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千面醫王袁炳榮
楚天九看着老楊頭遲遲不語。
大約過了一分鐘,楚天九吃完了手裏的瓜。
“這瓜還真甜!”
“自家種的。”老楊頭說道。
“是嗎,沒想到前輩不僅是雲都第一仵作,還會種瓜呢?”
“虛名而已,自從剛子接了老朽的位置,平日裏閑來無事,種種瓜,也算有點事做。”
楚天九點點頭:“倒也不錯,前輩既然只是仵作,為何覺得本官治不了神遊症!”
“一個仵作半個醫,剛子的病太怪,無葯可醫!”
“或許有一個人就有辦法。”
“何人吶?”
“千面醫王,袁炳榮。”
當楚天九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老楊頭的手微微顫抖了下。
“呵呵呵……未曾聽聞。”
楚天九看着老楊頭有些不自然的笑,心裏又多了幾分質疑。
二人陷入了沉默,氣氛也變的些許凝重。
“小胖子兒,坐門墩兒,哭着喊着娶夫人……”
“娶夫人,做什麼,夜半有人講故事,天明有人梳小辮……”
楚天九慢慢的念出了兒時的這段童謠。
準確的說是楚天九從楚易寒的記憶里,知道這段童謠。
這段童謠,之所以讓楚易寒一個痴傻的腦子記憶猶新,正是因為這是千面醫王在為他醫治的時候,為了哄他而說的童謠。
聽到這熟悉的童謠,老楊頭盯着楚天九,眼中竟然有些紅潤。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段童謠?”
“這是千面醫王教我的,不能算教,他整天就念叨這一首童謠,熏也熏會了。”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老楊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的病,好了?”老楊頭試探性的問道。
“你是說這裏?”楚天九指了指腦子。
老楊頭嚴峻的表情,突然笑了,雖然表情笑的很難看。
笑着笑着,老楊頭竟然老淚縱橫。
“呵呵呵……”
老楊頭一邊笑,一邊抹着眼淚,喜極而泣,也莫過如此了。
楚天九見此,他已經確定,眼前這人,就是曾經為楚易寒治療痴傻的千面醫王,袁炳榮。
袁炳榮不僅醫術高超,還精通易容術。
眼前的他,並不是原本的模樣,如果不是看到老楊頭用左手,還有手腕上的燙傷,楚天九也不會聯想到。
楚天九的勢力慢慢變大之後,通過記憶,便一直在尋找千面醫王,可始終沒有音訊。
萬萬沒想到,千面醫王竟然躲到了雲都。
此刻,楚天九的眼眶也微微有紅潤,他也在極力的剋制。
“老天開眼吶……”
老楊頭緩緩揚起了頭。
“當年的小胖墩,已經尋醫王許多年了。”楚天九感慨道。
老楊頭的笑聲戛然而止,頭沉了下來,看向了楚天九。
“老朽聽說,你已經死了,怎麼活下來的?”
“因禍得福,腦子也好了。”楚天九強顏歡笑。
“好,好啊……”袁炳榮點着頭,“你此次入京,可為平反昭雪?”
“正是!”
“你無依無靠,如何成功?”
“醫王放心,我已經準備了八年,不必擔憂。”
楚天九深吸一口氣:“此次來拜訪,是想聽聽楊剛的身世。”
袁炳榮微微有些激動:“若是旁人,老朽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既然你出現了,務必查出當年屠殺楊家的兇手,八年了,楊家還有幾十條冤魂呢。”
“楊剛到底是何人?”楚天九一臉凝重。
“北遼,撫元太守,楊志的女兒。”
“女兒?”楚天九詫異的問道,“他不是男子嗎?”
“為了方便,我帶她離開太守府之後,就便將她當男娃去養,她本名楊梓桐,化名楊剛。”
“原來是這樣,八年前,太守府到底發生了什麼?”楚天九問道。
袁炳榮緩緩的抬起頭,回想着過去。
“八年前,你父王率領二十萬黑甲鐵騎,追擊北狄騎兵,追擊之前,你父王讓我秘密去找撫元太守。”
袁炳榮嘆息着說:“那個時候,你父王就已經知道,可能回不來了。”
“果然,大軍一出,音訊全無,撫元太守楊志乃是北遼王一手栽培的舊部,熾帝降旨,稱北遼王叛國投敵,滿門抄斬,撫元太守並不相信,多次上奏無果,決定帶兵出北遼,尋找黑甲鐵騎的蹤跡!”
“之後呢?”
“就在撫元太守準備帶兵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他將我叫進書房,他一家男丁均上戰場,托我照顧好他的家眷,也就在那一晚,突然來了一批黑衣人,楊太守把我和楊梓桐藏進了密室,我們躲過了一劫!”
袁炳榮的眼神變的越來越凝重:“當徹底安靜了之後,我才出來查探,雖然我沒親眼看到那批黑衣人,但是從太守府死去的人身體上的傷口便能看出,這些人都是箇中高手!”
“太守府的府兵不多,楊太守清廉,不願意用太多府兵,但也都是精兵,死狀慘烈,尤其是楊太守,他的武藝不俗,卻身中三劍,全是要害。”
楚天九緊緊的攥着拳頭:“這是有人不願意讓楊太守帶兵尋找,背後的人知道,一旦去尋找,自然會發現死在綠海沙洲的黑甲鐵騎,那麼投敵叛國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你是說,黑甲鐵騎死在了北狄?”袁炳榮問道。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北狄潰敗之後,陛下密旨,讓北遼王率兵追擊,北狄騎兵將黑甲鐵騎引入了北狄一片非常惡劣的環境內,處處是陷阱,將其圍而殲之,二十萬鐵騎,活着出來的僅僅只有十八人。”
袁炳榮聞言,微微一驚:“既然有人活着出來,為何不去平反?”
“他們回來的時候,王府已經滿門抄斬,告示遍地都是,這時候平反,也只有死路一條。”
楚天九輕咬着牙根,又道:“這十八人中,有我義兄石泰,他攔住了其他人,暫時隱忍,我活下來之後,也找到了他們,才得知這一切。”
“哎!這些年我帶楊梓桐,東躲西藏,最後還來了最危險的地方,但同樣也最安全,除了苟且偷生,什麼也做不了,又談何平反。”
袁炳榮說完,忽然站起身:“對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興許能幫上你。”
“何物?”
“隨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