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況
“你好，健身卡了解一下！”
烈日下，林況身穿短袖大褲衩，腳下一雙拖鞋，正在發傳單。
“不用。”
“不需要。”
“讓開點，別煩我。”
路人接連拒絕，林況也不氣餒，換了一個街區接着發傳單。
大學畢業即失業，林況作為一個新晉大學畢業生，理所當然的失業了，他大學選的是哲學專業，他畢業前既沒有考上編製，也不符合留校任職條件，之後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隨後他就在家裏擺爛了一個多月，被看不下去的父親趕出家門，表示不到晚上不許回來。
於是他只好到開健身館的大哥那裏，每天幫忙發一發傳單，推銷一下健身卡，混些零錢度日這樣子。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有擺爛混過這段時間，等下次公考再去考編這樣子，才符合他對人生的安排。
抬頭看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陽，林況找了一張樹蔭下長椅，坐下來喝口水，緩了口氣，然後在椅子上躺好，把裝着傳單的包塞在腦袋下面，再拿一張傳單蓋在臉上。
太陽太大，不宜運動，休息！
小半天後，太陽慢慢西移，被高樓遮住，街道開始變得涼快起來。
嗯！舒服！
小睡一覺醒來，林況起身坐起，雙臂向外大力舒展，伸了個懶腰，離開長椅活動了一下筋骨，等身體血液活絡開來，才開始接着幹活。
他拿起傳單，看準前面一個長腿美女，大步走了過去。
“美女，健身卡了解一下。”
論發傳單他是認真的，從來不弄虛作假，能發完就發，不能發完就下次再發，像把傳單扔進垃圾桶這種事，他是從來乾的。
長腿美女看了他一眼，抬手捂着腮幫子對他搖了搖頭。
林況見狀眉頭一挑，難道是外國友人？於是他試着道：“薩瓦迪卡？”
長腿美女沒有說話，只是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難道是韓國人？林況換了一種語言：
“阿尼哈塞喲？”
長腿美女眉頭一挑，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難道是小日本？林況再試道：
“空你幾哇？”
長腿美女臉色一沉，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善。
他又換了幾個常見語言打招呼，但美女都沒有說話，林況恍然，遺憾的搖了搖頭，道：“原來是個啞巴。”
這話一出，美女忍不住了，怒道：
“說誰啞巴呢？你才是啞巴，你全家都是啞巴。”
咦！林況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對方，道：“原來是個傻子，只會懟人，不會聊天。”
林況就是這種性子，別人怎麼和他說話，他就怎麼和別人說話。
不是啞巴，你又不說話，被人誤會了張口就罵？當別人都是你爹，什麼都慣着你，沒脾氣？
“你！”美女放下捂着腮幫子的手，指着林況，氣的手指直顫。
“好，你等着。”美女怒氣沖沖的拿起手機，撥起號碼，十來秒過後，手機里傳出聲音：
“老婆，怎麼了？前面就要排到我了，我馬上就帶你最喜歡的雪糕過來，別急。”
“老公你快過來，這裏有一個神經病一直纏着我，他一下泰語一下日語的，我剛拔完智齒，牙疼不想說話，他就說我是啞巴和傻子。”
“什麼！老婆你別怕，我馬上就過來……”
美女掛斷電話，發現林況溜出去好幾米開外，
連忙大喝道：“有本事你別跑，看我老公來了怎麼收拾你……”
傻子才不跑。
林況腳下跑得飛快，一下子就竄進人群，消失不見。
……
又在街上晃晃悠悠了一下午，傳單發了不少，健身卡卻一張都沒推銷出去，倒是中間吃了些零嘴，錢包又偏了一些。
眼看時間快到五點，林況拎着一杯涼茶悠閑往家裏方向走去。
等他晃悠到家時，已經六點多了，林況正準備上樓，又折身回返來到樓下超市，選了一瓶茅台。
“二叔，我拿瓶酒，記我爸賬上。”出門前林況招呼一聲。
正在看雜誌的二叔抬頭一看，笑罵道：“臭小子，這可是茅台，要兩千多，小心你爸的皮帶。”
“沒事，反正這酒最後也是進他肚子裏，皮帶怎麼也打不到我身上。”林況瀟洒的擺了擺手，出門離去。
出了超市，林況發現街道對面酒館已經亮起了燈，幾個小姐姐騎着摩托和電單車嘻嘻哈哈的趕來上班。
“喲，小林子買酒啊，要不要姐姐陪你一起喝啊？”一個小姐姐發現了路邊拿着一盒茅台的林況，-便調笑道。
“哼，想占我便宜，門都沒有。”林況冷哼一聲，昂首轉身快速離開。
這酒館不知道是什麼候開的，自從他大學畢業回家以後，便經常遭到這些小姐姐調戲。
“哈哈，小林子害羞了。”
“別跑啊，姐姐不吃人。”
“快到姐姐懷裏來，姐姐喂你喝。”
“……”
身後傳來幾個小姐姐的嬉笑聲，林況腳下走得更快了。
是男人都喜歡美女，他也不例外，但這幾個小姐姐除了身材過關外，其他方面不說也罷。
他長得不敢說帥破天際，但也算得上是半個校草級別，真要和這些小姐姐廝混起來，指不定是誰膘誰呢，吃虧的事他可不幹。
林況推開門進屋，把茅台放在桌子上，父親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番茄炒蛋放在餐桌上，看到茅台，奇道：“你小子哪來的錢買茅台？”
“樓下二叔哪裏哄來的，我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二叔一高興就送我了。”
林況往椅子上一坐，胡扯應付一句，然後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塞進嘴裏。
“你個混小子，是不是又把賬單記我頭上了？”父親回到廚房端出一盆濃湯放在桌子中間，一臉晦氣道。
“小瞧我了不是，我能幹出這事？”林況打死不認，他吧咂一下嘴巴，感覺雞肉煮的有些老了。
父親根本不信他的鬼話，拿起筷子在他夾菜的手上打了一下：“洗手了嗎，你就夾？”
“得嘞，我去洗手。”林況放下筷子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