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子遇清寒
林青的思緒隨着琴聲的優美旋律不斷轉變。似乎在這琴聲中感受到不一樣的另一種人生,那種被人輕易割捨,輕易拋棄的傷感。那種莫名以言的無名的失落感,似乎把整個人生的生機全部奪取,讓人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緩緩的張開眼睛,只見那布衣青年的臉頰悄悄的留下了兩滴眼淚。
一瞬間,兩眼相視,似乎穿越了一切的阻礙,就那麼輕易的就透過這麼一個簡單的眼神,就已經明白對方的一切,知悉對方的一切!沒有驚訝的尷尬,沒有逃避的閃躲,只是這樣靜靜的互相凝視着,這一刻似乎成為永恆。
“清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唔...”林文遠咋一見院中站了一個人,立刻從谷月藏心曲所營造的意境中走了出來,剛剛出口,就看見自己的女兒正和彈琴的小後生相互對視。
“啊!...”林清寒咋一被父親林文遠驚醒,立刻發現自己的失態,儘管極力遮掩,還是被人看見羞赫的隱隱有些發紅的臉蛋。連忙雙手遮掩“爹爹,家裏來客人了...我去換身衣服”說完之後,立刻落荒而逃了。
“呵呵,小夥子莫怪,這是我女兒,別看他一身男裝,好像是今天有些事情要辦,才如此打扮的”林文遠粗略解釋了一下,算是介紹過自己的女兒。然後接着道:“方才你彈的那首琴曲不知道是誰的曲子,我有生以來從沒有聽過這麼一首如此入神的琴曲....唉,沒想到我蟄隱二十年的心結竟然今日因小兄弟而解開,看來天絲匯韻琴命中注定就該是小兄弟之物。今日我就把它送給小兄弟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它,琴雖死物,但卻通靈啊”。
對於剛才的“深情”對視,張子平心裏並未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在心裏暗道谷月藏心曲果然厲害,似乎能改變一個人心中的信仰。特別是用天絲匯韻琴彈奏,更是隱隱含聚一股魔力,仿若能讓人經歷一種並不存在的飄渺人生,洗滌心中的一切雜念。就在剛才張子平一直未能突破的先天真氣竟然因為這一曲而順利突破過一甲子的界限。真是喜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本來功力得以突破就已經令張子平欣喜不已,當聽見這位林先生的話語張子平連忙歡喜不盡的起身道:“多謝老伯了,小子張子平在此拜謝賜琴之恩”。張子平說完深深的彎下了腰,朝着林文遠行了一個大禮。
“不必,不必,趕快起身”。看見張子平起身後林文遠接著說:“老夫二十餘年來日子過得昏昏沉沉,只有每每彈起琴來才能清醒片刻,今天要不是你,老夫恐怕會如此荒廢人生直到老死。剛才聽曲,感悟良多。我心裏於是有了個決定,趁着我現在還能身體力行,動彈的了,我要遠遊八方,四處走走看看”。
“哦,敢問老伯準備何時啟程”張子平不禁一問,因為有點志同道合的感覺。
“把我家中瑣事解決了吧,畢竟我還有些放心不下兩個女兒”林文遠說著不禁一陣沉思,大概是在計劃到底該怎麼樣出行,什麼時候出行吧。
正在此時,一絲輕步聲傳來,張子平應聲看去,只見來人依舊雋發清婉,頭上面多配了個簡單的粉色花飾。此番看去,已經不再是初見時候的膚色微黑,劍眉凌厲的雋發少年。而是一位柳葉細眉,膚白如玉透着股溫婉的書香氣息嬌俏美人兒了。張子平微微朝來人一笑,平淡的笑容帶着一股奇異的魅力,再次令林清寒臉色一紅。
“原來是小姐來了,說實話今天的比武招親,
我和朋友就在旁邊,那時候可是不知武功奇高的年輕人竟然是小姐裝扮。呵呵,在下張子平見過林小姐”張子平看見來人走了過來,拱手以道。
“原來你們二人早就見過了,我當為何清寒急沖沖的這麼早就回來了呢?”林文遠解開了心結,連說話都變的不同,以前他是從來不會如此多言的。林清寒一聽父親如此說,剛剛平靜下得心情,又被一石激起千層浪,就連張子平聽了這句話,也不禁有些尷尬。
“老伯,並非如此...”
