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掛在牆上的小刀和沫沫

第40節 掛在牆上的小刀和沫沫

那確實是一個人,猴子很快就看清了,雖然他穿的衣服和城牆的顏色很像,但是人的形體還是可以分辨得出來,猴子仔細觀察了好久然後慢慢地把手提燈四處移動,不一會,一切逐漸清晰,城牆外側稀稀拉拉的掛滿了人,都是頭下腳上掛在那裏一動不動,看着不像是被風乾的樣子,但不知死活。鄭岩靠在已經被風化成蘑菇狀的垛口上休息了一會,聽猴子形容了一下城牆上的景象,半天沒說話,思考良久,跟猴子說:“你去把整個后城牆轉一遍,看有沒有特殊的情況,”猴子應聲向遠處走去,每走十米左右就探下頭去看看城牆上掛着的人,過了一會人就走遠了,鄭岩又陷入黑暗,他也沒有再打開頭燈或手提燈,慢慢的感受着自己的傷勢,輕輕的活動着關節,似乎自己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基本都是擦傷,反正自己現在滿身是被毋祁攻擊弄得一身血,也看不出哪裏出血了。正在看着遠去的猴子,忽然左側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攀爬聲,一聽就是有什麼人在沿着城牆向上爬,而且聲音是從城牆內側傳來的。鄭岩一驚,趕緊停止活動蹲了下來,剛才背包一直放在城牆上的不遠處,經過一番死裏逃生他還沒來得及過去拿過來。

過了一會,他就明顯的感覺到有東西從內側爬上了城頭,就在他不遠處,聲音很沉重,似乎是在拖着什麼東西,鄭岩一下子就想到了城牆上那一個個倒掛着的人,那個聲音開始向城牆外側移動,鄭岩往右側扭頭看了看猴子,猴子已經走遠,手提燈的光芒一直被他照向城外,因此並沒有多麼扎眼,鄭岩又扭過頭來,那聲音逐漸靠近城牆,然後呼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離鄭岩很近的位置靠到了城牆垛口上,然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噗地一下東西被推下了城頭掛在了城牆上,鄭岩實在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把這一個個的人掛到了城頭上,但是目前的狀況,萬一是面具女自己就危險了,剛才雖然沒受到較大的傷但是全身也和散架一樣,他決定先不動,於是屏住呼吸一聲不吭的蹲在那裏,那個聲音開始往城牆處移動,剛走了幾步忽然聲音停住了,似乎那個東西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裏,鄭岩的心開始加速跳動,他不覺得是自己被發現了,或許是看到遠處猴子的手提燈光了,果然聲音開始轉向朝着猴子的方向走去,鄭岩鬆了口氣,等它過去了,先不說猴子能不能對付得了,就是自己在後面給他一腳踹下城牆也解決事情了。

緩慢的腳步聲走到了鄭岩身邊,鄭岩忽然聞到了一股腐臭味,他心裏一愣:不對,這不是面具女,這是毛僵的氣味。或者是毛僵帶的那群小殭屍,其實不管是什麼到時候給他一腳就是了,自己現在落單沒有防身的東西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東西就要經過鄭岩的身邊了,猴子在那邊忽然喊了起來:“鄭岩趕緊過來,我找到他們了,他們在這裏過來幫把手。”同時把手提燈光照了過來,鄭岩心理叫苦不迭,猴子一邊狂奔一邊往這邊照,遠遠地就把這邊照的一清二楚,忽然周圍的一切都定格了,鄭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這個東西,果然是白僵帶着的小殭屍,它正在躡手躡腳的往前爬,而現在的它保持着前行的姿態定在那裏,扭頭直直的看着鄭岩像是被嚇到了,而猴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倆,三方都一動不動的僵在那裏,忽然鄭岩大喝了一聲,飛起一腳——那個小殭屍直接就保持着往前爬行的動作飛向了城牆下面,沒有悠長的慘叫聲,不一會噗的一聲就摔在地面上了。

猴子狂奔了過來,往下一照頓時傻眼,城牆內側的地面上不止一個小殭屍,那個毛僵居然也站在下面,正直勾勾的往這邊看了過來。猴子轉身就跑,鄭岩卻往回跑了幾步拎起地上的背包跟着猴子後面一瘸一拐的往西側跑去,而下面的小殭屍們在毛僵的一聲吼叫的命令下,開始跑過來飛速的攀爬起了城牆,有幾個順着窄梯往上爬,而大部分卻直接扒着城牆的縫隙爬了上來。

