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華雲奇,聖陽帝國雲海賢王,現年四十五歲,劍眉星目,面容清秀,身材挺拔,還有一頭飄逸的及背長發,他不僅是獅心帝華臻的親生大哥,同時也是聖陽國立第一學院的校長,魔武雙修的奇才,擁有超然武力,並且智力超群,性格乖張不拘小節,雖然貴為聖陽大皇子,理應成為王位第一繼承人,可是他偏偏卻沒有當國君的興趣和想法,聖陽內亂時,他是幫助華臻平定內亂的急先鋒,曾以一己之力殺入叛亂敵營,一舉斬殺叛亂高級將領二十餘人,於是乎他也得到了聖陽鬼王的稱呼。戰後不知為何對教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在他的主導下,藉著華臻的改革浪潮,一手創辦了聖陽國立第一學院並擔任校長至今,也因為他不拘一格地做事風格,深受學生愛戴,連續八年被評為學院最帥男神,因對各種戰技的鑽研和對教育工作的痴迷導致他和獅心帝一樣,至今未娶。
此時的華雲奇穿着紫色鑲金錦緞校長服,及背長發簡單的紮成一束垂在後背,正站在學院高等二年級一班的講台上講解高等武技,講堂上四十多個學生正在專心做着筆記,一陣敲門聲響起。華雲奇放下手中的教材向著門口叫道:“請進!”
教室大門被推開,只見蜃思月扭扭捏捏地站在門口,一步一挪地走進了教室,華雲奇眉頭一皺,快步走向蜃思月,兩手“嗖”地一下向蜃思月襲來,說狠不狠的捏住蜃思月的左右臉蛋。
“月兒,你又遲到了,說吧,這次應該怎麼罰你!嗯?”
蜃思月拽着華雲奇不斷拉扯自己臉蛋的手,“華教授,別拽月兒臉了,要變形了,疼疼疼疼!”一把拍掉華雲奇的手,不停地揉着自己被捏扯得微紅的臉。華雲奇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帶着好笑的表情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連我的課都敢遲到,膽子越來越肥了啊。”
蜃思月沒好氣的白了華雲奇一眼:“月兒去皇宮見二.....不對,是見陛下了。”
一聽說是見自己弟弟獅心帝去了,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只是讓蜃思月趕緊回座位坐好,接着自己準備繼續講課,而教室里卻出現了奇特的一幕,女同學們都羨慕嫉妒恨的看向蜃思月,而男同學們都羨慕嫉妒恨地看着華雲奇,那眼神恨不得把對方生撕活剝了,這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華雲奇和蜃思月,一個是學院女生中人氣最高的男神,一個是學院男生中公認的校花,如此親密的接觸,讓眾位愛慕者都醋意翻騰。察覺到氣氛不對,華雲奇乾咳一下以緩釋尷尬:“咳咳,那個,咱們接着上課,剛才講到護體氣罩的種類......”
對於蜃思月,學院的學生們只知其母是當年以一手朧月劍技威震三界的聖陽第一美姬——月姬若芸,但並不知道其父為神族赫赫有名的左帥蜃無景。為了保障蜃思月的安全,在外都是隱去了蜃思月的姓氏,不知情的都不知道她的本姓。又因為若芸與獅心帝的親近關係,曾傳出過蜃思月是若芸與華臻的女兒這種謠言,隨後一次偶然在公眾場合中,華臻稱呼若芸為大嫂,一眾人才知道他們並不是那種關係,但是卻因這個又猜測若芸是華雲奇的妻子,一時之間擊碎了無數少女對於華雲奇的愛慕之心,後來在蜃思月與華雲奇一次驚世駭俗差點拆掉三分之一座食堂的打鬥之中,聽到蜃思月稱呼華雲奇為大伯之後,不明真相的群眾對於蜃思月親生父親的猜想更是加重了謎團。由此,蜃思月的身世成為了學院一大傳說。
蜃思月的美貌也吸引了不少富家貴族公子們的追求,卻也讓蜃思月煩不勝煩,次次都會把那些蒼蠅似的追求者們胖揍一頓,鑒於她與獅心帝還有雲海賢王的關係,王公貴族們也不太好找蜃思月的麻煩,只是偶爾太過火了,會有帝國重臣到華臻那裏告狀,不過每次都是被華臻搪塞過去,頂多就關一關禁閉,罰抄書之類。之前在食堂因為華雲奇失約,說好帶她去吃翡翠魚卻沒去的事情,導致蜃思月一氣之下和華雲奇打了個天翻地覆,偌大的萬人食堂,竟被二人的打鬥拆掉了三分之一,此戰也為蜃思月贏得了學院女武神的稱號。
