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壇食
鄭岩他們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就起來進了通道，這個通道中並沒有任何新的人為痕迹，只有他們剛才拚命奔跑的腳印在地面的灰塵上非常清晰，這裏應該沒有什麼人來過所以灰塵會這麼厚。
順着通道一直走到了發現那具乾屍的洞穴，乾屍還在但是好像被移動過了位置，應該是人面擔生在激烈掙扎的時候碰到了。
到了這裏鄭岩讓小刀和沫沫在中間等，他和猴子兩個人一個通道一個通道的搜查，不過除了人面擔生的痕迹並沒有其他發現，只好再次回來會合。
鄭岩坐下若有所思，看來這裏是人面擔生拖着屍體無意中闖進來的，而自己一行人只是不巧碰到了，可這個迷宮似的空間錯綜複雜，怎麼就湊巧讓自己一行人遇到人面擔生了，要知道這麼大的生物不可能會有很多，這裏有兩條已經是奇迹了，而且，狩靈早就有人長期監控這裏，難道會不知道這些情況，或者不知道人面擔生的存在？最起碼小刀都沒聽說過這裏有兩條大蛇，又或許這兩條蛇以前並沒有出現過？不過想到他們是和曾家春半路失聯也就可以理解了，估計曾家春是知道的，但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
目前的情況是他們不知道這裏的結構和所在的位置，因此沒有辦法和曾家春他們匯合，更壞的結果是有可能先遇到焦瘸子一幫人，雖然按說即使先遇到焦瘸子也不至於出現太大危險，畢竟自己三個人從裝備到實力都不會怕任何十人左右的隊伍，但能不發生衝突最好，畢竟自己三人連具體任務都不清楚。
考慮再三，鄭岩認為只能順着人面擔生拖曳的血痕追下去，雖然知道很可能追到人面擔生的巢穴，但是既然知道這裏面下來人了總要靠過去看看，因為人面擔生已經和焦瘸子的人遭遇過了，自己又遇到了沫沫，所以很可能相距不是很遠。
他把想法跟猴子說了說，猴子覺得可行，沫沫也沒有意見，她現在還以為曾家春的隊伍和自己哥哥都是考古隊的，只不過雙方目前是競爭者，都急着搶先發現重大成果。
鄭岩也不好說的太多，只能讓眾人收拾一下起身出發，幾個人收拾好了，小刀把廢棄物用袋子包好放進背包，這是狩靈的規定，進了古墓要做儘力到“不增不減”，尤其是現代垃圾，不能留在古墓中。
通道裏面的血跡大約有十多米就不見了，隨之前面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利器匆匆劃出的三角形，看來他就是在這裏遇襲的。
鄭岩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就趕緊繼續前進了。隨着與他們的遠去，光線漸漸黯淡，終至消失，通道里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又過了一會，一陣微風輕輕吹起捲起地上的塵土，在原地盤旋了一下，向著眾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鄭岩反覆考慮他們一路上進入的門，大多是各種通往不同方向門和通道，讓他找不到任何規律，這不合情理，應該是有個標誌性的東西以便於區分，否則就算是修建的時候也很難讓匠人辨別，像是逢門右轉一類的方式在這裏也並不合適，因為空間不大的情況下很容易轉個圈回來，不過也有可能是修建這裏時是有標記的，但等到修建完成以後標記被徹底毀掉不露痕迹了，這樣可就麻煩了，因為他們可以按照指示箭頭原路回去，但是那個豎井沫沫就上不去，而且上去以後門外的那些毛僵一類的東西也難以對付，而且雖然可以肯定焦瘸子已經進來了，但也不能把沫沫扔這裏讓她撞運氣看能遇到她哥哥嗎。
再次來到了蘇文茂的乾屍所在的通道口，他們坐下來檢查一下剛才有沒有在打鬥中掉落什麼設備，再休整一下喝水吃東西，沫沫本來帶的東西就少，這時候基本吃完了，鄭岩遞過一包壓縮餅乾，沫沫把自己的水壺喝了一口順手遞給了鄭岩，猴子奸笑，鄭岩瞪了他一眼，轉過頭邊喝水邊問沫沫：“你哥有沒有說萬一失散了怎麼聯繫”？沫沫說：“有的，他說他們是要往裏走的，但是萬一失散會留下人在外層接應，所以不用太靠里，太危險，可能蘇文茂就是他們留在外層接應的人”。
