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追蹤
姜羽默默地打量着對方。——這就是亨利在異常管理局裏提到過的羅伊.莫琳，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擁有某種異常規則，會給接近她的人帶來災厄，且未有豁免先例……
但看起來……不大像啊……
對方給自己留下的第一印象反而是嬌弱、乾淨以及……大大咧咧。
“……話說，我們可以出發了么，有些餓了……”莫琳突然間小聲地提醒道。
“呃，現在就出發，最多再走幾百米……”姜羽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面帶路，對方也是立刻屁顛屁顛兒地跟了上來。
很快兩人到了燒烤店，莫琳顯然是餓狠了，她直接要了一個大份的炒飯，然後眼巴巴地看着服務員：“……這個越快越好。”
然後她又把目光轉了回來，認真對姜羽說道：“謝謝您給我帶路……對了，您剛才說正好也要來這裏吃東西是吧，那今天我請客！”
“……不用了，而且我們也算不上認識……所以還是各買各的就行。”姜羽思索了片刻，謹慎地回答道。
莫琳“噢……”了一聲，聽上去彷彿有些意外和……失望。
“怎麼看都和‘危險’兩個字沾不上邊啊……”姜羽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對方的表情，忍不住暗暗想着；他甚至隱隱開始猜測，眼前和諧的場景，要麼是聖堂教會的情報有誤，要麼乾脆就是這位羅伊.莫琳，正巧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但還來不及多想，他忽然覺得身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傳來，緊接着他立刻轉過視線，透過燒烤店的大門看向街對面。
只見一個又壯又高的灰衣男子正以極快的速度穿過馬路，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奔來！
現在正是下午三點多鐘的樣子，說老實話，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看上去身高足足接近兩米的壯漢朝着自己越奔越近，這畫面給人的壓迫感十分強烈，而就在同時莫琳也是警覺地注意到了對方。
“卧槽！”莫琳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而就在姜羽還在判斷對方是否正是以他們為目標的時候，莫琳已經完成了站立、踢開凳子以及舉起桌子往對方頭上砸去的一系列動作，看上去簡直行雲流水……
下一秒，整張桌子猛然間與灰衣男子的腦袋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隨着一聲巨響，桌子瞬間四分五裂，木屑在空中肆意地飛濺着，而對方則是悶哼了一聲，結結實實地趴倒在地。——不過姜羽此時也注意到，就在灰衣男子被桌子砸中的同一秒內，一柄鋒利的小刀也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
看上去，對方的目標的確就是莫琳，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樣一位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孩，對於戰鬥的臨場反應竟然是滿級的。
“他居然還拿小刀……”莫琳毫不猶豫地又補了一腳，把那柄小刀遠遠地踢到一邊，然後看向姜羽認真地說道，“……這也太嚇人了！你們城邦的治安堪憂啊……這麼危險的傢伙居然可以在大街上出現。”
姜羽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他發誓從對方的各個方面，都完全看不出任何被驚嚇到的樣子……
他緊接着開始查看那位已經沒有動靜的灰衣男子：對方的臉看上去已經完全扭曲了，不像是被桌子砸的，倒更像是由某種不可名狀的影響所導致；而那足足接近兩米的身軀這時候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起來。——與其說是萎縮，不如說是在……融化。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套衣物，以及被包裹在其中的……一灘腥臭的黏液。
看樣子，這並不是人類，至少不是普通的人類。
莫琳忽然湊了上來，她盯着這攤黏液，十分厭惡地捂住口鼻，過了好久才皺着眉頭說道：“……該死的垃圾……呃，我是說好可怕，遇到這東西，恐怕得做上好多天的噩夢……”
“……對於一位膽小的女士來說，的確如此，但你應該不是……”姜羽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對方，“你不是第一次和這種東西打交道了吧？要知道剛才你的攻擊反應，就連相互試探的環節都省略了……”
“有些事情，您還是不知道的好……”沒想到莫琳卻是嚴肅地說道，“……這樣對您會更加安全。”
然後她觀察了一下四周：“那個……我現在得離開了。——我能感覺到，有幾名身負異常力量的人正往這裏快速趕來……抱歉，雖然很高興認識您，但這會兒恐怕需要您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
說完這句話，她舉起右手，食指指向天花板，同時口中低聲呢喃着什麼，緊接着四周竟是散發出極為耀眼的白光，這光來得十分突兀，但去勢更快，一瞬之間便即消散。
姜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消失在了面前。——不光是莫琳，就連現場的一切也都還原如初，而之前四散奔逃的人們也都彷彿是“原地刷新”了一般，全都回到了十幾分鐘前的“節點”上來。
“看上去，這應該就是她的能力……不僅僅令時空回溯，同時還重置了現場所有人的記憶。——可惜對我似乎不太管用。”姜羽默默地分析着，然後他看見門口出現了一位“熟人”：司月帶着幾名聖堂教會的人趕到了。
不過對方並未注意到姜羽，反而是直接繞過了他，在剛才發生戰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這並不令人意外，畢竟“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和姜羽本人的長相完全不同。
“羅伊.莫琳的氣息完全消失了……”司月皺了皺眉，她開始仔細查看着現場的一切，並從懷中拿出古神的聖像，輕輕地放置在地面上，同時開始禱告起來。
她心裏十分清楚，對方的氣息完全消失，那意味着很有可能，莫琳採取了某種“手段”，讓自己至少看上去並未在這裏出現過。
也許同樣的方式，莫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過無數次，但這一次不同：司月剛才離這兒就隔着一兩個街區的距離，而且對目標人物氣息的感知十分強烈。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即便是貿然去懇求主降下威能，也要追蹤到對方。
姜羽默默地站在不遠處，當看到司月開始準備畫五芒星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既尷尬又好笑。——你的主就在面前，還打什麼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