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胤禵

再遇胤禵

婉儀機靈得很,改口道:“我是說大哥哥心境好,年輕人該是品不到這意境。”

“你們兩個不愧是閨中密友,這貧嘴的性子也是一樣的。”

明泰把弓遞到舒宜手上:“看看怎麼樣?”

舒宜接過弓來,細細琢磨,只覺手感溫潤,分量十足,紋理如金線般細膩清晰,弓柄的兩端鑲加了犀角,精緻非常,她猶記得精弓譜上記載過。

“這是拓木精弓吧,哥哥從哪搜羅來的?”舒宜試着拉了一下,有些吃力:“弓是不錯,只不過這牛筋有些配不上名貴的柘木和犀角。”

“一位江湖朋友送我的,找柘木已是不易,當世良弓的弓弦都是用牛筋,難不成還有什麼稀有弓弦來配嗎。”

婉儀也生了好奇,走上前來撫摸弓身:“我對弓箭不了解,這弓真有這麼好嗎。”

說到弓箭武器舒宜可有的賣弄,她大學還專門選修過《古代兵器學》。

“柘木弓又稱穿破石,相傳唐太宗李世民有一張著名的柘木弓叫驚鴻,並用此弓射殺過突厥第一勇士。要說好弓配好弦,薛仁貴的震天弓,就是以犀牛筋作弓弦,據說射擊時,聲震九天,能令敵軍震駭。”

明泰笑道:“平日裏你只顧品果子喝茶,可算是聊到你擅長的話題了,好一番賣弄。給十四阿哥的禮是備齊了,戈敘的生辰禮你可籌備了?”

“原來你這弓是送給戈敘的啊!我還以為是給我玩的。”

舒宜腦子一轉,想起離開盛京時叔父送的箭矢:“既如此我就把珍藏的十支鳳羽鍍金破甲箭當做生辰禮送與戈敘吧!”

“甚好甚好,我今日原本就是來你這討要破甲箭的,既然你肯割愛,就一併當做我們兄妹的禮物了!”

明泰滿意的直點頭,抱着他的寶弓準備走,又回身叮囑二人天色將晚,明日又是戈敘生日,要早些休息。

晚些時候,舒宜讓汀蘭去取了那十支破甲箭,細細擦拭后,尋了個別緻的葫蘆箭匣裝好。

又尋了一個描金織錦的禮盒,裝了十四阿哥已經清洗乾淨的披風、陸遊詩集,還有一枚白雲觀的平安符。

翌日清晨,舒宜剛推開門,北風裹挾簌簌白雪着吹了她滿頭,院裏的雪已經落了厚厚一層,正巧汀蘭端着一盆熱水過來。

她看着盈盈熱氣,才覺着冷,喉嚨、肺部一陣不適,輕咳幾聲。

劉嬤嬤小跑過來:“我的小祖宗,天這麼冷怎麼穿着單衣就往外跑!”趕緊給舒宜披了一件雪狐領蜀錦披風,將她推進屋裏。

這是今年第一場雪,戈敘這生日真是趕了個好時候。

用過早飯,大雪已經停了。因為是去郭絡羅府都是十分熟絡的人,舒宜想一起騎馬過去。

不想又被明泰訓斥一頓:“上次落水的風寒還沒好,剛剛下過雪,吹了風又加重可怎麼好,嬤嬤們給你打扮的精緻漂亮,騎上馬吹着風,顛的釵環散亂,人家還以為唱戲的角來了。”

小丫鬟汀蘭對明泰的話不能再認同了,點頭如搗蒜。

舒宜不想和這個書獃子哥哥爭辯,只得乖乖上了馬車。悄悄對汀蘭說:“兄長可真啰嗦,這都哪學的詞啊!”

“您就乖乖坐車吧。”汀蘭那神情好像在說:消停點吧我的小祖宗。

舒宜感覺自己身邊的人都被哥哥收買了,只是噤聲坐着,一路無話。

郭絡羅府外清出好寬一條路來,門口只站着戈敘和婉儀,迎接完顏府的兄妹三人。

戈敘收了禮物連連道謝:“我這個年紀哪裏過得什麼生辰,不過是年下供大家找個由頭聚一聚玩樂罷了。宮裏來信,萬歲爺突然傳召幾位爺議事,怕是要晚些來了,咱們先自行取樂吧。”

原來是貴客未至,怪不得此般冷清。

公子哥們在院子裏投壺、射箭,婉儀帶着舒宜往後宅去,二人下棋聊八卦等着開席。過了午時,才有小丫頭過來傳話說幾位爺快到了。

女眷們一應站在右側門廊下安靜的候着。

舒宜心想戈敘也是個冤大頭,過個生日也要等貴人來了才能開始。

她想與婉儀說悄悄話,卻見她正盯着明泰的背影出神,回頭時見舒宜正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袖。

