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扭曲的空間
“觀眾朋友們，今天是7月15日，星期五，我是本台記者XX，現在轉播一條緊急新聞。”
“鋼都鐵西人民醫院附近發現在逃人員，經XX舉報證實，相關部門已介入調查，該嫌疑人極為危險，富有攻擊性，請群眾在發現在逃人員時保護好自己，撥打電話678………”
“繁榮街區郭小胖火鍋店出現燃氣泄露，火勢暫時得到控制，請附近居民配合有關部門人員進行疏散……”
人氣冷清的火鍋店內，老闆郭愛民正滿面愁容的按着計算器，中午警察帶走的精神病嚇走不少顧客，自己家火鍋店剛剛開業，做的生意都是倒貼錢攬人氣，被這麼攪和，說不定要虧損多少錢。
開業到今天自己反倒貼進去幾千塊，算上人工費，原料費還要更多。想到這老闆心臟就一陣哆嗦。狠狠灌下去一口冰可樂，糖分極大緩解了內心的抽搐感。
為數不多留在餐館吃飯的小夥子看了會電視，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扭頭對老闆喊到：“老闆，你隔壁火鍋店着火啦！”
“嗯？這條街就咱一家火鍋店啊？”
“老闆你看電視嘛，我哪個來騙你個鎚子呦。”小伙梗着脖子對老闆喊道。
老闆聽聞此言抬頭看新聞播報，隨即一口可樂噴在收銀機電腦屏幕上，黑煙順着電腦銀幕冒出，屏幕開始閃爍起雪花斑點。
顧不得心疼二手收銀機，老闆反覆對照新聞閃爍過的細小字幕，口中喃喃自語：
“郭…小胖…火鍋店，是我家沒錯了，這是什麼情況？又搞什麼飛機？”
在交流聲中，老闆餘光掃過大門，發現剛來到門口身着防護服的消防員和身材魁梧的士兵正熟練拉起警戒線，放下告示牌，疏散店裏本就不多的食客。
老闆急忙迎上去：“消防員同志，這是什麼情況？我家經營的好好的怎麼就燃氣泄露了？”
“你是火鍋店老闆郭愛民？”
老闆急忙點頭應答：“對對對，我是郭愛民。”從口袋裏拿出身份證給軍人核實，又急忙補充到，“經營許可證我都有的，剛辦下來，廚房灶台都是新裝修的，絕對符合標準，咋個就燃氣泄露了嘛？肯定是搞錯了。”
軍人核實完身份信息，對老闆說，“具體情況稍後有人為您解釋，現在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造成的一切損失政府會進行償付，請您帶好口罩跟我們走一趟。”
作為污染源接觸者之一的悲催老闆和餐館裏的食客被以“接觸疑似特殊疾病感染者”帶到裝甲車裏統一帶走隔離。
老闆一頭霧水的同時，食客同樣不甚理解，吃個飯咋就成接觸者了？
“下次再也不來這家火鍋店了，真晦氣……”
郭老闆這下真的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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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不透光霧氣內，一支武警戰鬥小隊正沿着街道搜索居民樓，從扭曲之霧出現到蔓延至小隊搜查區域前後不過十分鐘，擴散速度超出預計結果，小隊被困在灰暗無邊的霧氣中。
“隊長，這霧不對頭啊，接觸在手上沒有潮濕的觸感，還蟄得手腕都腫了。”沉悶的聲音從隊伍前年輕的列兵面具中傳出。
由於部署倉促，小隊只攜帶輕武器進入危險區域，在鋪天蓋地的霧氣籠罩他們后，通訊器彷彿收到干擾般斷斷續續，這隻小隊位置太靠近醫院，空投防護服的地點沒有得到確切回應，在嘗試幾次后隊長也放棄了使用對講機，小隊成員只攜帶着簡易面罩行走在漫長的街區中。
“少說兩句，完成後半條街的搜索任務。”隊長回頭訓斥，進而繼續帶頭前進。
小隊成員再次沉默下來，繼續跟隨架着大口徑機槍的“梟龍”軍車向前推進。
“媽的，真邪門了，後半條街區雖說不在第一疏散序列里，但也不至於這麼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隊長心裏同樣也直犯嘀咕。
在走到街道盡頭時，在馬路前方出現幾個隱隱綽綽的人影，不斷偏移的身軀帶動霧氣流動。
“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扭曲人影不斷發出聲音，同時向他們靠近。
