊?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何保證不變心。我只能保證我的愛不會再給另外一個人。”我說。
“你的愛不給另外一個人就是百分百了嗎?愛隨着柴米油鹽的操磨是會減少的。”黃百合說。
“你為什麼不相信愛隨着日積月累會增加呢?”我說。
“如果愛會隨着時光的流逝而增加,我父母就不會離婚了。”黃百合說。
我們陷入久久的沉默。
一輛紅色桑塔納轎車停到我倆面前,蝦米從副駕駛上下來,說:“裝車吧。”順手打開了後備箱。
我把箱子一個個拎上車,排好,關上後備箱,站在旁邊。黃百合說:“上車啊!”
我說:“既然有人送你,我就不去了。”
黃百合注視着我,眼裏泛起了光,輕輕地說:“對於愛情,究竟你是理智的,還是我是理智的啊?”
我盯着黃百合的眼睛,它還是那麼美,那麼美。可眼神里卻充滿疑惑,而不是堅定。“也許我們還都沒理解愛情。”我說。
“保存好紀念葉,珍重!”黃百合說。
“珍重!”我說。
黃百合頭也不回的上了車。紅色桑塔納載着黃百合一溜煙的跑向遠方。我不知道遠方究竟有多遠,再次見到她已是15年後。
2022年5月16日夜於薩
後來,我總結過跟黃百合的關係。我們一開始就定位錯了彼此。我以為她是在世的江麗,她以為我是某個時刻的戀人。我期待唯一、永恆的愛情;她相信愛情,卻不相信唯一、永恆。我愛她的果敢、任性,他愛我的堅定、執着。如果我多一份勇敢、多一份自信,也許她就不會再為愛情徘徊。在愛情面前,我們輸給了自己。在自己面前,我們失去了彼此。後來,我用7年時間實踐百分百的愛情,她用離婚證明愛情不是唯一、永恆。我對?還是她對?愛情啊,是一面鏡子,但是你不要用它來照自己。
黃百合走後,我消沉了很長時間。也許是我的失意,換來了那幾個鳥人的得意。大頭依靠裝滿智慧的大腦袋,成功吸引李慧。第二個晚自習da頭經常給請教問題的李慧答疑解難。繭子哥表白李婕失敗后,改變策略,從本班下手,從身邊下手,鎖定坐在他前排的女生李岩。利用長得帥,嘴又甜的優勢,漸獲李岩芳心。用繭子哥自己的話說就是:早晚拿下!棍哥依然執着於長發及腰的馮媛媛。棍哥的進展情況是:晚自習沒事可以雙手幫馮媛媛捋頭髮。小虎同志仍舊是絕緣體一枚。而且經常打擊我這個消沉、抑鬱的好兄弟。真想捏着脖子掐死他!
福利處的宿舍暖氣不熱,窗戶透風,在小鎮11月寒流的攻擊下,我們四個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實在沒辦法,我們把床並排擺在一起,兩個人一被窩,將兩床被子壓在一起。我的狍子皮褥子加10斤棉被是頂配,我挨着窗戶,大頭和我一被窩。繭子哥和棍哥一被窩。常常是我和大頭已經睡了一覺了,那兩個鳥人還在因為搶被子而拌嘴。終於堅持到快放假的時候,我們決定不再續租福利處的房子。再開學就是高三,學習壓力更大,學校宿舍的供電時間已經滿足不了我們的學習節奏。我們只能繼續在外面租房子。每天晚自習放學,我們就在同學之間四處打聽出租房信息。
2022年5月17日夜於薩
一天晚自習放學后,張洋走到我座位邊,問:“你要租房子?”