西側不是很遠,猴子卻把鄭岩拉下了一大截,衝到一個垛口處往下用手提燈照着確定了一下,就開始拉一根拴在垛口上的繩子,“趕緊過來,這是沫沫,旁邊這個是小刀”,鄭岩扔下背包拿手提燈照了下去,小刀正飛速的把倒掛在城牆上的沫沫拉上來,旁邊小刀一動不動的掛在那裏,他扔下手提燈雙手交替的猛拉起來,他的力量比猴子大,很快兩個人就被拉上城頭,猴子掏出A-Klub兩刀就把捆住二人的繩子砍斷了,但來不及看兩個人的生死,毛僵已經上來了。

這裏離着城牆拐角處很近,鄭岩緊緊抓住兩個人的衣領往拐角處拖那裏是個直角角落,利於防守。這時毛僵已經帶着大部分小雜毛爬上城頭並向這邊奔了過來,猴子左手接過鄭岩扔過來的銅鏡右手拎着A-Klub,手提燈早就扔給鄭岩,他把自己的頭燈擰了一下將照射範圍擴大並將亮度調到最大,鄭岩試了試沫沫和小刀兩個人脈搏,雖然跳動的很慢但還算平穩,兩個人暫時沒事,他把二人放在牆角讓他們保持依牆而坐的姿勢,自己掏出銅鏡和A-Klub,其實他跟小刀探討過,銀錐、桃木劍、A-Klub的作用幾乎是一樣的,只不過各有側重,銀錐封印的功能最強,被釘住的東西基本上就廢了,桃木劍對付單獨的靈體最好用並適合激發法陣,A-Klub其實比桃木劍更好用但屬於近戰武器,而且狩靈很多人用不慣這種新設備,而且傳統上對於功能最全的桃木劍更信任一些。三叔也說過其實對付中國的靈體最好用的是桃木劍,估計是因為桃木本身的特性所決定的。

小四在這過程中始終沒有吭聲,自從見到人面擔生以後就是這樣,彷彿不存在了似的,猴子轉頭對它說:“小四你別動,守在那裏,有東西靠近你就咬他”,似乎覺得這隻貓能聽得懂。而小四沒有表情的看着前面不斷靠近的毛僵,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四個瞳孔睜的渾圓,在燈光反射下像是四個發光的圓球。

毛僵靠近到十米左右就停下了,鄭岩手裏的銅鏡開始發出聲音,但是聲音不算很大,似乎有點瞧不起面前的東西,在這聲音的震懾下小雜毛們躁動不安,再加上銅鏡發出的光芒開始逐漸增強大有超過頭燈的趨勢,小雜毛們開始退卻只有那個毛僵站在前面,身後有兩個昏迷不醒的人需要保護,鄭岩不敢離開太遠,猴子扭頭看了看:“我過去稱稱斤兩”,鄭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猴子右手挽了個刀花,邁步走了過去:“小崽子們,誰先來給你猴哥發個利市?”鄭岩在後面翻了個白眼,猴子的神經很奇怪,已經超出了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境界,他是只要面前有敵人不管是啥乾死拉到,會將全部精神凝聚到面前的對手身上,真的是能做到物我兩忘,教官說這是武者的最高境界之一,猴子這麼年輕就能做到只能說天賦,老天爺賞飯吃別人只能幹瞪眼。鄭岩是做不到的,教官說哪一天他也能做到了,猴子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並不看好鄭岩,因為有些壁障是人一輩子都破不了的,其實鄭岩也有過幾次達到這一境界,因為身後猴子給他提供保障。

毛僵在猶豫,目前銅鏡給他的傷害他勉強能承受,不管是前面這個人銅鏡發出的光還是後面那個人銅鏡發出的聲音,雖然聲音的傷害更大,但目前為止還能承受,不過小雜毛還是全部退後了,看着前面這個人手裏還拿着一把正在發光的刀,他們感覺自己不行,雙方就這麼僵持起來,鄭岩看對方不敢動,索性保持這種僵局,退後幾步看看後面二人的情況能不能好轉。

