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章 師姐下線
曹倩會給李峰打電話，她給李峰打電話做什麼？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了，因為李峰已經接起了電話。我走過去大聲的說：“李峰，把電話給我。”
“這沒你的事兒了。”李峰拒絕。
“讓我和曹倩說。”
“你怎麼知道是曹倩？”
“快把電話給我。”
李峰琢磨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他最終還是把電話遞給了我。
我拿起電話，警鈴聲漸近。此時，我已經顧不上說理由，乾脆的說：“曹倩，無論你想對蔣可欣做什麼，都停下來。”
說完，我都沒等師姐回答，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把電話還給李峰。我和他說：“警察來抓涵姐了，你們快走。”然後，我離開了這個工廠。
現在這邊警察正在趕來，我必須離開這裏，想辦法和師姐聯繫上，救她。
……
離開之後，我來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給師姐打電話。
按照記憶中的電話撥打過去之後，聽到師姐的聲音，我心裏算是有塊石頭落了地。
“你沒有去抓蔣可心吧。”
“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見面說吧！”
……
我們在一家杭幫菜餐廳見面，一邊吃，一邊聊。
這時候我才知道，當時，那個電話是多麼千鈞一髮。師姐已經在摸透的路線上看到了蔣可心，她雇傭的人等着她的命令。一旦曹倩下令，這些人變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蔣可心拉入轎車當中。
不過，師姐接到我電話之後，毫不猶豫，取消了這次行動。
……
我聽了之後，真的很佩服師姐的決斷能力，計劃了這麼久，說放棄就放棄了。
師姐看懂了我的表情，帶着玩味的笑容問我：“唐南，不捨得我死嗎？”
“胡說什麼？你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嘴上說的挺硬，但有那麼一瞬間，我是心虛的。說實話，我心裏真的不希望師姐死，儘管師姐已經被我認定為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壞人。
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即便面對壞人，我的心也是軟的。雖然我不想提，但畢竟我和師姐還是有些關係的。
面對我虛情假意的呵斥，師姐饒有深意的笑了笑。
“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汪仁這麼厲害？”
“不要以為你贏了朱光，就能小瞧汪仁。現在看來，他們五個師兄妹，最差的應該就是朱光。即便朱光能忍辱負重，最後能步步先機，他和其他師兄弟相比，終究是個庸才。”
“朱光最起碼比張四強一點吧。”
“張四並不弱，我們見到的那個張四，是被文德老師封印的張四，這樣的張四那個最厲害的吞噬人格其實已經消亡了。”
“什麼意思？”
我覺得有必要和師姐坦誠布公的談談了，就像她告訴我她的身世一樣，我也把年前北京那段奇怪的經歷告訴她了。
師姐認為我最強大的地方就是意志力。畢竟我在段冬陽的裂腦人實驗室，保住了自己的神智，還帶着林涵一起逃離了那裏。可她沒想到，汪仁竟然在精神上打敗了我，還讓我陷入了一段連現實和幻想都分不清楚的時光。聽完我所有的經歷后，師姐感嘆的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林涵，才被迫離開北京的。”
“你這樣想，我是能理解的。畢竟那個時間段，林涵為了躲避危險離開了北京，後來她又折回北京。如果把我的消息封鎖了，從外表看來，是汪仁利用林涵這一點對付了我。”
“對啊，誰能想到，你那個狡猾的媳婦，關鍵時刻就像泥鰍一樣躲起來的傢伙竟然也被騙了。”
“不是被騙。是因為愛，如果我出事了，那她也沒有躲得必要。和你爭鬥的時候，林涵也躲，但歸根究底是她認為無論如何我一定能贏。但這個自信，卻在汪仁這裏消失了。汪仁的佈局，總是讓人感到絕望，連一直都相信我的林涵，都對我失去信心。”
“沒辦法，師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心理學大師。我真想學會她的本領啊！”
聽到她這麼回答，我無奈一笑，追問：“你有對付汪仁師伯的辦法嗎？”
“沒有。”
“既然沒有，就離開北京吧。”
“如果我說不呢？”
“你有什麼資格說不，這一次若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掉入汪仁的圈套了。”
師姐曹倩苦笑：“我竟然欠了你一個人情。”
“你打算還嗎？”
“你想讓我怎麼還？以身相許嗎？”
“還鬧，我用這個人情換你離開北京。”
