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北上 第四十七章河內司馬氏
聽到楊奉這推卸的語氣,徐晃的心,徹底地涼了。
雖然,在「白波軍」中,徐晃因為個人能力出眾,得到了楊奉的親睞。但是,他並不是楊奉的親信。很多事情,楊奉還是不會相信他的。
原因無他,出身。
徐晃和楊奉的出身不同。徐晃出生於河東郡楊縣,曾經做過河東郡的郡吏。是楊奉率領一部分「白波軍」向李傕投降了,被封為車騎將軍之後,徐晃才劃歸楊奉麾下的。
而楊奉呢,自始至終,都是「白波軍」的人。「白波軍」勢大時,楊奉和董卓等人作戰;「白波軍」勢小時,楊奉便投降。
由此來看,這楊奉,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誰厲害,我就跟誰混。
他的這句「以後再說」,暗中之意就是...徐晃,你自生自滅吧,我不管你了。
是而,便見徐晃垂頭喪氣的走出了營帳。
看着徐晃這高大威猛的背影,楊奉的心中,也有一絲不舍之情。但很快,便被理智壓了下去。
古人云:「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這話,對也不對。
若麾下有「千軍」,「一將」確實很重要。但是,若麾下沒有「千軍」呢?
那一將,真的很重要嗎?
一個人的能力,始終是有限的。
此時的楊奉,就感覺自己在「千軍」和「一將」之間做選擇。
最後,選擇了前者。
吾雖失去「一將」,但有「千軍」。縱橫天下,何懼之?
營帳內,不遠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徐晃。待其歸帳之後,才匆匆離開。並朝着李儒所在的小莊園而去。
......
那匹突然發瘋的戰馬,自然是李儒的手筆;慫恿李利去「白波軍」中「找場子」,也是他的手段。
這,只是兩道「開胃小菜」罷了。
最後,導致楊奉對徐晃的不管不顧,才是真正的「大菜」。
略施小計便能達到如此效果,李儒對人心的洞察力,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長安城外,那座小莊院裏。
當李儒聽到屬下親信之人的稟告后,那張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萬事俱備,只欠最後一哆嗦了。
於是乎,李儒安排了下去。
大約半天之後,長安城的市井之內,出現了幾條關於「白波軍」的流言。
「「白波軍」中的小將徐晃,傷了李傕的公子李式,弗了騎都尉李利的面子。好厲害的人物啊!」
「徐晃平日裏,從不聽「白波軍」主將楊奉的命令。」
「李傕在府中大怒,說要給「白波軍」上上規矩。」
「徐晃見勢不好,打算跑路了。」
......
與此同時,一封來自河東郡楊縣的家信,「好巧不巧」的送到了徐晃的手中。
「公明兄,家中老母病危,速歸!親弟公文敬上。」
從軍三四年,家書抵萬金。
熟悉的稱謂,特有的信紙,瞬間便把徐晃的心,揪了起來。
徐晃離家的時候,他母親的身體就不是太好。本來,徐晃想憑藉自己的能力,闖蕩出一番事業,以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
可是現在,事業未成,母親「病危」的家信卻先傳來了。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再加上昨日,楊奉對他的不待見,徐晃的心中,生出了告辭回家的想法。
想了就去做,徐晃起身,拿着家信,朝着楊奉的營帳走去。
剛到,卻被楊奉的親兵攔了下來。
「徐將軍,主公正在和諸位將軍商量要事。請你在此,稍等片刻!我進去彙報一下。」
徐晃聽后,並未多想,在營帳之外,規規矩矩的站着。
......
營帳之內,楊奉和「白波軍」的高層們李樂、韓暹、胡才等人,正在商討着關於長安城內的這幾條流言。
楊奉掃視了眾人一眼,道:「長安城內的流言,我想諸位應該也都聽到了吧。這對我們「白波軍」的未來發展,極為不利。
在外人看來,現在的我們,都是一樣的。身上都是「白波軍」的影子。
不知諸位對此,可有良策?」
能活到現在的「白波軍」將軍,哪個不是人精?
楊奉那「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言外之意,誰聽不出來?
片刻之後,和楊奉關係頗好的李樂說道:「楊兄,我以為,無風不起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徐晃控制住。萬一真如流言傳的那樣,我們也好有個交代啊。」
李樂剛說完,韓暹和胡才便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也同意李樂兄的觀點。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不能草草了之。最後,若大司馬大人需要人的時候,我們拿不出來...」
楊奉:「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大家所言辦吧。先將徐晃控制起來,以備後患。」
就在此時,楊奉的親兵來報。
「主公,徐晃在帳外求見。」
楊奉道:「你讓兄弟們先準備一下。一會兒,聽我號令。若徐晃不從,你們立即進來,將其拿下。」
親兵:「遵命!」
片刻之後,親兵準備就緒。
楊奉道:「讓徐晃進來吧。」
徐晃聽到喊聲,大步而入。見「白波軍」眾將領皆在此處,便一一行禮道:「末將徐晃,參見楊將軍,李將軍、韓將軍、胡將軍...」
楊奉:「你來見我,有何事?」
徐晃:「家中來信,老母病重。故而,我想回家看看,以盡孝道。」
楊奉聽后,眉頭扭成一團。
這時間,未免也太巧了吧!早不來,晚不來。長安城的流言剛出,徐晃就要離開了...
