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成了仇人的兒子
於步越,醒了。
“這是那呀?”他腦子暈暈的,迷迷呼呼的。
房間裏靜悄悄的,從厚重的窗帘漏出一些光來沖淡了些黑暗,房間裏還算可以看出物體的黑影。他坐了起來穿上拖鞋,走到了窗前。
厚重的鵝絨窗帘紅色的是他熟悉的,他拉開了窗帘走進了寬敞的熟悉的陽台。
眼前的夜景,他熟悉景色。
憑欄望一輪明月高懸,深藍色的夜空繁星點點。
濱海市彩燈萬盞,燈光璀璨。
海河微波蕩漾,顛簸着彩燈投下的金沙,母親河像一個披着一身黑色的鑲嵌寶石的晚禮服的貴婦人,寶光閃閃,富貴萬千。
微風吹拂着於步越的面龐,他感到很舒服。
對岸是海河廣場,一座座哥德式粉紅色巨大的建築群,都披上了彩色的燈裝,在夜色中顯示着優美的線條,樓體變幻着各種色彩的圖案,溢彩流光。
他知道了:這裏是她的家,是黃麗麗的家。
他怎麼會在她家呢?不知道。
而且睡在她家的卧室里?!
黃麗麗的老公李森立是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但花天酒地,經常不在家,兩個人的關係十分冷淡。
這個家平常只有黃麗麗,兒子李欣欣。
他來過幾次,都是黃麗麗善意地提醒他注意她老公。
大學畢業後於步越就住一個德國企業工作。
於步越是一個喜歡鑽研的人,課餘時間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圖書館,他的腦子像一個永動機,永遠不停地思考科學難題,他也把這種思考當做樂趣,就像小孩痴迷於遊戲。
在工作中,他發現了一種物質,奇妙的物質,他起名叫做“越”而這種物質可以很容易做成神奇的威力巨大的晶片,無法想像的威力,這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但工廠肯定不會為他立項,社會也沒有人給他提供實驗室,提供資金。他去找了他們學院的院長司馬宏光但院長聽了他的研究表示了肯定,但卻表示資金有限,愛莫能助。
他不死心,賣了股票,四處借錢,買儀器,在家裏研究,但畢竟財小氣細,儀器簡陋,研究沒有太大的進展。
他看不到希望,想放棄了,準備儘快把債還上做一個中規中矩的技術員吧;但他心裏很不好受。
他又找到了他們院長,院長看到研究成功的巨大經濟效益,就把於步越推薦給了李森立。
董事長李森立找到了於步越,聽了他的講述之後,認為有投資價值,資金對他來說再說滿打滿算也花不了多錢,可以試一試,於是就把於步越的債還上了,又在他家對面樓租下一間大房子做實驗室,給了充足的資金,每月給了高額的工資,讓他安心研究。於步越買了最好許多的儀器一有時間就泡在實驗室里,樂此不疲。
董事長李森立的妻子,黃麗麗在小學當教師,每次進小區總會路過於步越實驗室的樓下。
於步越有時在陽台抽煙見到了黃麗麗就會擺擺手,黃麗麗也會向他擺擺手,並常常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
一天晚上於步越正在研究室,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黃麗麗。
黃麗麗說家裏的電閘壞了,沒電了,兒子都去奶奶家了,家裏就她一個人,她很害怕。
於步越就去她家裏把電閘修好。
有電了,黃麗麗十分感激。
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她們聊了很多,她勸他要留個心眼,這李森立,她老公是個狠角色,你一定要留心呀。
於步越在床上躺下了,回想着這些事情。
困了,閉上眼睛睡覺,快要睡著了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門響了,他眯縫着眼睛看着,是黃麗麗進來了。
她用手撫摸着他的臉問:“你多晚醒的,你都昏迷一天了,醫生說你心臟衰竭,我們把你抬到家中。如果挺不過來那就準備後事吧,真的嚇死我了。我聽到房間有動靜,你下床了嗎?”
他點了點頭。
“真是奇迹呀。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黃麗麗問。
“挺好呀。”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你還能活下來,我還以為……。”她嗚嗚地哭了起來,她哭的時候一直撫摸着他的臉。
她不哭了,溫柔地囑咐講幾句,說:“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拉一下床頭的繩子,我就過來”。
於步越很奇怪,他得了心衰竭,不可能。記得在他指導着做了幾百個膠囊晶片,院長司馬宏光,和董事長李森立在飯店為他慶功,他們喝了很多酒。
他回到家裏躺在床上一個小時后停止了呼吸。
上午他被找他來的學生髮現了,偵探說他是因為吃了頭孢,又喝酒導致的死亡。
他怎麼會跑到仇人家裏呢?黃麗麗怎麼說他得了心臟衰竭了?
他不知道。
房間裏黑黑的,靜悄悄的,他從床邊摸到了手機。
打開一看,不是他的手機,手機里有許多電子遊戲,還有許多同學,都是16、7的學生。這是小孩的手機,確切地說應該是黃麗麗兒子的手機。他在手機里看到了16歲李欣欣的照片。
我是喝了頭孢、喝酒而亡,她兒子心臟衰竭瀕臨死亡,無論如何,於步越一個年輕英俊的大學生應該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他打開了視頻,看看自己,
他對準了自己。他手有些抖動,
視頻里的他,是一個小孩,16歲的中學生,他認識,他叫李欣欣,初三學生,仇人的寶貝兒子???他驚詫萬分,為什麼手機會出現仇人兒子的面龐。
他忽然覺得,他死了,重生了,重生在仇人兒子的身體。關上手機,他重啟了,打開視頻,對準自己,依然是那個面龐。
這不可能,重生,這只是在小說里出現的情景。這不可能。
忽然想到讓黃麗麗證實一下。
他拉了一下,床頭的繩子,黃麗麗走了進來:“媽,我要喝水……”
於步越打開了床頭燈。
黃麗麗趕忙倒了一杯白水:“快喝吧,兒子,大寶貝,太好了,真是奇迹呀,看樣子你沒事了,和以前一樣了,真是不可思議呀……”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輕輕地托起了他的頭,餵了他一杯水,……
她那文雅秀麗的臉上,又流出了汩汩的淚水,幸福喜悅的淚水……
媽媽囑咐了幾句,離開了
重生成為仇人的兒子,千真萬確,於步越心漸漸平靜下來。他於步越現在應該叫李欣欣了,是仇人的兒子,他要管黃麗麗叫媽媽了。
想到這裏,他覺得十分可笑,“媽媽……”他試着說了一句,如果面對面,大白天,怎麼張得開口呢?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