聽我這麼說，師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含情脈脈的說：“唐南啊，你可真讓我感動，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都恨透我了，不會在和我有什麼交集。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麼貼心。”
“如果你還這樣胡說八道，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好，好，我不說了。我考慮一下，明天晚上給你答覆。”
……
轉天，我在四合院裏，有點不安，等了一個上午，也沒有等到師姐的消息。我給她打電話，唯一能聯繫上的號碼又關機了。
下午黃昏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出。我聽見動靜，迫切的從屋裏走了出來。走進院裏的不是師姐曹倩，而是汪仁。
“師伯，您怎麼來了？”
“來通知你，曹倩死了。”
“這，這怎麼可能？”
我說了一句，可是看到汪仁平靜的臉，還是相信了這個事實。
“她怎麼那麼傻？為什麼不離開北京。”我用悲傷的口氣和汪仁說。
汪仁用很淡然的口氣說：“曹倩從一開始就不會離開北京。”
“你怎麼知道的？”
“這麼說吧，從小十收她為徒，我就不喜歡這個丫頭，心思敏銳，讓人很難看得懂。她不會佈局，但學的很快，我認為她假以時日就能超過老九和小十。這感覺還是挺可怕的，甚至有幾次我都想放下偽裝去對付她。直到你來到了謀局者的世界，讓我在呼市見到了你們。”
“見到我們讓你發現了什麼嗎？”
“一個六親不認的人，是很難有弱點的。曹倩給我的印象一直是這樣的，但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讓我發現，曹倩終究還是個人，她始終沒有逃掉愛情定律。”
“你的意思是她愛我。”
“對，她是一個固執的人，小時候報仇也是，當壞人也是，愛你也是如此。一旦她決定了一件事情，她就會不管不顧的做到底，這和她的成長環境有關。”
我看着汪仁的眼睛，突然之間，這張平和的臉看上去猙獰恐怖，那雙看上去有些渾濁的老眼，也深不見底。
……
“你利用了我？”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好愚蠢，一直以來，我還自以為是的覺得我是在救人。卻沒有想到，最後卻是我害了曹倩。
“對，我利用了你，當我意識到曹倩真正的目的是我的寶貝女兒時，我真的沒想到，嚇了一跳。就像你說，手段低劣不應該是曹倩的手段。”
“所以你假裝看透了一切。”
“對，我給寶貝女兒打了電話，沒打通，我才想起，她平日裏是坐地鐵的。但我其實並不太熟悉，自己女兒的生活規律，所以我不知道她那個時間會在哪？”
“你什麼也不知道，只能告訴我，你讓我認為，只要曹倩對蔣可心動手，必然落入你的陷阱。之所以能利用這一點，是因為我見過施穎被行動組直接槍斃。”
汪仁點點頭：“唐南，你進步了，但還是晚了一步。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一點。”
我咬着牙，沒說話。汪仁淡然笑了笑說：“曹倩只相信你，你說有危險，她一定停止行動。”
“厲害！”
雖然我非常恨汪仁，但我得佩服汪仁這一點，她對每個人的心理都掌握的很好。正因為這樣，她才能把識局、佈局、破局，這些簡單的步驟，演繹的如此完美。
“你知道曹倩會給李峰打電話？”
“對，當她鎖定我的寶貝女兒之後，就會命令李峰殺掉涵姐。暫時保護我一陣子。”
“她保護你幹什麼嗎？”
“先有道，後有法，誰的本領我都能信手拈來，曹倩這丫頭羨慕的很，她抓走我的寶貝女兒，當然是要威脅我把這個本領交出來。她有自信，只要學會我的本領就能超越我。”
“看來不是。”
“這哪說的准啊，我一直教你，是因為我覺得，你的資質有限，無論我怎麼教你，你都無法超越我。但曹倩不同，她有那個天賦。”
我皺着眉頭：“曹倩，最後怎麼敗的？”
“她依舊給李峰下達了殺掉涵姐的命令。這就代表着，她在相信你的情況下，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堅定的認為，哪怕我猜到她第一次會在我女兒身上動手，也不會在這麼被動的情況下，她會故技重施。她錯了，因為第一次我沒猜到，所以第二次我猜的很准。”
“你不是猜的准，是你和李峰達成了條件吧。”
我這麼說，並不是亂猜，因為從很久之前，汪仁老師就說過，這個李峰是用來對付曹倩的。
李峰這個人的情感很難拿捏，他被李家拋棄了三十餘年，卻在被承認是李家子孫后，心理發生突變，願意守護李強的清白。
用涵姐按照李強的局打敗李強宿命里的汪仁，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要汪仁敗了，李強就能有一世清明。
然而，汪仁沒敗，要想保住李強的一世英名，李峰就只剩下一條路，投靠汪仁。
“對，我和李峰達成了條件，他現在正在特殊犯罪科。他是我的線人，發現『南派』惡魔要逃，迫不得已暴露身份和惡魔發生衝突，最終將惡魔殺死。”
“誰是『南派』的惡魔？”
“曹倩有很多案底，而且和『南派』有糾纏不清的關係，她有資格成為惡魔，終結王澤義引發的戰爭，讓人們淡忘謀局者犯罪的事兒。”
聽到這，我笑了，大聲的笑了起來，仰天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