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有為
車上的楊若提着急救箱慌忙跑過來,好在周圍沒什麼人,馬伍德的槍經過改裝,實際槍聲並不大,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那趙有為在空中揮舞的手掌可以清晰的看到小指和無名指已經被轟成肉沫,整個手掌被出膛的火藥熏得黢黑。
看着楊若提着急救箱過來,周堯氣憤地說道:
“不用管他,死不了!”
楊若知道在他在氣頭上,沒有答話,按住趙有為的手臂給他清洗包紮傷口。
馬伍德也沒想到這小子會真的開槍,把他推到一邊,道:
“你呆在這兒,我來處理。”
周堯知道自己現在上去也只會在給正在地上問候他祖上的趙有為幾個大嘴巴子,就蹲在牆根抽起煙來,看着師伯提着槍走上前去蹲在趙有為旁邊,一會好言相勸,一會怒喝威脅,終於讓那小子冷靜下來。
“說吧,怎麼回事兒?”
趙有為晃晃悠悠坐起來,說道:“我也不想的呀,那老傢伙血性,我剛進門他就拿棍子敲我的頭,那個瘋婆子...”
“嘴巴乾淨點兒!”馬伍德很反感這年輕人說話的語氣措辭。
趙有為看了看他手裏的槍,改口道:“那女的跟瘋了一樣,你看我這臉給我撓的。”
說著還偏着頭給馬伍德看他脖子上幾條血紅的撓痕:“我就失手把她推倒在茶几角上了,沒想到她就那麼死了,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那老頭打暈,打開煤氣,放了把火!”
馬伍德見他說話間沒有一點悔恨,啪地就給了他一巴掌,罵道:
“你個小畜生,回去找你爹去,不許再跟着我們。你們趙家就等着滅門吧。”
“一個兩個二世我們趙家還不放在眼裏,況且,你們也脫不了干係。”趙有為捂着火辣辣的臉,一臉憋屈,這遇見的都是些什麼人吶。
馬伍德聽了他的話笑了笑道:“一個兩個?等你見了你爺爺,就知道我們打的算輕的了。”
這話一出,那趙有為明顯慌了,那老頭子可從來只看中家族利益,雖然父親已經定為家族族長的繼承人,但是這事兒人命關天,保不齊事情兜不住的時候會被打包送到人家面前任由發落。
“道長,道長,你得幫我,我什麼都願意聽您的,只要你能幫我將功贖罪,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趙有為抓着馬伍德的衣袖哀求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儘力補救,從現在開始,不許再輕舉妄動,一切都得聽我的安排,不然我先崩了你,再去找你爺爺談判。”馬伍德說完起身,道:“走,先離開這兒。”
幾人重新上了車,周堯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找到那個二世,先下手為強。”
趙有為剛坐到車上,同行的年輕人湊上來道:“有為哥,咱們要不找個機會,做了他們。”
他聽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年輕人頭上罵道:
“那幾個人什麼道行你看不出來?你夠看嗎?好好配合,抓住那個二世好回去交差。”
趙有為也不是不想那麼做,但是想到家裏的老爺子那性子,還是先保命要緊,他可是深刻記得大堂哥是怎麼死的。
鄧依婷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陳小滿的父母被從房子裏抬出來時就已經沒了呼吸,身上皮肉都被燒焦的看不出原貌。到醫院還沒推進手術室醫生就宣佈了死亡,直接推進了太平間。
她沒有和調查人員提起自己看到的那幾個人,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她知道這件事明面上還是以火災處理為好。
只是自己該怎麼和陳小滿交代,在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心裏深深的自責讓她不知所措,一時間又聯繫不上陳小滿和九姑娘他們,只得無助地坐着。
大汗趕過來接她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終於見到一個熟悉的臉孔讓她止不住地撲到大汗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陳小滿來到停車的地方時,這裏已經是空無一人,空曠的公路上只有晚風在呼呼地怒吼。
他剛想上車追下去,卻瞥見左後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扎破,憤怒地踢了前輪一腳,
‘砰~’輪胎受不住力發生爆炸,這讓他心態有些炸裂地對着黑暗怒吼。
掏出手機,想到九姑娘他們趕到還要一段時間,便隨手查了一下苗姓在這個城市的互聯網數據,第一條消息赫然是H市首富苗一峰,這傢伙的產業涉及餐飲,旅遊,房地產,文化傳媒,而且在每一個行業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挑起了H市經濟的大梁。
“就這麼個妖魔橫行的世界,普通人該怎麼才能出頭,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啊。”
陳小滿不由得在心裏感嘆,他有些慶幸自己當初參加了那場面試,起碼看到了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
往下翻看時,發現苗家在城郊有一個莊園,介紹中那個歐式風格,佔地二十幾畝的莊園是H市首富的住宅,裏面配備了高爾夫球場,馬場,甚至還有一個天然湖泊,赫然就是他苗一峰的行宮啊。
陳小滿仔細感應之下,仲伯和無涯的氣息正是往這個方向去的,於是決定跟過去看看,將身上的罩袍脫掉,找了個水窪簡單清理了身上的血跡,往市區走了將近四公里,才攔到一輛出租車,那師傅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
“小兄弟去那兒幹什麼去呀?”
“拜訪一個朋友。-”陳小滿淡淡地回答。
沒想到那大叔沒忍住笑了出來,因為陳小滿一身廉價的穿着讓他懷疑這窮小子在拿他開心,又發現直接嘲笑不妥當,忙說道:
“小兄弟挺低調嘛,在那庄園裏能有朋友還打出租。”
“怎麼,那裏普通人就不能去了?”
“倒不是這麼說,但是人家一個保潔都能開到上萬元的工資,確實不是咱普通人可以高攀的呀!”大叔長嘆一口氣:
“唉,這短短的一生,一萬個人一萬個樣。”
陳小滿不想和他探討人生,便沒再答話。
出租車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橫穿H市,停在城東的一個三岔路口,師傅指着一條往山上延伸的柏油路說道:
“上面是人家私人地盤,不讓開上去,你翻過這個埡口就能看到苗家莊園大門了。”
陳小滿道謝,付了車費下車,沿着司機指的路走了幾百米來到高處。
就見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中間一個小盆地里燈火通明,樓台交錯林立,各種功能區應有盡有。
他超強的感官能看到服務人員的卑躬屈膝,主客的觥籌交錯,高談闊論,談情說愛的年輕情侶,大腹便便的官員。看樣子他們今天有一個不小的聚會,在場的應該就是這場清算的策劃者了。
仔細感應之下能感受到仲伯他們被囚禁在西北角一個光線昏暗的獨棟別墅里,他不敢再靠近,因為人太多,不敢確定對方人數。於是決定先蹲守等待九姑娘他們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