他先轉身看了一下小四,上次猴子就是被它喚醒的,而小四仍然盯着毛僵看並沒有想辦法喚醒兩個人的意思,鄭岩輕聲喚了一聲:“小四,能不能把這兩個人叫醒”?小四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扭頭看了看小刀和沫沫,看了看鄭岩后又轉過頭來繼續盯着毛僵,鄭岩知道它也沒辦法,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麼昏迷,所以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如果小刀是清醒的他一定知道該怎麼辦,狩靈的後勤準備工作充分,所以背包里也肯定有相應的物品能夠解決這一問題,但他辨別不出來,腦子裏一會就想了很多方案但都沒有把握,回頭看猴子還在和對方僵持,只能轉過身來再次走到猴子身邊:“小雜毛不敢上來,只有毛僵一個,我去試試,你保護好他倆,”猴子知道對付這種單獨的毛僵鄭岩更合適一些,點了點頭後撤兩步,鄭岩邁步向前。

毛僵站在原地沒動看着他,鄭岩一步步的穩穩靠近,距離四五米的時候毛僵開始承受不住銅鏡發出的聲音,這時銅鏡的聲音已經大到聽不到人說話了,那轟轟的聲響震動着人的鼓膜鄭岩自己都有點承受不了,他張開口減輕一下鼓膜的壓力,但毛僵此時終於開始退卻,鄭岩頓時心裏有底了,看來這個毛僵扛不住這面銅鏡的。

毛僵不斷的後退,小雜毛卻已經退到更遠的地方,甚至要退出頭燈的光照範圍了,毛僵卻並沒有像小雜毛一樣轉身奔逃,而是一步步倒退着遠離銅鏡,又走了幾步,小雜毛們已經退入黑暗不見了,鄭岩建加了步伐,此時他離開猴子已經十多米遠,他有些擔憂,而毛僵依然在步步後退,忽然他似乎聽到一些聲音,悉悉索索的來自於城牆外側,他一愣,停下了腳步,毛僵也隨之停了下來死死的看着他,鄭岩猛地回頭大喊道:“猴子,小心外側城牆,”此時身後風聲響起,他轉頭一刀劈下,毛僵一側身躲開這一刀但乾枯而又尖利的手指伸向了銅鏡,可動作雖然迅猛,面上的痛苦表情暴露了銅鏡對它的傷害程度,鄭岩左手一縮,A-Klub順勢插向毛僵的脖子,毛僵沒想到鄭岩速度這麼快,閃避間A-Klub的刀鋒已經切上了它的脖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硬,A-Klub輕易地在它脖子上開了一道大口子,它怪叫一聲顧不得再去搶銅鏡向後躍起,鄭岩的刀早就順着脖子劃了下來,一道長長的刀痕一直劃到它的前胸,此時A-Klub刀身光芒大作,劃出的傷口上也閃爍着光芒,毛僵嘶吼着向後逃去,鄭岩沒有去追而是轉身跑向猴子,卻聽着身後毛僵腳步一躍又撲了過來,“剛才它是在誘敵?”一閃而過的念頭讓鄭岩驚詫不已,剛還奇怪這個毛僵太好對付沒想到它居然會誘敵,這時轉身來不及了,他向前猛跨一步,身後風聲掠過,他的後背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毛僵的利爪。

前面猴子已經和從外城牆爬上來的小雜毛幹上了,一把A-Klub在銅鏡的配合下一刀一個銳不可當,被砍中的小雜毛嘶叫着滾了下去。鄭岩放下心來,隨即一口怒氣從心中泛起,轉身之際,毛僵正好又撲了過來,剛才留在它胸前傷口上的光芒已經消失,看來剛才那一刀對它的傷害還不夠大,鄭岩將銅鏡猛地對準它的臉,毛僵倉促間只好用手去遮擋,雖然銅鏡的聲音對它傷害更大但發出的光也不可小覷,照在它身上泛起了白煙,踉蹌後退之際,鄭岩一個箭步猛撲了過去,大喝一聲A-Klub一個力劈華山當頭就是一刀,毛僵眼睛被銅鏡的光芒所懾看不清,而那轟轟聲響不但衝擊着它的耳朵還使它腦中一片混亂,雖然還可承受,但反應還是慢了一拍,鄭岩這一刀正劈在它舉起的左臂上,這一刀像是毫無障礙的揮了下來,半截手臂應聲而落,毛僵本來是沒有痛覺的,但A-Klub在傷口上留下的光芒使它痛苦萬分,一聲巨大的嘶吼,它的眼窩中似乎亮起了兩朵紅色的火焰,它紅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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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骨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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