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門的不安(上)

北天門的不安(上)

北天門玄心殿的右後方有一座高塔,高逾三百米,為三百年前真武大帝所建,塔身六角,寬逾三十米,金瓦紅牆,擎天一柱直插高天。

高塔的金頂上,一個白衣飄飄的人正背手站着。北天門裏,這個地方他最喜歡待。因為這裏可以看到遠處天宮的幻影,也可以看到各種高山流水仙鶴天馬,大多數風平浪靜的日子裏,他一站就是半天,反正北天門事務稀少,他的個性不喜交朋結友,各路仙家尋常也不多登門。

今天他在這裏站了幾個時辰,仙鶴飛過了幾群,不時還有一些迷路的鵬鳥,繞着高塔飛了一陣。北天門離其他天門太遠了,作為整個天庭的後方,北天門離天庭核心區域的距離比其他三個天門要遠上幾倍,有時候他們開玩笑,甚至說入侵者要從北天門進入天庭的話,可能走一半就放棄了。但即便如此,北天門仍然有其重要的地位。

“陸元帥!”一個天兵氣喘吁吁的攀上金頂。

“嗯?你上來做啥?”白衣人問道。

“張..天師,張天師來了。”天兵說到。

“張天師?稀奇,平日裏機會和他沒交往,怕是有什麼公事。”白衣人一聽說張天師到訪,心中很是好奇,他對張天師的印象是,嚴謹認真,行事個性,雷厲風行。

白衣人走到高塔邊緣,往前一步,直接躍了下去。

“哎,陸元帥你是摔不死,可我摔的死啊。”天兵哭笑不得,不得不原路下塔。

白衣人就是當下北天門守將銀聖大元帥陸瑾。

只見陸瑾從高塔緩緩落下,塔下等候多時的另一個天兵立馬迎了上來。

“張天師在玄心殿等候,他帶來一個可怕的消息,南天門很快就要被攻破了!”天兵神情嚴肅的說。

“攻破?南天門?開什麼玩笑!”陸瑾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元帥,而且從早上起,我們和南天門只見的烽火已經失去聯繫。”

“南天門?不可能吧,托塔天王呢?三太子呢?增長天王呢?至少王靈官在吧!”陸瑾覺得這消息一定是錯了,千年來除了那猴子,還有誰膽大妄為敢打南天門主意。

“張天師正在玄心殿求見。”天兵說道。

陸瑾思考了幾秒鐘,嗖的揚手換上甲胄披風,徑直向主殿玄心殿走去。

張天師早已在玄心殿等候多時,心裏本來嘀咕這陸瑾大牌的要緊,但放眼玄心殿的陳設,簡單樸實,又覺得陸瑾不應是傲慢之人。

“張天師,有禮了,陸瑾有失遠迎!”陸瑾快步拱手說道。

張天師回了禮,事情緊急兩人也不過多寒暄。

“張天師此次前來南天門,是帶有公務嗎?”陸瑾擔心部下所說有誤,不敢直下詢問。

“你的部下沒和你說嗎,南天門快要陷落了。”張天師神情哀傷。

“天師,這可不得玩笑,南天門高階仙人眾多,何以陷落?何況,誰人敢攻?”

“我是張天師,我不開玩笑。”張天師把南天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陸瑾,他雖早早離開,但南天門眾多天眼裏,有張天師的一個,伏申到來后發生的事,張天師在來北天門的路上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心情很複雜,自己沒留下來共同抗敵,反倒早早離開,不知他的同僚們如何看他,但他實在沒料到以南天門諸位仙家的實力,僅僅抵抗了不到兩個時辰。

“我有一事問你,北天門和此事是否有關?”張天師也不兜圈子,把自己的疑惑說出。

陸瑾對張天師這個問題大為吃驚,但他略知張天師為人,這樣的問法應該並不是想把北天門和妖魔聯繫在一起,而是有其他線索考慮。

“天師何出此言,北天門素來清凈,又有真武駐守,即便天尊外出,這裏也是湟湟正氣,邪魔外道莫不能侵!”陸瑾語氣平和的答覆到。

“元帥莫要多想,我並非指北天門和魔道妖道有染。”張天師停頓了一下,略微思考,繼續說道,“游奕靈官在南天門宣旨之後,我便快速神遊東西天門,因為東西天門與南天門的距離加起來,都不到南天門和北天門距離的一半,東西天門的守將也同時接到了類似的旨意,同樣是要求他們堅守十二時辰,但我料定北天門沒有收到,對吧?”

“確實,過去一天裏不曾有任何人到訪。”陸瑾點頭說到。“可你怎知北天門沒收到呢?”

“因為他們竟然同時攻打東西南三大天門,如果他們要攻入北天門,不是應該攻打守衛最弱的北天門嗎?為何要耗費力氣先去攻打三大天門?除非.....”

陸瑾聽到這裏,開始明白張天師的意思,不由得背後生出一股涼意。

“除非什麼?”陸瑾假意不知何故。

“除非他們想四大天門全部攻下,但是北天門位置特殊,無法從九重天直達北天門,要去北天門,一定要從東西南任意一個天門經過,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先把東西南三個天門攻下,最後再來收拾最弱的北天門。”張天師解釋道。

“有道理,然而這樣為何說此時與北天門有關呢?”