楊奉:「家信何在?拿給我來看看。」
徐晃雙手遞上家信。
楊奉看罷,道:「這筆跡,你能確定?」
徐晃:「準備無誤,正是小弟的筆跡。」
楊奉:「真的這麼巧嗎?」
徐晃一陣無語。
這...什麼意思?
怎麼巧了?
一旁的李樂出言解釋道:「徐晃啊,長安城那邊,有消息傳出。你得罪了李氏一族,要「跑路」。就在這時,你告訴我們要離開。你這讓我們,該怎麼辦啊?」
徐晃大體聽明白了。回道:「長安城的消息,末將不知。末將真的是因為家信,才要回去的。若大人們不信,可派人和我一起啊。」
胡才:「你的武藝,我們還是略有耳聞的。派的人少了,沒啥用處;派的人多了,又很浪費。不如...為了你的清白,這些日子,你就先待在軍營里吧。」
「你能力卓越,前途無限。可我們這些人,不行啊!你也要為兄弟們想一想不是?」
徐晃:「胡將軍的意思是,要軟禁我?」
胡才:「不是不是。只是這些日子裏,為了大家之間不產生誤會,讓你待在軍中。」
泥人也有三分火!
徐晃聽后,徹底怒了。
對着楊奉問道:「楊將軍,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楊奉點了點頭,道:「公明啊!你是知道的,我也是為了你好。先這樣辦吧。待長安城的風頭過去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探親。」
徐晃不甘但又十分無奈的回道:「末將...遵命!」
當徐晃被人架出了楊奉的營帳,那雙緊盯着徐晃的眼睛,匆匆離開,朝着李儒所在的小莊園跑去。
......
出了京兆的黃御等人,向東過了弘農郡,沒有往南走,反而朝着北方而去。
三日之後,眾人便到達了河內郡。這裏,才是黃御這一行,最後的終點。
因為這裏有一個家族——河內司馬氏。
作為一名「穿越者」,對司馬懿的重視,那絕對是首當其衝的。
三國時代的終結者,不懼他,懼誰?
要麼,為自己所用;要麼,早點擊殺。
這也是黃御此番前來,只帶着周泰和魏延的原因。
前者,土匪出身,忠心可嘉。干這樣的「臟事」,即順手,還有保證。後者,據說「腦後生反骨」。幹了這樣的「臟事」,若聽話,就先留着,若不聽話,正好將此事拿出來,斬了他。
再加上那天晚上,和李儒見完面之後,周泰對黃御說的那一番話。更加地堅定了黃御的信念。
有些人,必須要收服,或者是,必須要弄死!
乘風急行,不到一日的時間,黃御等人便到達了河內郡溫縣。
休息了一日之後,黃御下令道:「掩面。」
眾將士紛紛拿出面罩,將自己的面目遮擋了起來。
黃御再道:「出發!」
「遵命!」眾將士齊聲喊道。
一個時辰后,黃御等人趕到了司馬家的府邸門前。二話不說,直接破開大門,將司馬家府邸中的家丁,盡數制服在地。
就在此時,一名中年男子帶着幾名少年,大步走了出來。
中年男子朗聲道:「在下司馬防,現任京兆尹。不知何處得罪了貴人,惹的貴人如此惱怒?在下先賠罪了,請進屋說話!」
黃御:「不必,待我們取了你們的項上人頭即可。」
司馬防:「將軍且慢!在下為官一方,從無做過違背本心之事。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再說了,就算我做的不對,禍不及家人。你們這樣屠我司馬家百十餘口,內心可安?」
黃御:「嘿嘿,不屠了你們。我的內心,才不安呢。」
司馬防心中暗想:「哪裏來的「土匪」?油鹽不進啊!」
就在此時,從司馬防的身後,閃出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朗聲道:「江夏黃御!你還是太小瞧我司馬家在河內郡的能力了。」
「雖然這一路上,你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還是暴露了一些。」
「今日之事,無論你怎麼圓,以後,都不會善了。我司馬家全族殆盡事小,你黃御的名聲損壞,事大。」
「要怎麼選擇,你自己想想吧。」
黃御:「哈哈哈。司馬八達,仲達最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