只聽遠處小廝通報到: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到!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幾位阿哥瀟洒下馬,不僅讓她想起了那句“銀鞍白馬度春風”。

因已過了午時,省略了寒暄和送禮的環節,直接開了席面。

女眷不能同席,同坐在西側房。天冷不能開窗看戲,大家覺着無聊,郭絡羅家的二小姐婉寧提議一起玩飛花令。

舒宜原本就對詩詞就不大通,起先吟個簡單的“冬”、“雪”、“夢”之類的還勉強續得上,后又出了什麼“舊”、“恨”、“淚”,加之酒勁上頭,更是接不上了,越喝越多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便讓汀蘭攙着她出門透透氣。

她們主僕站在迴廊里吹風,碰巧遇上了十四阿哥胤禵,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蟒袍,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想必是從皇上那裏議過事,直接趕來郭絡羅府上了。

行禮過後,舒宜剛要問可有收到自己的謝禮,他卻率先開口:“你的謝禮我收到了,不用這樣客氣的。”

舒宜回到:“於您是舉手之勞,於臣女是救命之恩,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萬望笑納。”

忽而一陣冷風吹來,舒宜忍不住掩面咳嗽起來。

“剛下過雪,天這麼冷,怎麼也不披件斗篷。”

如此一問,嚇得汀蘭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去取。”

胤禵拿過侍衛手中的狐皮大氅幫舒宜披在身上:“明泰少傅說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如今看還需要靜養一段才好。剛剛還吃了酒,如今冷風一吹,醉酒頭疼倒是小事,若是之前的病勢更重,豈不讓羅察大人憂心。”

舒宜解釋道:“謝十四阿哥關心,許是今兒天冷,才又咳嗽起來。剛剛吃了酒,覺着身上暖和,就沒讓汀蘭去拿斗篷。”

此時披着他的衣服入席必然不妥,他們二人繼續閑聊等着汀蘭。

迴廊中間是一處小花園,植着數棵松柏,樹頂積滿了白雪,偶有風吹來,雪簌簌的落,別有一番景象。

十四阿哥猶豫着,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有一點不解,為何要送我陸遊的詩集?”

難道兄長情報有誤?

“十四阿哥不喜歡陸遊嗎?”舒宜抬頭反問。

“你這是哪裏打探來的誤情報?”十四阿哥抿嘴笑着。

“其實是我兄長說的,估計是這個書獃子搞錯了!”舒宜抱怨道。

“哈哈哈哈哈!”胤禵爽朗的笑着:“我向來不喜詩詞,哪會有什麼喜歡的大家,該是酒桌上隨便吟了兩首,他們便以為我喜歡了。”

舒宜也跟着笑了起來:“我對詩詞也不大通,原來咱們是同道中人!不過實話說我並不喜歡陸遊!”

他略有不解:“為何?”

舒宜給他講起來陸遊、唐婉和趙士程愛恨糾葛。

他恍然:“還好我不是真的喜歡陸遊,不然你要對我留個壞印象了!”

“你也覺着他是個負心人嗎?”

“若是真愛,必然不會相負,怎麼會因為母親幾句話就休妻呢!”

舒宜笑道:“我以為你會覺着我是小女子情緒!”

“怎麼會,我私以為兩情若是長久,就該在朝朝暮暮之間。”

他這話的字裏行間,讓舒宜感覺十四並不是個古板的人,更多了幾分欣賞。

待汀蘭趕來,二人談笑之間酒意已然醒了大半。

傍晚席面散去,胤禵要走的時候衝著舒宜點頭微笑,害得她當著眾人的面又行了一遍禮。

當晚,舒宜有些輾轉難眠,她在腦海中檢索着十四阿哥胤禵的相關史料。

對他的評價無非是“八爺黨,奪嫡失敗”,還有雍正那句“無知狂悖,氣傲心高”。

可在自己看來,他少年意氣,真誠有趣,雖說自己不喜詩詞,卻也能出口成章,未來能當上大將軍王的人武力值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可嘆浩瀚清史中那寥寥幾筆,如何能寫盡一位皇子的一生。

不一會舒宜又反思起這幾年的穿越生活,似乎載體的融入度太高了,她的喜怒哀樂都開始源自載體本身。

她反覆給自己灌輸“你只是一個歷史旁觀者”的概念,翻看着自己記下的筆記,胤禛和胤禩那一頁還空白着,這兩位重要的人物何時登場呢。

------題外話------

舒宜對老十四的印象有了改觀,兩個人的感情線將會慢慢展開哦!看看胤禵如何步步為營,抱得美人歸吧!

在此糾正一件事:很多書中都把十四胤禵(ti二聲)的名字叫成胤禎(古音讀zheng),其實他可能是在康熙四十五年左右才改名胤禎的,原因不詳。后雍正即位為避新帝又改為“允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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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重生:歲歲長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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