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赫
“大家聽我說,吾主的降臨需要各位修士的共同努力,吾主已降下神諭,凡在此次獵魚行動中有貢獻者,每殺一隻,到時獲得的力量就多一分。”
“若是貢獻的夠多,說不定會與我一同侍奉於吾主腳下,希望各位一定要全心全意,為吾主之降臨獻上最宏大的祭禮!”
“哦哦哦!”
“嗷嗷嗷!”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頭激勵法啊,商鞅泉下有知,一定要好好給你點個贊啊,老頭。
陸羈挑挑眉毛,他是不相信祂們中有哪位會這麼好心,一場獵魚活動就降下神力。
而且獵魚行動,魚人連人籍都直接開除了是吧,小心小動保告你這老頭涉嫌種族歧視哦!
“對了,系統,沒有新的事件觸發嗎?”
【外鄉人,若是觸發了事件,我會提示你滴。】
不應該啊,都直視祂了,為何還沒有事件,有一絲詭異啊。
人群中爆發出鼎沸的喝彩聲,群情激奮,修士們一個個怒目圓瞪,像打了雞血一般。
超凡的誘惑對這些苦求祂們力量的可憐人來說,比沙漠裏的水源還要珍貴。
曙光祭司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去,走回了神社。
而那些少年少女們也一同離去,陸羈看着他們的背影,感受到了一絲違和感。
“山本先生,之前那些少年中有腿腳不靈便的嗎?”健太突然說道。
陸羈搖搖頭,對上他的眼神。
兩人臉色都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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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我有那個用影子的傢伙的線索了,你想不想聽。”琴酒隨手殺死一隻魚人,接起電話,裏面傳來了君惠小姐的聲音。
“說。”
“剛剛還用槍指着人家,現在就這麼命令我嗎?”
“你還有10秒鐘。”
“好好好,他在。。。”
“收到,我會去處理,接下來讓雪莉一切按計劃進行。”
琴酒掛斷電話,對伏特加說道:“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去處理那隻老鼠。”
“大哥,需不需要我一起。”伏特加盪開一隻魚人的爪子,端起槍桿,一槍爆頭。
半晌沒有聽到琴酒的聲音,伏特加環顧四周,發現大哥早已無影無蹤。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失寵了,一定要想辦法重新奪回琴酒老大的芳心。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想到這裏,伏特加打人魚打的更起勁了。
就是你們,讓我沒辦法陪在琴酒老大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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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田雄大將警官帽摔到了桌子上,捏了捏眉心,向後一趟,頹廢地攤到了椅子上。
自己只是這個小島上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哪做過這麼多活啊。
派出去的手下更是不頂用,一個失蹤案查了這麼久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要是我出馬,算了我要能出馬也不至於被安排到這裏來。
這幾天,又是紗織小姐失蹤,又是那些賣盜版木牌和紀念品的黑心商人,又是什麼幾十年難遇一次的大風暴,甚至還有人說自己目擊到了人魚。
哦我的上帝,人魚?雖然這個島是人魚島,但用屁股想也能知道那東西是神話世界裏才會有的吧。
兩年前的時候不也是說有什麼人魚,當時島上不也鬧得沸沸揚揚的,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這小島連他在內也就只有四位警察,警力不足警力不足啊。
這樣下去,
連洋子小姐的電視節目自己都沒有時間看了。
但若是請求支援,派來了一個上司,萬一事情結束了他不走了,自己平時上班怎麼摸魚呢?
正當會田雄大陷入沉思之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個茶色頭髮的清冷女子走了進來。
“女士,怎麼了?”會田雄大坐直身軀,儘可能讓自己顯得專業一些。
“警官你聽我說,這座島上會發生一些事情。”宮野志保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着什麼。
是是是,接下來是說看見人魚了對吧,會田雄大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他是專業的,他不會笑。
“警官,你附耳過來。”
“是是是。”會田雄大耐着性子把耳朵伸了過去,突然感覺自己頸部一麻,緊接着視線一黑。
他最後的記憶是那個走進來的女子手裏拿着一個造型別緻的針管。
“抱歉了警官,接下來就把你的身體借給我用一會兒吧。”
宮野志保看着悠悠轉醒,目光獃滯的警官,一點一點地向他下達指令。
她身後,卡爾瓦多斯端着槍械走了進來。
“我說大小姐,這一次我可是陪你瘋了,你可要想清楚,要是咱倆乾的事被琴酒發現了,咱倆可都得玩完。”
“不用你提醒我,卡爾瓦多斯。但這也是無奈之舉不是嗎?”