鏡湖別院,毗鄰聖陽皇宮的一座豪華庭院,原本是弒父奪位的小皇子華連的行宮,在華臻平定華連之亂后賞賜給了若芸,因其有一如鏡似玉的小湖而得名。傍晚,回到鏡湖別院的蜃思月和母親用過晚餐之後,就獨自一人坐在了房頂上,看了眼正值當空的皓月,又看向了遠方昆薩蘭峰白金聖城的方向,她的父親在那裏,那個對自己疼愛無比,偶爾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探望她們母女的男人,即使父親是昆薩蘭神族,但在母親眼裏,父親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丈夫,小時候聽過母親無數次的講述她和父親在戰場上如何相識相知到相戀,以及他們在險象環生的戰場上並肩作戰的驚心動魄的故事,在蜃思月眼中,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他不像別的昆薩蘭神族那樣高高在上,也不像他們那樣視一切下位種族為螻蟻,他勇武無匹,至情至義。過幾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也不知道父親會不會來,想到這裏,蜃思月拿起掛在玉頸上的寶石項鏈,水滴一樣的小小寶石在月光下閃耀着微弱的光芒,寶石中似有藍白相間的星雲盤旋,這是她十四歲那年,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名為星月石,是從天上掉下的隕石中取出的,本來這顆星月石是很大一塊的,當時被昆薩蘭神族發現有隕石落下,神皇便命人前去採集,父親偷偷從大塊星月石上切了一小塊製成項鏈送給了她。要是被神皇知道父親偷取了星月石,那父親是免不了會被革職查辦的,搞不好還會被政敵陷之死地。自此蜃思月將這項鏈視為珍寶,一直戴在身上,也從不讓外人看到,這小小的項鏈,也寄託了父親對自己的愛和思念。
第二天,蜃思月如往常一樣早早的來到了學院武鬥場,今天有華雲奇的武技實演課,還沒等華雲奇到來,這原本能容納五千人的巨大圓形武鬥場早已被擠滿,這本是高等二年級一班一場普通的實演課程,但是為了一睹聖陽鬼王的武鬥絕學,學院其他年級和班級的學生要麼蹺課,要麼慫恿本班老師帶領着來到了武鬥場。距離開課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華雲奇還沒有出現,學生們開始躁動了起來,老師們開始維持起了秩序。蜃思月則打起了哈欠,華雲奇在蜃思月心目中就是個經常爽約的人,而他每次又都有讓人無法反駁的合乎常理的理由,這就讓人很火大了,蜃思月本不是個喜歡計較的人,但是被放鴿子次數多了,怨氣也就忍不住了,食堂之戰也是在這個契機之下爆發的。就在這時,一陣兵器交接的打鬥聲傳來,接着兩個人影從空中落地激起一陣塵土。不等眾人反應,那兩道人影又一次纏鬥起來,無數劍氣四散開來,觀戰的老師們匆忙抵擋下幾道劍氣之後,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聯手施展防禦氣罩,將二人交戰的中心區域籠罩了起來,這才沒有造成周圍師生的傷亡,學生們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差點被劍氣傷到而驚恐,反而在氣罩籠罩完中心區域后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與喝彩,組織防禦的老師們則是滿腦袋黑線,打鬥還在繼續,劍鳴在場中呼嘯。塵土消散之後這才看清場中二人,原來是華雲奇和特聘劍術教授凜雪倩。此刻華雲奇已經壓制住了凜雪倩,武鬥場五千多人也從華雲奇口中聽到了無比勁爆的事。
華雲奇:“凜教授,你聽我解釋嘛!剛才真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換衣服的。相信我!”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學生們沸騰了,凜雪倩是什麼人,學院人送外號“冰山劍神”,此女子極為高冷且美顏異常,與聖陽第一美姬若芸相比雖是差上那麼一分,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只見她一頭黑色如綢般的秀髮在空中飛舞,碧波漣漪的美眸帶着一絲怒意,貝齒不甘的咬着朱紅的下唇,眼角的一顆淚痣更是平添了幾分嫵媚。
凜雪倩:“看了就是看了,哪有什麼故意不故意的!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你休想跑掉!”