我說:“是啊。福利處太冷了。”
“哦,我前段時間也在找房子。”張洋說。
“怎麼?你不住宿舍了?”我問。
“嗯,明年我有個好朋友要回來念高三。她不想住宿舍,所以我倆打算出去租房子。”張洋說。
“那你找到房子了嗎?”我問。
“找到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倆住正合適。我已經搬過去了。”
“哦,那挺好啊!”我說。
“還行。你們想租什麼樣的房子啊?我也許能給你們介紹介紹。”張洋說。
“我們四個人,也想租兩室一廳的。”我說。
“兩室一廳的不太好找了。學校附近的我全看遍了,最後才找見一戶。三室一廳的倒是有一戶,就在我們一棟樓里。你要是覺得可以,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好的,感謝美女。我跟兄弟們商量一下。如果可以,可能還要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我說。
“哎呦-可別叫我美女,叫我姐姐就行。”張洋笑着說。
“你怎麼跟魯美一樣?喜歡收小弟啊?”我說。
“對啊!我倆一樣大。所以你叫我姐也不吃虧。”張洋說。
“沒發現,你們美術生也有這愛好。”我說。
“哦?看來你對美術生是有看法啊!”張洋問。
“哪有?!我一直覺得你們。。。很神秘。”我說。
“神秘?怎麼神秘了?”張洋歪着臉問。
“嗯-不好說。每天下午後兩節課你們就走了,平時跟班裏的同學交流也不多。感覺你們有自己的世界。”我說。
“啊?還有我們自己的世界?!你說得也太誇張了吧!我跟魯美不是關係很好嘛!跟你不是也在交流嗎?那我是不是算是走出自己的世界了?”張洋說。
“可能我表達的不準確吧。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我說。
“哦,明白了。看來以後要多交流。”張洋說。
“哦,好的,沒問題。隨時歡迎交流。”我說。
“嗯-你還是快點跟你兄弟們商量一下租房子的事吧。那個三室一廳離學校近,估計很快也會被租出去的。高三出去租房的人很多。”張洋說。
“好的。對了,那個房子大概多少錢一個月啊?”我問。
“好像是360元一個月。”張洋說。
“啊?那麼貴?比我們現在的貴多了!”我說。
“三個卧室,你們可以再找個人合租嘛。那樣不就便宜了!”張洋說。
“好吧!我們先商量商量再說。”我說。
“行呢,你們商量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帶你們去看房。”張洋說。
“好嘞!謝謝美女。”我說。
“別客氣!沒準以後成鄰居了呢。”張洋說。
“哦,對對對,如果真成鄰居了,我們請你吃飯。”我說。
“好啊!別再讓你覺得我們神秘。”張洋說。
“嘿嘿嘿,我表達不準確,別介意。”我尷尬的說。
“沒關係!你們趕快下決定吧,再耽誤可能就不到合適的房子了。”張洋說。
“好嘞!晚上回去我們就商量。”我說。
“嗯-好的。”張洋說。
2022年5月17日夜於薩
晚上我們四個在宿舍商量,大家覺得有點貴。繭子哥說,他們班有個叫孫義的同學,他倆關係很好,想在外面租房子。明天上學他問問。我本來也想問問小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那個鳥人一定堅持騎自行車。第二天課間時間,繭子哥說孫義很高興能跟我們合租。其實,對於合租這件事,我們跟繭子哥也說了,一定要保證這個人靠譜。後來事實證明,孫義很靠譜。
晚上第一個晚自習放學,我跑到張洋座位,跟她說了,確定要租。讓她周末帶我們看房子。張洋爽快的答應了。
“怎麼了老弟?想離開傷心地啊?”魯美問。周末看房,魯美陪着張洋也來了。