“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一成吧。”
卡爾瓦多斯沉默了,自己怎麼就能跟着大小姐瘋起來了呢。
“我說大小姐,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你難道不想再一次見到你的爸爸媽媽嗎?”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要幫我呢?”宮野志保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卡爾瓦多斯搖搖頭,端着槍離開了房間。
“哎,干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不就是信譽嗎,之前老闆委託我保護你,錢都拿了,總不能不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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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羈看着面前拿着小改錐,張牙舞爪的小女孩很是無奈。
自己明明應該去救援紅子小姐,又或是去找一找那個宮野志保在哪裏。
再不濟也應該跟着那群瘋子去狩獵魚人吧。
怎麼就在這裏帶娃了呢?
想着之前健太義正嚴詞地和自己講,他要去監視祭司,她的老婆要去狩獵魚人的隊伍里看看情況,只能拜託他照看一下小赫了。
她老婆更是拍着胸脯打包票,如果在獵魚隊裏看到照片上的女人,一定會通知自己。
那胸脯拍的啪啪直響,把陸羈看得一愣一愣的。
想着也收了健太一隻眼睛當報酬,也就勉為其難地接下了這個委託。
但是沒想到。。。
“山本叔叔,快起來,陪我玩。”小赫拽着陸羈的手不停地搖晃。
“小赫,叔叔累了,你自己玩會去吧。”
“不嘛不嘛,山本叔叔,你教我打架好不好。你打架比我爸爸厲害多了對不對!”說著她擺了幾個POSE,踢了一個腿,結果沒站穩摔在了地上,小改錐也憑空飛起,砸向了陸羈頭上。
“。。。”陸羈伸出手掌,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錘法,這孩子實在太熊了,自己都沒法判斷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這平地摔的本事確實是遺傳,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為什麼要學打架?”陸羈沒好氣說道。
“你先答應教我,我就告訴你。”
“那我不想知道了。”陸羈翻了個身。
“哎呀,你就不能答應我嗎?山本叔叔!”小赫不停搖晃起陸羈的身體。
“不教不教。”陸羈閉上眼不為所動,同時下定決心,最多只帶今天一天,自己忙着呢,不能陪這熊孩子鬧騰。
嗯?怎麼搖晃突然停了?陸羈睜開眼,扭過頭,發現小赫已經坐在地上,兩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哇哇哇,爸爸媽媽不要我,姐姐也欺負我,山本叔叔也不喜歡我,哇哇哇,我活着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蘿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喂喂喂,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台詞?”
哭聲越來越大,院子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指指點點。
“孩子哭得這麼凶不會是被虐待了吧。”
“看這小孩子這麼可愛,他爹長得這麼普通,不會是拐賣人口的吧。”
陸羈越聽越覺得無語,無奈地對小赫說道:“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教你,我教你。”
今天就是我帶娃的最後一天,沒有第二天了!
“好的師傅,那我們學什麼啊山本師傅。”小蘿莉瞬間不哭了,正襟危坐,炯炯有神地看着陸羈。
“不是,你剛剛是裝的嗎?”
“你在說什麼啊師傅,我才只有六歲,我聽不懂。”褐色的眼睛布靈布靈一閃一閃的。
陸羈一拍額頭,轉身向院子裏走去。
只這一次,只這一次。
“等等我,師傅。”小蘿莉邊跑邊從袍子裏掏東西,然後不出意外地吧唧一聲摔倒了在了地上。
“(?_?)”哭聲就要再次響起。
“你別哭!我知道你很想哭,但你先別哭!”陸羈跑到小赫旁邊蹲下。
“師傅,要抱抱!”
