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人虐渣
“美女,炒涼粉好了。”攤位老闆喊她。
阮舒這才收了看戲的臉,起身接過涼粉,“多少錢老闆?”
直到這時,紀言才反應過來,她慌什麼,就算阮舒再漂亮也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而已。
想着,她胸脯便挺了起來,甚至還拉着章翊故意往阮舒這邊走。
像是在無聲的宣誓主權。
阮舒覺着她簡直幼稚至極,就在錯身的瞬間,阮舒出了聲。
“等等。”
兩人停住,面色不善,尤其是章翊。
這是分手后兩人第一次見面。
“紀言是吧?”她眼神略過章翊,直直看向女生,十分真誠地問,“你跟他接觸的時候是知道我的對吧?”
在紀言聽來,這話哪裏有半分真誠,活脫脫就是來找她算賬來了。
紀言目光瑟瑟,搖頭。
阮舒:……
嘖,這個演技。
若是秦子珊在這,肯定會被這茶味噁心的不得了。
“妹妹,都是女人就別裝了?你說你不知道?那你剛剛看見我慌什麼?”阮舒一字一句道,“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並且不願意為難女人。”
“但是。”她忽然轉折,“看樣子,你也不無辜,那我就連着一起罵了。”
章翊看不下去她這副氣勢凌人的模樣,上前一步護住紀言,開口:“夠了阮舒,電話里我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阮舒笑出了聲,這才施捨似的給了章翊一個眼神,語氣頗為諷刺:“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那你意思還是我的錯咯?來,我聽聽我錯哪了?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錯在之前眼瞎。”
“你……!”
“我什麼?”阮舒再次打斷他,“你現在單位的上級是紀言叔叔對吧?你要是直截了當地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所以分手,我還當你是個男人,瞧你現在這副樣子,當了biao子還想立牌坊,用不用我給你頒發一塊勳章啊?”
“不過,你倆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biao子配狗嘛。”阮舒頓了頓,目光瞥向紀言,“有一說一,你也是挺不容易,畢竟現在能精準扶貧的人也不多。”
“哦,對了。”阮舒打開手機,讓紀言看自己整理出來的賬單,“這是你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時的花銷和我給他的轉賬,他要是沒錢還,你替他還我也不介意,畢竟是精準扶貧嘛,別忘了下個月給我轉賬。”
拿人手短,章翊面如菜色,一句反駁也說不出來。
一頓輸出完畢,阮舒渾身舒坦,施施然離開。
結果,一轉頭就撞進了一雙眼睛裏,那人正雙腿交疊着坐在餐車旁。
看樣子陸祁遲已經坐這有一段時間了,他身上穿的依舊是一件白色t恤,只不過現在的t恤上被染上了一塊塊油跡,呈現出暗黃色。
得,原本自己是個看戲的,現在可好,也變成一齣戲了。
阮舒也不矯情,拎着炒涼粉坐到他旁邊,拆了一次性筷子,問他:“你怎麼在這?”
她倒是跟人閑聊上了,章翊被她罵了一頓正沒地兒出氣,看見她跟陸祁遲在一起,想也不想就開始嘴炮,“說的跟你多清高似的,還不是分了手就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話沒說完,陸祁遲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筷子就扔到了章翊臉上,把阮舒嚇了一跳。
陸祁遲眼中是少見的狠厲,她相信如果章翊真的說下去,陸祁遲真能把人揍一頓。
不過,不出意料的,章翊認了慫。
“說啊,接著說。”陸祁遲開口,聲音里浸着冷意。
他本就比一般男人高大,胳膊上露出來的古銅色肌肉更做不得假,一眼看上去就透露着一股野性,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見章翊不說話,阮舒反倒笑了,“勾三搭四?說話這麼難聽?我現在就算是跟別人上g你也沒資格說我一句,嫉妒我男朋友比你帥啊?那我告訴你,不僅是比你帥,活兒也比你好不少呢。”
這還不算完,阮舒接下來的話更是殺人誅心。
“哦對了,我好像沒跟你說過,你想要的前途對我來說就是唾手可得,我舅舅是你女朋友學校的shu記、我舅媽是你們單位的一把shou,還有我爸媽,你見過的,一個是稅務ju副ju一個是你女朋友學校的dang委書ji。”
章翊愣住了,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現在的阮舒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甚至懷疑自己之前那個循規蹈矩、像是個假人的是不是阮舒。
最後還是紀言把他拉走,“快走吧,還不嫌丟人嗎?”
陸祁遲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伸出桌外,似笑非笑着調侃她:“把我當槍使?”
“是你的榮幸知不知道?”阮舒毫不客氣。
“得。”陸祁遲不跟她計較,這姑娘哪都好,就是說起氣話來太嗆。
他從煙盒裏取了支煙,吸燃,然後故意道:“能當我們手眼通天的小公主的槍是我的榮幸。”
阮舒聽見他的稱呼,一口涼粉在嘴裏不上不下,知道他是在說她最後搬出來的一串七大姑八大姨。
“騙他的,你也信。”
陸祁遲點頭,沒再說話。
空氣安靜下來,周遭卻人聲鼎沸。
阮舒邊吃涼粉邊說:“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呢。”
陸祁遲指了指旁邊的煎餅攤,言簡意賅,“打工。”
陸祁遲本來是接了個活兒,剛結束鄰居劉奶奶就拜託他過來看攤。陸祁遲就應下了,本來他家在當年出了事兒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靠着鄰居幫襯才撐到他回來。
所以,只要是他們的事,陸祁遲從不會拒絕。
阮舒簡直要尊稱陸祁遲一聲“時間管理大師”,沒有惡意的那種。
先是自己開了一家汽修店,下午去駕校兼職,晚上還出來擺攤。
她斟酌着開口:“你很缺錢?”
陸祈遲一愣,隨即含着笑看他:“缺啊。”
阮舒拿出手機,打開某銀行app看了眼餘額,不算多,但應該足夠他用來應急了。
“你缺多少錢。”她問。
陸祈遲垂眼看這姑娘的臉,覺着她還真是跟以前一樣的傻。
他把煙頭掐滅,起身,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怎麼?真想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