鄭岩嗯了一聲，看沫沫依然是有些失神的狀態，知道自從遇到人面擔生以後她就沒有平復下來，如果是她自己在這裏早就被嚇得癱軟而不能行動了，後面的行動應該都是憑着本能在跟着跑，這也難怪，這麼大的一條蛇就是自己看了也會害怕的。害怕是人的本能，自己和猴子看着鎮定是經過長期訓練已經學會怎樣面對恐懼，同時也有信心應對一切困難了。但他問過以後輕聲安慰了幾句就不再說話，只是坐回來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猴子一眼，眼神短暫而且飄忽，猴子似乎沒有看到，但用鄭岩才能看到的幅度點了一下頭，並把眼神有意無意的放在了沫沫身上。
休息了幾分鐘，鄭岩站了起來，幾個人也趕緊跟着站起來看着鄭岩。
“我們走這個門”，不知道鄭岩怎麼想的他指向了他們剛跑回來的那個通道，一路上猴子走到前面觀察着地面，鄭岩斷後，有了人面擔生的威脅幾個人都不說話，盡量保持着安靜的往前走，
不一會就來到了那個只有兩道門的洞穴，鄭岩在右側的門口畫了個箭頭然後一側身，猴子當先走了進去，這個通道里一陣陰涼又很乾燥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小刀開始警覺地東張西望，鄭岩看在眼裏沒吭聲，如果確定有什麼不妥小刀一定會示警的，所以他沒有問。
通道不是很長，這個洞穴不大，同時不出鄭岩預料的，這裏只有在對面有一個門，看來這裏面的結構是越往裏通道越少洞穴也越小，而這就是最後一個洞穴，裏面應該是真正進入核心了。
猴子做了停止的個手勢眾人連忙停了下來，猴子自己往那個門裏走了進去，小刀有些疑惑的樣子看來有什麼東西讓他拿不準，他側頭想了想，順手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銅鏡看來是要印證什麼事情，然後他右手把銅鏡拿在手裏，左手掐了個手印嘴裏不知悄聲嘟囔了句什麼，然後把銅鏡照向了猴子進去的那個通道，銅鏡閃爍了一下，然後亮起了光芒，小刀看了一眼，臉色忽然變得陰沉，還沒等說話猴子就從通道里走了出來，看來通道很短。
他臉色陰沉的走向鄭岩，鄭岩看了一眼沫沫轉身向旁邊走過去，猴子跟過來低聲在鄭岩耳邊說到：“裏面全是些人”。
“什麼”？
“死人”。
鄭岩沒有吭聲，看着猴子。
“裏面是個石室，大約百十個平方，佈滿了罈子，大約這麼大小”，猴子用雙手比劃了一下，看來不是很大。
“罈子裏面全是人被封在裏面，看來是活着封進去的，因為雖然都幹了，但是面部表情都不一樣，而且。。。”
猴子停了停，看來有些憤怒：“全都是些小孩”。
小刀在猴子說第一句的時候就被鄭岩招手喊了過來，聽到這裏他忽然插口：“那些人是不是長的很詭異，頭很大，臉基本都是圓的，眼睛像金魚，大厚嘴唇蒜頭鼻子”？
猴子點了點頭：“是，就是那個樣子”。
鄭岩轉過頭問小刀：“那是什麼”？
小刀把銅鏡塞回背包：“那是“壇食”，世間最悲慘和邪惡的東西之一，凡是製作那個的人，狩靈裏面自古相傳有規矩：殺無赦！即使現在遇到了誰在做那個，也一定是殺”。
鄭岩一愣，現在也殺，那是多該死啊？
“什麼情況”？猴子難得嚴肅。
“就是選三歲的小孩，一定要是女童，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或偷或搶或買，弄回來以後養在那個罈子裏，一生都是養在罈子裏，罈子下方開一個小孔，用來排便，然後，放置在陰暗的屋子裏面，也就是說這下女童從三歲開始就沒再活動過，沒再見過陽光，一直到死。
猴子咀嚼肌忽然繃緊，額頭青筋也出來了：“養了幹嘛”？
“這是養鬼的一種方式，這種情況下養出的鬼都是厲鬼，特別兇殘，從裏到外完完全全是至陰的產物，就殭屍來說裏面屍婆是高端的存在了，而在養鬼裏面，這是最頂端的厲鬼，三百年以來組織里就沒人再見過這個東西，因為太殘忍所以組織里全面撲殺，遇到製作這個的人抓來以後會送到附近的省城門外，用秘法活剝了皮點天燈，旁邊寫上罪行以警告世人，所發現的“壇食”全部第一時間火化掉，所以我只是在檔案室里看到過記錄和畫圖，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