“哎,造孽啊。”陸羈一拍腦袋,把小蘿莉抱了起來,讓她跨坐到了自己脖子後面。
坐到他肩膀上的小赫也不哭了,笑着朝門外揮了揮手,兩隻手搭在陸羈的耳朵上。
“我警告你,別亂來昂。”陸羈威脅道。
“師傅,你為什麼會想拒絕我啊?”小赫趴在他頭上說道。
“想拒絕你不是正常的嗎?我天天事情這麼多,哪有時間教你打架?”
“可別的叔叔和哥哥從來不會拒絕我!”
你是生活在一個怎麼樣的溺愛的環境裏啊!
“就沒別人拒絕過你?”
“倒也不是,媽媽和那個姐姐就老是拒絕我,姐姐還特別喜歡打我!”
奧,原來這就是你想學打架的原因啊,果然是熊孩子。不行,必須對她進行社會主義教育。
陸羈無語地問道:“所以你就想我教你怎麼打架,你打回去?我給你將昂,咱們習武之人,學武術並不是為了。。。”
“不是哦,山本叔叔,我不是為了打回去。”小赫在陸羈肩膀上搖來搖去,眼睛眯成一條線,“我是怕自己不如姐姐厲害,將來姐姐被欺負了,我沒法保護她。”
陸羈停下了腳步,將小赫抱到地面上,接着蹲在她的面前。
這一家子,你們拿的是勇者的劇本嗎,明明這麼菜,為什麼卻這麼勇敢。
“不過要是能順便打她一頓就更好了!<(ˉ^ˉ)>”小赫雙手叉腰。
陸羈聽到這笑出聲來:“那你可要努力了,師傅的訓練可是很嚴格的!”
“哦哦哦!我燃起鬥志了師傅。”小赫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鑲着鑽石的手錶遞給陸羈,“這算是我給師傅的拜師禮,爸爸說了,一定不能讓幫助自己的人吃虧。”
健太先生,您辛苦了!
陸羈握着手裏的名表,陷入了沉思。
接着颳了一下小赫的鼻子:“我來的匆忙,沒帶什麼東西,將來我會把禮物給小赫你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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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子藏在暗處,聽着遠處不息的炮火聲和那個爆破鬼才的嚎叫聲。
怎麼那個腎虛男不在,他們為什麼拚命獵殺那些人魚?
他們來島上又是為了什麼?
可惡,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間。
算了,紅子搖搖頭,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至少在獵殺人魚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立場是一致的,沒有必要發生無謂的爭端。
她隱沒在黑夜裏,朝藏身的山洞遁去。
十幾分鐘后。
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紅子轉過身去,五隻人魚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其中四隻將紅子圍在中間。
“跟了我一路了,真當我沒發現你們?”紅子腳邊颶風湧起,只有五隻的話,完全沒問題。
“等一下。”瓮聲瓮氣的聲音從人魚的嘴裏傳來。
紅子愣了一秒,人魚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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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惠小姐跪坐在神社的中央。
她的面前是一個用純金打造的血池,猩紅而又濃稠的血液彷彿有着生命一般,在池子裏時不時滾動一下,幾沫氣泡跟着那滾動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她將臉靠近血池,池子內倒映着的不是往日裏清純溫和的巫女小姐,反而是一張癲狂而又猙獰的臉。
“就快了,就快了,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一邊說著,巫女撩起袖子,從懷中拿起一把短匕,咬住頭髮,一刀劃到了自己小臂上。
嫣紅色一滴一滴匯入猩紅的血池,巫女姣白若玉的手臂上,佈滿了長長短短的傷口。
過了一會,巫女包紮好自己的胳膊,手掌伸向血池,淡淡的微光閃爍。
血池內,一幅幅畫面顯現出來,琴酒,雪莉,紅子,島上各方勢力的舉動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她手指輕輕一點,琴酒的畫面充斥着整個血池。
“可別讓我失望啊,影子先生。”
這個時候的君惠小姐還沒有意識到,在此時觀看琴酒和“縱火犯”的戰鬥,是她此生做過的最遺憾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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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縱火犯”聽着遠處傳來的腳步,輕輕笑着說道。
“怎麼,陰溝里的老鼠也有不怕貓的一天嗎?”
“呵呵,今天,誰是獵物可不一定。”
“縱火犯”身邊的樹林裏,一個個黑影手裏拿着桶裝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