“爹爹,不是...”
兩個人竟然同時開口,不禁對視一眼。林清寒今天早回是不想打擾好友宋顏青的二人世界,卻幾次三番被誤會。也不禁有些薄怒,見張子平看來,張大美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張子平有些心虛的收回目光,站在一旁不再言語,生怕再生出誤會。誰知道這一幕雖只是瞬間之事,但是卻恰好被林文遠瞧得清楚。待到林清寒費了一番口舌緩緩解釋而出的時候,效果自然成了反作用。
“好了,好了,爹爹我都知道了,相信你和子平沒有什麼還不行么?”林文遠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二人,以張子平的資質相貌,就算窮了點,若是做他的女婿他也是歡喜不盡呢。看到父親眼中帶着遊戲神採的笑意,林清寒徹底無語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正在此時耳邊傳來張子平的聲音“不必多做解釋,只會越陷越深,時間流逝,自然能證明小姐的清白”。
聽了這句話,就是以林清寒的脾氣,也有一種想要將人大卸八塊的慾望。張子平的話雖然沒錯,但是“清白”二字,在這個時代是何其敏感啊。林清寒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被人活活氣哭的感覺。
張子平剛剛說完,但想來二人並無交集,自己卻用出清白二字,似乎有些不妥。正欲再說話解釋,就已經看見林清寒滿帶殺氣緩緩轉過身。張子平不禁嚇了一大跳,沒等林清寒發飆,張子平連忙急急的道:“林伯父,我突然想起來有事要辦,改日再來拜訪!”說完之後抓起天絲匯韻琴逃之夭夭了。林文遠正欲留張子平到時一起吃晚飯,咋見張子平突然告辭,走出亭台。連忙問道:“你住在什麼地方,改天我叫清寒去找你再請你過來探討琴曲....”
“啊...我住在...”張子平看了一眼殺氣未消的林清寒“我住在......不用小姐來請了,我改天再攜友拜訪!”張子平這下說完再也不見了蹤影。林清寒見他遠遠的不見了蹤影之後,眉間的殺氣才緩緩消散。正欲問父親張子平為什麼拿走天絲匯韻琴時,卻突然聽見父親如此說:“子平臨走的時候看了你一眼,想來你自然知道他的住處,哦...不希望我老人家知道,好好好,我就不問你們了”。林文遠說完輕步走進自己的屋子去了。林清寒已經完全消散的殺氣,瞬間再次濃郁起來“張子平!!!”
張子平遠遠跑出,見已經看不見雅緻居了才停下腳步“我這是怎麼了,應該清者自清,少是非語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出言解釋......”
“阿嚏!”突覺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這是誰想我了?”張子平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看了看手中的天絲匯韻琴“嗯,時間還早,先去買個琴囊”。
為了避免尷尬,張子平並沒有再去那家絲竹坊。問了好幾人,張子平輾轉來到出賣雜物的市場。忽然看見人群中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嗯,逸冰也在這,他在幹什麼?”張子平緩緩跟上,以張子平現在的功力,加上他對幽冥鬼步的控制能力,就是於逸冰也不能輕易發現自己跟蹤他。只見於逸冰手中拎了四五個顏色各異的錢袋,快步的走進了一個賭坊。張子平呵呵的笑了笑“這小子,倒是有辦法,怪不得他肯把所有的銀子都給我用,就憑藉他這手來財的方法,可比自己富裕多了”。張子平又跟了一段路,本來還為他擔心宰殺人家賭場太多錢財而被報復。現在看來他每一個賭場都只是贏個幾十兩不多的銀子,自然不會引起賭場的注意,這才放下心來。
“還是先辦自己的事情要緊”張子平轉過身依舊隱隱聽見於逸冰大喝道:“豹子,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