“既然北天門最後再拿下,那自然玉皇不會頒堅守十二時辰的旨意給你,可按道理會有其他防禦的命令,原本我來是想弄清楚玉皇另一道旨意是什麼,但我在來的路上已經通過光之靈訊打聽到北天門竟然沒有任何動靜,所以我才生出另一個疑惑,是否北天門有什麼事情是和魔道入侵有關。”張天師一點點分析起來。

“確實,天師您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蹊蹺,然則當下如何是好?”陸瑾問道。

“南天門陷落,我的仙僚們生死未卜,我未能與他們並肩作戰,心生慚愧,此次魔道實力非比尋常,幾乎是萬年前神魔大戰時魔族的實力,請陸元帥萬不可掉以輕心,緊密佈防。”張天師神情哀傷卻又心氣堅定的說道。

“如此大事,天庭為何沒有任何召令,各大天兵元帥何在?”陸瑾問道。

“無法得知,我的神識進不去凌霄殿,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麼。”張天師說道。

“天師先行略微休息,我安排佈防事宜。”陸瑾說道。

張天師聽罷拱手暫退,跟隨天兵進到偏殿打坐養神。

陸瑾叫來北天門諸位大小將官,一一吩咐加強守備,眾人既迷惑又緊張,各自領命散去。

剩下陸瑾一人在大殿裏來回踱步不已。他知道北天門與眾不同的地方,北天門連着虛空裂縫和天庭神域,億萬年前的天神從虛空裂縫而來,開闢了天地,後來又相繼開闢了眾多虛空要道,所以最早的虛空裂縫僅僅被少數大羅金仙所知,也只有少數大羅金仙能穿越虛空裂縫。而在裂縫中,玉皇創建了很多隱秘的空間,一來囚禁着不少上古魔物妖物,二來作為靈物寶物的培育之所,很多天界靈器都是出自虛空裂縫。

但正如張天師所說,要來北天門,免不了要經過南天門或者東西天門其中一個,加上虛空裂縫裏億萬年來從未有過外道魔人出現,所以北天門的防務向來是最輕鬆的。如果另外三個天門都被攻陷,那麼北天門將要承受從未有過的防守壓力。

然而這些都不是陸瑾最煩惱最想不通的地方,他最想不通的是,怎麼可能會有人會有妖魔可以連下三門,甚至南天門也攻下了呢?到底是何等實力的妖魔,三大天門名將如雲,太乙救苦天尊,勾陳大帝,托塔天王,四大元帥,四大天師,四大天王....

說到四大天王,陸瑾突然想起今天一直沒看到多聞天王,張天師到來的時候也不見多聞天王出現。

陸瑾喊來門外守衛,問詢一番,大家都說沒見着多聞天王,陸瑾雖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作罷。

就在陸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大殿門外“轟”的兩聲,似乎跌下些什麼東西來。陸瑾趕緊出去查看。這一看嚇了陸瑾一跳。只見多聞天王滿身傷痕攙扶着增長天王正在緩緩站起。增長天王的狀態比多聞天王糟糕得多,原本精紅的皮膚變成了土黃色,一看就是失去大量血氣靈力。多聞天王好一些,身上雖然滿布傷痕血跡,但至少能感受到他的靈壓還穩定。

陸瑾趕緊上前攙扶,增長天王高大的身軀,壓的陸瑾肩膀有些生疼。

“陸元帥,我就說你平時要多鍛煉,你這身子骨,到底怎麼當上的元帥。”多聞天王受了傷還不忘先調侃一下陸瑾。

“你還說這些,趕緊扶進去。”

兩人把增長天王扶到大殿裏就地坐下,增長天王大口喘着氣,樣子看起來不太好。

“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仙丹。”陸瑾說到。

“什麼仙丹?”多聞天王問到。

“五還丹、百轉丹都有。”陸瑾說到。

“那些沒用,我給他吃了五顆五還丹了,不然撐不到這裏,但是吃了一會馬上就被吸收掉,似乎他中了詛咒,一直在吸食他的靈力。”多聞天王解釋到。

“詛咒?竟然有妖魔可以對一位釋家天王下詛咒?”陸瑾很是意外。

“今天發生的怪事還多着呢!”多聞天王語氣有些無奈。

“這可不好辦啊,你試過解除咒語嗎?”陸瑾問道。

“當然試過啊,沒用,我各種法術都試過了,沒用。”多聞天王說到。

“施法者什麼來路?”陸瑾問道。

“一頭精怪,叫什麼黛霧大王,帶着一群嘍啰打到六重天。”多聞天王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說到。

“精怪?六重天?今天真是撞了大邪了!”

“現在怎麼辦,南天門被毀了,我路過的時候遠遠看到,本來想去,看到南天門變成那樣子,我只能帶他回來了。”

“帶增長天王到虛空域中,那裏有一池靈泉,或可延續天王氣息。”陸瑾說到。

“可以,你帶路。”

兩人架起增長天王,向著虛空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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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神傳:猿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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