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它有什麼用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流終於慢了下來，秦問的眼前再次出現亮光，如獲大赦的秦問趕緊甩動身體向亮光處游去。
就在其將要窒息的前一刻，秦問的半張臉終於伸出了水面，頓時久違的空氣得以進入他的身體，也正是這口久違的的空氣，將他從死亡線拉了回來。
好在人體的密度與水相近，秦問的身體才不至於沉入水底。
他身體保持不動，盡量讓自己的口鼻露出水面。
水流帶着秦問緩緩地向前移動。
他視線所到之處是一道輝煌的穹頂，穹頂之上不僅繪有日月星辰，更是雕刻了大量祥雲。兩條銀龍自雲后穿越而出，龍嘴直對洞口，像是守護一般。
其身上鱗爪清晰可見，宛如活物。
再往下走，穹頂之上便出現了大量壁畫。
秦問放眼看去，只見穹頂上畫著一群身着紅衣之人。他們個個持劍而立，身上皆透着一股莫名的威壓之力。
秦問不明所以，又見那一群紅衣人前面立着一名白髮老者。老者雙手岔開，三柄飛劍在其頭頂及兩側懸空而立。
在老者腳下，明顯有一人跪倒在地，其雙手被四名紅衣人縛於身後。雖一看便知階下之囚，但其臉上的憤恨之情卻如同怒濤噴涌而出。
“看什麼看。”
此時商魔的聲音突然傳出，打斷了秦問的思緒。
商魔繼續罵道：“這些不知羞恥的東西，竟然如此美化自己。”
秦問正想細問，突然身體下方被何物一撞，定眼看去，發現自己竟已被水衝到了淺灘。
但令其不解的是，河道到此就不再向前延伸，彷彿此處就是河的終點，但後面的河水卻依舊在源源不斷向這邊湧來。
隨着河水越來越淺，秦問這才看清，表面上這裏是河的終點，但在河床之下有很多手臂粗細的圓形孔洞，湧來的河水正是灌入了這些孔洞之中。
這些圓形孔洞大小一致且內壁光滑，一看便知是人為留下。想必與這座古墓水環的形成有莫大的關係。
秦問調轉心神向體內的商魔詢問：“我們是不是已經到了？”
商魔半晌過後才開口回答，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怒氣，彷彿極不情願到這裏來。
“到了。”
秦問心中一陣狂喜：“既然到了，你說的手和腿在哪？”
“放心，不會忘。”
話音剛落，秦問的身體便在商魔施展的秘法下發生了變化。
只見他的斷肢處，正有四條半透明的圓柱生長出來。
圓柱顏色很淡，初看像水，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四根圓柱的顏色竟由淺變深，接着長出手掌和腳掌。
秦問大喜，翻來覆去將手腳一連檢查了幾遍。沒想到這手腳竟不是虛幻之物，除了知覺不是很明顯外，其餘作用都與真正的手腳無異。
秦問迫不及待從水中站了起來。可萬萬沒想到這雙腿剛一受力，突然有一股劇烈的疼痛自腳跟襲來，直撞他的身軀。
秦問一個鑽心，身體猛地朝水中倒去。
這雙腳如此不堪，那麼手呢？秦問試探着用手抓一塊水裏的小石頭，沒想到小石頭剛一脫離水面，手臂處也同樣是一股劇痛傳出。痛得秦問下意識送開五指，眼睜睜看着那個小石子重新滑落水底。
這時商魔冷漠的聲音傳來：“別著急，這副手腳還需要適應。”
“需要多久適應？”秦問也不管商魔說話的語氣，趕緊詢問。
商魔冷笑一聲，開口道：“這個看人的資質。有的人一天，有的人一年，至於你就不好說了。”
秦問暗嘆一聲，但隨即心中立馬堅定道：不就是痛嗎？只要能報仇，即使再痛又能如何？
打定主意，秦問再次從水中站了起來。也才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硬是花了好久。等他完全站定的時候，整個臉上已經佈滿豆大的汗珠，稍稍一晃動，便如同一連串雨滴落了下去。