“什麼傷心地啊?”我說。
“哎呀-學會跟老姐兜圈子了。”魯美說。
“我們老大傷什麼心啊?後面排着隊追呢。”繭子哥說。
“哎呦-小老弟,你就是孫萬里吧?聽說你跑挺快。”魯美說。
“我也成弟弟了?”繭子哥說。
“不然呢?你們老大都是我弟弟,你不得叫聲姐?”魯美說。
“那你這個姐得負起責任。我還沒對象呢!”繭子哥說。
“這給你謙虛的。你不是師傅徒弟一大堆呢嗎?還缺對象?”魯美說。
“你咋知道?”繭子哥問。
“人長得這麼帥,看也看出來了。”魯美說。
“還是姐有眼光。”繭子哥說。
“你倆這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快走,一會兒房東不等咱們了。”大頭催促。
“哎呦-大班長發威了。”魯美說。
“哎呀我的姐姐。我在您面前還敢稱班長嗎?”大頭說。
“你們看看人家,這腦袋大就是反應快。”魯美說。
“姐姐好!”棍哥也趕快改口。
“嗬-這黑小子就是劉木易吧。”魯美一句話差點沒笑死我們,氣得棍哥直挺脖,但也不好說什麼。
“別生氣啊!我說話就是直!聽說你歌唱得特別好。”魯美說。
“那不只是好!那是相當的好!”我說。
“弟弟!不用給你兄弟站台。我也是四中的,了解。”魯美說。
“你可真厲害!來了啥也沒幹,先收了三個小弟。”張洋說。
“沒辦法,姐這實力在這擺着呢。”魯美說。
“少臭美了!”張洋說。
“我好心給你護駕,你還罵我?你個小沒良心的!”魯美說。
“誰要你護駕?”張洋說。
“好心當成驢肝肺!哎-也罷!姑娘大了。。。”魯美說。
“打住!你怎麼跟我媽似的?”張洋說。
“我的姐姐,今天要是沒有您,沒準我們就有大嫂了。”繭子哥說。
“欸-怎麼跟姐姐說話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臭小子在想什麼嗎?”魯美說。
“是我提出來領他們看房子的。”張洋說。
“哎-罷了!與其棒打鴛鴦,不如成人之美。還能積點陽壽。”魯美說。
說話間,到了出租房。房東正敞着門等着我們。進去先看了下房子格局。一樓,陽面兩間卧室,陰面一間卧室,床、桌椅、板凳傢具齊全,可以拎包入住,我們很滿意。但房租我們軟磨硬泡了半天,就是一分不降。繭子哥提議,如果房租不降,那我們現在就搬進去,反正房子也是空着的。繭子哥趁機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又訴說了下福利處如何艱苦,我們看書學習都要帶着手套等等。最後房東終於被打動,同意我們預交6個月房租以後就可以搬進去,房租從明年3月1開始算。
周日晚上孫義也從家裏回到學校,一起搬到了新房子,打掃衛生。我們盛情邀請魯美和張洋一起參加勞動,她倆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則也留下來幫忙。
“老大,這房間怎麼分啊?”繭子哥問。
“你想咋分啊?”我問。
“我隨便!但是不能跟棍哥一個房間。我倆一個房間,怕關了燈,你們找不見我倆。”繭子哥說。
“你牙白,張着嘴就好了。”棍哥說。
我琢磨了一下,棍哥和繭子哥他倆確實不能一個屋。我怕我們不在他倆打起來。大頭和棍哥也是別別愣愣的,雖然兩人不說,但是自打上了高中,表現得尤為明顯。具體原因,棍哥說是大頭的母親把壞掉的菜賣給棍哥的母親。但我估計這也只是個借口,到了高二棍哥和小虎走得很近,別看他倆不是一個班,但是平時我們仨也是經常在一起。小虎看不慣大頭,所以影響棍哥也對大頭產生看法。最後我決定,我和棍哥一個房間,大頭和繭子哥一個房間,孫義作為新加入的兄弟,享受vip待遇,一個人住單間。但是,雖然是單間,但畢竟是陰面,一個月後可以跟我們兩個房間隨意換。這個分法大家一致同意。
