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絕望
下一秒琴酒破開了影子來到了紅子小姐身前,他沒了往日的優雅,面色猙獰地一腳踹向了紅子。
紅子感受着腳上的巨力,倒飛出去。大片的血液在她背後出現,幫她卸去了衝擊的力道。
“君惠姐。”紅子轉過頭,巫女小姐正一臉複雜的看着她。
法陣內,宮野志保吐出一口鮮血,無力地癱倒下來。
她一隻手壓住自己的腹部止血,另一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幾滴晶瑩滴落在她身旁的法陣上。
選擇了執行這個計劃,也就意味着她放棄了見到自己父母的可能性,更何況這個計劃還是她親手策劃的。
沒錯,這就是在不暴露自己,不牽連姐姐的條件下,宮野志保能想出來的唯一的拯救這座島上人們的方法。
現在,她做到了,但她卻感覺自己的心被掏走了。
隨着懷錶的破裂和宮野志保的倒下,天上的霧門逐漸關閉。
“琴酒,我們輸了,撤吧。”
“死得了嗎,雪莉。”琴酒蹲下身子,撿起了懷錶,順便查看了下她的傷勢。
確實是貫穿傷,不是演戲。
“死不了,但也快了。”
“那就再等一會兒。”
在宮野志保放大了的瞳孔中,琴酒轉過身去。
那碎裂的懷錶竟然在這男人的手中緩緩的修復了。
“你們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啊。”琴酒的語氣聽起來愈發的高興了,“我決定了,要將你們全部殺掉,表達我對你們的尊重。”
隨後他吟誦起禱文,宮野志保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她印象里,東京的組織成員只有自己只有她才會那些古文明傳承下來的語言。
伏特加這會兒也擺脫了魚人,來到了琴酒的身邊。
“放心吧雪莉,組織為了計劃的成功做足了準備,大哥就是最後的保險,只要他在,我們不可能輸。”
天上的霧門再次顯現,地上的正三角形法陣又一次發出五彩斑斕的白光。
島四周的幾位警察手裏的蠟燭也在這時燃盡了。
天上的火焰幕布逐漸消失,島上的人們抱着自己的頭顱,抓耳撓腮。
在這慘叫和哀嚎聲中,琴酒手裏的懷錶自己飛到了半空中,懷錶的指針不停地旋轉,霧門一點點顯現出時間之後的景色。
“把‘馬赫的怪忌’給我吧,君惠,我可不想從你的肚子裏翻找那個東西。”琴酒淡淡地說道。
“休想!”君慧用小刀在自己的四肢上劃出口子,鮮血噴涌而出,在這鮮血之中,數以百計奇形怪狀的血色怪物被她召喚出來,他們閃着紅光,沖向了琴酒。
一聲又一聲的爆炸帶着濃煙裹住了神社的庭院,琴酒左手擋住人魚的魚叉,右手抓住紅子的軟鞭,紅色的電光順着他們各自的武器傳遞到了他們身上。
“啊!”一人一魚吃痛放開了手中的武器,強烈的風壓以琴酒為中心,將二者掀飛出去。
紅色的長矛憑空出現,追着飛出去的一人一魚。
紅子眼眶裏腥紅的液體流出,兩道颶風出現,打在了長矛身上,偏轉了長矛的準星,矛尖劃過她的下腹,撞擊到了她身後的一顆古樹,那棵古樹瞬間化作灰燼。
而紅子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嫣紅浸滿了她白皙的皮膚。
另一邊,兩隻魚人奮不顧身的跳起,以肉身擋住了長矛,給君惠的父親爭取到了在空中調整姿態的時間。
但也因為這樣,
兩隻人魚灰飛煙滅。
琴酒腳下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化作利刃,切向他。另外幾隻人魚也在同一時間拿着魚叉跳向他。
但那黑色的影刃卻在距離琴酒風衣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接着那利刃竟然被強行扭轉到另外的方向,一瞬間將其餘幾隻人魚切割成了一攤碎肉。
短短几招之間,紅子小姐們就陷入了絕境。
“你們好像很喜歡圍攻。”琴酒說道,“那麼,就讓我一個人圍攻你們一群人吧。”
紅色的電光出現在了琴酒的周圍,紅子從那電光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
那像是和陸羈先生同源的力量。
“不好!”君惠的父親爬起來將君惠按在身下,紅子小姐的面前出現了一塊黑色的影子盾牌。
電光以琴酒為中心,向整個神社席捲而去。
那光芒撕裂了地面與天空,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味道。
下一秒,神社內站着的人只剩下了琴酒和伏特加。
島民們在這一擊之下已經變成了一灘灘爛肉,神社旁的樹木已然變成了灰燼。
而紅子小姐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君惠死死的抱住自己身上的父親,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但得不到絲毫的回應。
這位人魚父親甚至連說遺言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了這電光之下。
紅子和萩原研二的身體都已經遍體鱗傷,血液止不住地從傷口往外奔流,影子盾牌在這電光之下只堅持了一下就土崩瓦解。
紅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準備吟誦禱文,召喚冥府的使者。
卡爾瓦多斯從瞄準鏡中目睹了全過程,咽了口口水,大小姐,這次的事情咱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宮野志保也是一樣,面色複雜地看着這場戰鬥。
琴酒整理了一下風衣,說道:
“我想,鬧劇該結束了。伏特加,補槍吧。”
“嘿嘿,好的大哥。”
伏特加舉起了手裏那把造型奇異的槍械,瞄準了傷痕纍纍的小泉紅子。
“說遺言吧,女人。”
突然。
一道紅色的閃電從空中劈來,琴酒風衣一甩,與閃電撞到了一起。
風壓以兩人碰撞為中心,在神社的內部猛烈地擴散開來,伏特加距離最近,直接被吹飛了出去。
一道道裂縫自琴酒腳下的地面擴散至遠方,他在這次碰撞中向後猛退了幾步,近乎踉蹌,將手插進口袋,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
口袋內,他的手不停地在顫抖。
陸羈在空中一個后翻穩穩地落在地上,扭頭看向小泉紅子。
面前男人的容貌和紅子記憶里的那張臉不斷重合。
那是深入她骨髓的刻骨銘心,她不可能忘懷。
那是她的老師,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老師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是和自己的父親一起死在了十二年前的那個早晨嗎?
祂是那樣告訴自己的啊。
而他身體裏的蘊含著的靈魂力量,為何與陸羈先生如此的相似?
“對不起,小赫,我來晚了。”
“老師?”
聽到小赫這兩個字,紅子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但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獲得了那力量之後,她已經失去了哭泣的權力。
這一刻她有太多想說的話,太多想問的問題,但最後她只說出了一句:
“你還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