猴子是真的動怒了，咀嚼肌一直就沒有放鬆，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誰的神經都承受不了，他忽然覺得這裏面並不是如他想像的一樣只是個發財的寶庫，或許裏面有些東西他和鄭岩也很難面對。
鄭岩在史書上看過戚夫人被呂后做成“人彘”，武則天也干過這事，但都是一種刑罰，被施刑的人也都是經歷了榮華富貴以後才這樣，而這些壇食則是從三歲起就過着地獄般的生活，實在是殘忍至極，他和猴子見過各種兇殘的罪犯尤其是毒販，掃蕩起這些人渣兩個人從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販毒該死，這些毒販子什麼慘絕人寰的事都幹得出來，但他還是難以想像是多變*態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
忽然他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一抬頭，沫沫不見了。
他頓時一驚，連忙問小刀：“沫沫呢”？小刀趕緊回頭，然後傻眼了：“我剛看她在這裏呢，猴哥出來我就聽猴哥說話去了，沒注意，我以為她不會亂動的”。
話音剛落，通道口就出現了沫沫的身影，她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目光獃滯，看來不知什麼為什麼她進到裏面看到那些“壇食”了。
鄭岩來不及多問，趕緊上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說道：“別怕，有我們在呢，沒事”。
鄭岩的安慰沒起到什麼作用，沫沫幾乎貼在他身上了，抓住他手臂的手死死地掐到了他的肉里，身體在顫抖着。猴子罕見的沒有說風涼話，鄭岩想了想，就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了，邊用手拍輕着她的後背邊問小刀：“小刀，那些罈子放在那裏是幹什麼用的”？
“養蛇用的，人面擔生會吸取它們的陰氣和戾氣，因為養這個的基本是兩個目的：中國境內的基本都是為了吸取它的陰氣和戾氣，東南亞有少量是為了支使它們做僕從一類的替自己害人，但製作方式有些區別。它們的戾氣是無比精純的，受到的這些罪都會使它們對一切活物都恨之入骨，因此會產生源源不斷的戾氣，黑水玄蛇是不需要這些東西的，它是個通靈的野獸還算是正常的動物，人面擔生不一樣，它有靈體的一些特徵，組織里的內勤一直在懷疑是有人專門把黑水玄蛇用某種秘法培養出了人面擔生，所以它們需要吸陰氣和戾氣就可以理解了，這也就使得這些“壇食”幾乎無法完全保持自己能力的，因為所有養它們的人都是把它們當做能源一類的東西使用，幾乎每天都在吸取，如果不吸取的話也會加重封印免得陰氣外泄，而且最多七七四十九天，如果超過四十九天不吸取，它們的能力就足以衝破印在罈子上的封印脫困而出了，封印是每百天加一道要不封不住它們，一旦突破封印，第一個受到反噬的就是養它們的主人，必定死的慘不堪言，然後就很難有東西能制住它們了，因此養這個的人都是慎之又慎，如此嚴重的後果導致幾乎沒有誰聽到過它們出來害人的傳說。
狩靈的古籍裏面有記載元朝的時候湖南一個地方出現過這個東西，第一個出現地點的整個村子死絕了，後來越鬧越厲害誰也制不住，把官府都驚動了，狩靈的人去了上百，死傷不少，最後是當時的首領用天罡印佈陣才解決掉它，那次事件的記錄很詳細，我都看過，真的是驚心動魄，組織里死的也就罷了，活着和它交過手的全瘋了，首領考慮到這個東西實在是太殘忍就下令封鎖全部消息，不許記錄公開發佈只在組織內部做了記載，因此歷史上這個東西的真實面目流傳不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