“對了,孫義你八幾的?”我問。
“老大,我81的。”孫義說。
“我去,比我大啊!那以後你是老大。”我說。
“那不行,老大。雖然我歲數大,但是不能因為我影響了你們原先的排位。”孫義說。
“沒啥不行的。本來我們就是按歲數排的。”我說。
“老大,堅決不行!”孫義說。
“這樣吧,老大,孫義在我們宿舍原來排名老四。大家都叫他老四,我們也叫他老四吧。”繭子哥說。
“這樣可以,這樣可以。我聽着也親切、順耳。”孫義說。
“這樣也行。但是總感覺欺負了兄弟。”我說。
“欺負個毛啊?!都是自家兄弟。”大頭說。
“好!既然大家同意,那就這麼來。”我說。
“就是!老大,你這才是把我當自家兄弟。”孫義說。
“妥了,老四。兄弟們間有什麼想法隨時說,我們四個初中就在一起,都是這個習慣,沒啥藏着掖着的。你也一樣!”我說。
“放心吧!老大。”老四說。
“欸-又多了個弟弟。”魯美說。
“人家兄弟間的事!怎麼哪都有你?”張洋說。
“哎呦-這就人家了?!”魯美故意拉長腔調說。
“對-沒錯,是弟弟。”老四笑着說。
“你看,人家也同意了吧?”魯美說。
“老姐,“人家”在那呢!你可別亂點鴛鴦譜。”老四衝著我揚頭。
“哦,對對對。歲數大了,容易犯糊塗。弟弟、弟妹可要多擔待。”魯美說。
“老姐,你是真疼弟弟啊!直接把好閨蜜送出來了。”我笑着說。
“那必須滴!”魯美說。
“誰跟她是閨蜜!她就是一媒婆。成天張羅給人介紹對象”張洋說。
“哎呀-看樣子是不滿意我弟弟唄。”魯美說。
“誰說不滿。。。”張洋話說一半咽回去了。
“看來是滿意啊!”繭子哥說。
“嗯-應該是!”大頭撇嘴。
“有戲啊!”棍哥也湊熱鬧。
“老大,兄弟加入得晚,不知道以前咋回事。但現在的事是看明白了。”老四說。
“我沒聽清魯美說什麼。你們理解錯了。”張洋紅着臉說。
“沒事!大嫂!我們理解錯不要緊,只要老大沒理解錯就行。”繭子哥說。
“你們活幹完了?都閑得沒事開始扯淡了?”我說。
“哎呦-老大生氣了。”繭子哥誇張的說。
“後果很嚴重!”大頭說。
“老大威武!”老四跟了句。
“老大太man了!”棍哥說。
“滾蛋!趕緊幹活,否則都tm睡地上。”我說。
這幾個鳥人假裝害怕的樣子,又開始幹活。但嘴還是不閑着。
“聽說了嗎?11月19號獅子座流星雨達到峰值。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怎麼樣?”老四說。
“欸-我也聽說了。”繭子哥說。
“什麼座什麼玩意兒?”魯美說。
“果然是歲數大了。是獅子座流星雨!”大頭故意大聲說。
“哦!流星雨啊!那一定很漂亮吧。”魯美說。
“那還用你說?流星像下雨一樣,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夜空。肯定很美!”張洋說。
“哎呀-小妮子!有人給你撐腰了是吧?敢和我這麼說話!”魯美說。
“少來!”張洋說。
“老大,去看嗎?”大頭問。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說。
“啥情況?老大。”老四問。
“老大還沒從陰霾中走出來呢。”大頭說。
“多大點事啊!女孩不有都是?!”繭子哥說。
“哎-咱老大是痴情種,怕是一時半會緩不過來啊!”棍哥說。
“哎呦-小老弟!真戀愛啦?你和黃百合不是沒處過嗎?”魯美問。
“沒處過,並不等於不愛。”張洋說。
我詫異的看着張洋,這句話好有道理啊。一語點破我和黃百合的關係。
“愛,沒處過,有個屁用!”繭子哥說。
“至少愛過!”大頭說。
“哎呀-你們學習好的都這樣交流嗎?我是不是還是回學校住好一點啊?!”老四說。
“沒事!你習慣了就好!我體育棒子都能接受了,你怕啥?!”繭子哥說。