“同志！”列兵高聲喊道，“我們是武警支隊的，這裏已經列入疏散區域，要儘快撤…”
士官隊長伸手攔住興奮的列兵。
隨即在他不解的目光下下達戰鬥命令、打開槍械保險。
“看清楚，前面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隊長呵斥道。
在霧中形體距離他們十幾米時，隊長下達命令
“停止靠近!”隊長對人影喊道，“車子打開燈光，全員準備射擊！”小隊長回頭降低聲音同樣下達命令。
當車頭聚光燈打開，光亮劃破迷霧時，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扭曲邪惡、帶着混亂的軀體出現在小隊成員眼中：
乾癟的人類頭顱帶着部分胸部，支撐在粗大的蠕動血肉觸手上；詭譎的扭曲細小觸手從鼻孔、眼窩、耳洞中鑽出；類似昆蟲般的幾丁質外殼覆蓋在胸口處不斷張合發出聲音
“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極具衝擊力的一幕映入眼帘，列兵保證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怖生物—哪怕再電影裏。
“開火！自由射擊！”
“噠噠噠噠！”
伴隨着命令的下達，5.8mm口徑子彈雨點般覆蓋在詭譎生物的身體上。車載重機槍帶起的金屬風暴無情的撕碎了幾丁質口器和乾癟的頭顱。
子彈帶走觸手的片片血肉，最終在靠近小隊前，觸手被打的千瘡百孔斷成幾節摔在地上。
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時間裏，列兵大聲吼着，“這他媽究竟是什麼鬼？”
看着同樣愣住的隊長和其他隊員，列兵知道自己怕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在短暫的空隙時間裏，隊長用不確定的語氣對身後的隊員說，“這可能就是手冊上提及的可視非人生物。”
隊長頓了頓，“全隊後撤，前面不會有生還者了。”
小隊調轉方向後撤時，幾條同樣混亂扭曲的觸手在霧中沿着地面蜿蜒伸了出來，捲起地上幾節斷肢，在小隊成員驚奇的目光下張開觸手的黏盤內密密麻麻的尖牙利齒，一隻吸盤內有上百顆畸形牙齒，而同樣的人頭大吸盤成百上千遍佈觸手。
觸手捲起殘肢，張開令人作嘔的口器，吞噬接觸到的一切有機物——包括地上的暗紅色腥臭血液和支離破碎的人體器官。
饒是心理素質極好的隊長也是眉頭直跳，列兵乾脆一口吐在面罩里，-帶着爛蘋果味的嘔吐物差點把他熏暈，好在他仍然理智，沒有解開面罩上的扣子。
隊長順着觸手來源的方向看去，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在心頭迸發，極為不妙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
“把車上探照燈向上移動，順着觸手的方向照。”
伴隨着車載探照燈燈光的上移，遠方隱隱約約顯現出高達幾十米的巨型物體，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燈光和小隊眾人在龐大的未知存在下顯得如此渺小。
似乎燈光引起不可名狀之物的不滿，祂睜開兩隻猩紅的眼睛，散發出比大型探照燈光芒更盛的紅光。
人類不可承受的污染與知識隨着祂的視線蒞臨在小隊上方，詭異的低喃聲伴隨着混亂無序衝擊向小隊成員的靈魂。
“發現…污染源，這裏是……小隊，在…街區，不可…視，不可……”
通訊器短暫的失去聯繫，隨即繼續發出聲音。
“哈哈哈，偉大的…之主…唯一…存在…”
伴隨着斷斷續續的電子噪音，小隊的蹤跡被迷霧徹底掩蓋。
在無知中死去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倘若他們能與其他小隊取得聯繫，他們將會發現他們所認定的“污染源”還存在於第三中學、興旺超市、郭小胖火鍋店……
不過是偉大舊日者力量投影而衍射出的里世界怪誕追隨者罷了。
他們低喃聲匯聚在一起，翻譯成人類所能夠理解的文字：
“理智並非法則，靈魂難以不朽，一切有序皆為妄語，唯有那混亂與瘋狂才是宇宙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