“我要站起來！”秦問一邊在心底默念，一邊忍着不可描述的劇痛邁出腿。
可他萬沒想到，他一隻腳踏出河道，另一隻腳剛從身後的水面抬出的瞬間，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前一倒，狠狠地栽在了乾枯的河道上。
“這是怎麼回事？”
秦問沒搞清楚狀況，完全被這一變故砸懵了。
他回頭去看，卻只在自己身邊的地上找到四片水漬，他的身體再次變得光禿禿，剛才長出來的手腳完全不見了蹤跡。
“你別高興的太早。”商魔的聲音這時慢悠悠傳來，語氣中夾雜着些許嘲諷。
秦問大驚，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商魔的聲音依舊冷淡，彷彿對於秦問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這副手腳雖然能為你所用，但也有前提。”
“什麼前提？”
“不能離開這條河。”
“什麼？不能離開這條河，那我要它有什麼用？”秦問的心中燃起劇烈的憤怒，升起一股被商魔戲耍了的感覺。
的確，若是不能離開這條河，他秦問根本不可能報得了仇。難道那些仇人會一個個送到河裏來給他殺嗎？
秦問心中異常憤怒，大罵商魔道：“你竟然騙我，我要殺了你。”
但商魔卻並沒什麼反應，反而開口道：“笑話，就憑你能把我怎麼樣！”
秦問一時語塞，他好像確實不能把商魔怎麼樣。確切來說是根本沒有對付商魔的辦法。
此時的秦問，心中第一次湧起了自殺的念頭。如果連給姐姐報仇都不能，那他還不如去死。這樣或許還能與姐姐和父母在另一個世界團聚。
只是這另一個世界到底存不存在，秦問不知道。
好在商魔也不是完全沒有顧忌。萬一秦問想不開自己把自己弄死了，他也得跟着陪葬。
這時商魔再次開口道：“你也不用着急，這副手腳現在不能離開河面，但我沒說以後也不能。”
秦問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絲希望，趕緊追問：“那怎樣才能離開河面？”
“你先得讓自己變強。只要你變強，這樣這副手腳也會跟着變強，這樣你便能到這座墓葬外面的河道去。”
“什麼？你是說這副手腳連出這座古墓都不行？”秦問差點被商魔的話氣到暈過去。
“廢話。要是能到外面的河道去，我不早就讓它們長在你身上了。”
秦問簡直要吐血。只能在古墓內的河內移動，而河已經在這裏斷了。總不至於是讓自己鑽進那些水下圓孔里去吧。
秦問質問道：“水到這裏就沒了，我怎麼可能變強？”
商魔聞言似有幾分不悅地說道：“這河下應該有很多石頭，你摸些上來，把下面那些洞暫時堵住幾個。”
聽到可以堵住水下的洞，秦問的情緒這才緩和了幾分。
顧不得多想，秦問翻動身子再次滾入水中。
說來也神奇，秦問的身體剛一接觸水面，四肢就又重新長了出來，而且有了之前的經歷，這次竟長得比之前稍快了一些。
秦問二話不說就在水底摸索起來，還真讓他找出了幾塊石頭。
商魔提醒道：“切記堵的時候不能太實，要是洞口的數量不能復原，水環的平衡就會受到破壞，到那時候這條河可就斷了。”
雖然還不能完全明白商魔的話，但秦問還是極其警惕地照做，不會兒工夫，水下四個孔洞就被堵住了。
“然後呢？”秦問半信半疑地向商魔追問。
“等。”
秦問別無他法，只停下來觀察接下來有可能要出現的變化。
沒過多久，秦問發現河面似乎略微升高了一些，接着就是一道細細的水流沿着河岸的一個缺口緩緩流了出去。
秦問屏住呼吸，視線跟隨着這道水流緩緩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