“不就是看個流星雨嗎?跟處對象有啥關係?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嘛!”老四說。
“你們去吧!我老人家沒那個精力了。那麼晚我肯定得睡覺。”魯美說。
“不晚!大概晚上11-12點之間。”繭子哥說。
“還不晚?宿舍早鎖門了。”魯美說。
“沒關係,你可以睡我那。”張洋說。
“拉倒吧!別老了老了再讓人家說個夜不歸宿,老臉往哪擱?”魯美說。
“你才多大歲數,就一口一個老了。百年一遇的流星雨,這次不看可就沒機會了。”繭子哥說。
“行了,別忽悠我。那玩意幾十年一次,我也聽說過。”魯美說。
“那你剛才還問一遍什麼雨?”老四說。
“沒啥事,哄弟弟們玩唄。”魯美說。
“你可真有鬧兒!”張洋說。
“別說我!到時候跟住我弟弟,離那幾個小子遠點。什麼學習好、體育好、音樂好、寫作好的?!其實沒一個好東西。”魯美說。
“老姐,我可沒說我寫作好。只是班級要求必須寫劇本,我沒辦法,才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寫的。”老四說。
“你看,這說話一套一套的!千萬離遠點,專門忽悠小姑娘!”魯美說。
“行了吧!你看誰都像不像好人。”張洋說。
“行了,別勸了!我肯定不去。你們要是去,多穿點衣服,別嘚瑟感冒了!”魯美說。
“老大,你到底去不去?”繭子哥問。
“我不去,你們一起去吧。”我說。
“誰跟這幾個鳥人去?我約我家李岩一起。”繭子哥說。
“切!好像誰願意跟你一起去似的?我約我家李慧。”大頭說。
“哎呦喂-好像誰沒有似的?我約我家馮媛媛。”棍哥也聲音嘹亮的說。
“老大-對不住了!兄弟只能約程晶晶一起去了。”老四說。
“程晶晶是誰?”我問。
“老四的同桌。”繭子哥說。
“你們已經處上了?”我問。
“還沒,但應該是手拿把掐了。”老四說。
“果然不是什麼好鳥!”我說。
“老大,瞧你說的?!兄弟這不也是為了跟上咱們寢室的步伐嘛!”
“都別tm吹牛逼!看你們到時候約不出來的。”我說。
“我們約出來你就去。”繭子哥說。
“行!哥們就給你們當回最大的電燈泡!讓你們tm的看什麼流星雨?都tm看我!我把整個天空都給你們照亮!”我說。
“搞定!”繭子哥衝著張洋說。
“如果魯美不去。。。我也。。。”張洋話沒說完,就被繭子哥打斷了。
“打住!剛摁下個葫蘆,你別又起來個瓢!掃大家興!”繭子哥說。
“哎呀-快別墨跡了!老姐她老人家歲數大了,不去就不去吧。其他人全員到場。”繭子哥一錘定音。
“你們牛逼是吹出來了啊!誰約不出來,誰請吃飯。”我說。
“沒問題!”這幾個鳥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看了看張洋。她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衛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按照分配好的房間,開始整理床鋪。魯美和張洋也看時間不早了,準備回去。我們送走了兩個女生,整理好床鋪,在新家美美的睡了一覺。不挨凍的感覺真好!
到了11月19日,我們早早地在第一個晚自習寫完作業。繭子哥召集大家準備出發。最後來到我們班叫我和張洋。
“你急個鳥啊?不是11點到12點之間嗎?這麼早出去挨凍啊?!”我說。
“這不還得去接人嗎?”繭子哥一甩頭髮。
“接誰?”我問。
“當然是人家的李岩了。”張洋小聲說。
“老大,你看你一點都不關心兄弟。都不如大嫂。”繭子哥嬉皮笑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