說罷,凜雪倩掙開華雲奇的壓制,雙腿用力一蹬,急速後退開去,接着反手持劍橫掃,一道霜白劍氣直直的朝着華雲奇胸口襲來,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華雲奇卻不慌不忙,高舉長劍,對着襲來的劍氣以一個看似很慢的速度劈下,奇異的景象出現了,只見華雲奇劈出的劍氣居然凝滯在半空沒有前進絲毫,而凜雪倩的劍氣卻被切割成了兩半並被彈飛到防禦氣罩上,巨大的威力將氣罩瞬間擊碎,強大的氣勁爆散開來,竟將幾位負責防禦的老師震飛好幾米,位於觀戰席前排的蜃思月見狀立馬施展防禦氣罩,拼盡全力才堪堪護住本班四十多個同學。武鬥場其餘前排的學生也被震倒一片,好在氣罩有效的削弱了劍氣的威力,不然一眾人等就要非死即傷了。整個武鬥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威力震驚到了。華雲奇看了一眼周圍的慘狀,語氣變得憤怒而充滿威嚴地說道:“凜教授,我可以給你交代,但是你不顧周圍師生的安全悍然使出如此威力的招式,如果學院師生有什麼閃失,恐怕我就得以帝國賢王的身份將你誅殺。”
聽聞此言,稍微恢復冷靜的凜雪倩看向了被震倒一片的師生們,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懊悔,剛才全神貫注與華雲奇對戰,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聚集了這麼多人,而且還被自己的劍氣波及了不少人。顫抖的手一時間竟握不住劍了,伴隨叮噹一聲脆響,整個人也癱坐在了地上。
華雲奇見凜雪倩恢復了冷靜,獨自向著場下走去,查看受波及師生的傷勢,所幸無一人受傷,都只是被氣勁颳倒而已,再看向蜃思月,發現她早已用自己的氣罩護住了同學,欣慰且讚許地向她示以微笑,蜃思月則朝他翻了個白眼,意思是:“看看你乾的好事!”華雲奇無奈地笑着搖搖頭。確認眾師生無恙之後,快步走向凜雪倩,俯身將她扶起,語氣稍微緩和地說了句:“一會兒來我辦公室。”凜雪倩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
處理完武鬥場事件之後,華雲奇回到了校長辦公室,凜雪倩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此刻她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之前在自己辦公室換衣服時被華雲奇闖入,讓他看到了自己毫無遮掩的曼妙無比的胴體,另一方面是在武鬥場極度羞憤的她居然無視周圍眾人使出強力殺招而差點造成重大傷亡的愧疚,這般種種,緊緊地揪着她的心,她也做好了引咎辭職的準備。華雲奇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
華雲奇:“坐吧,首先我想先向你道歉,是我太莽撞了,一不小心看到了你的......”
說到這裏,凜雪倩的俏臉刷的一下紅了一大片,華雲奇也及時打住沒有往下說。
“那個,凜教授,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都是一場意外,我真不是有意的。本來是為了準備今天的武鬥實演課才去找你,想讓你和我給學生指導實演。就是這麼回事,不過如果你想因為今天差點傷人的事情引咎辭職的話,我是不會同意的。”
聽華雲奇已經看穿自己的想法,凜雪倩猛得抬頭,有些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華雲奇淡淡一笑:“因為有你這般實力的老師可是不好找啊,何況你是若芸的師妹,要不是她舉薦你來學院做特聘教授,我恐怕還在苦惱高級劍術課程的壓力。總之,辭職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還是繼續做特聘教授,至於那件事情,嗯......就是你說我偷......偷看你的事,你想要什麼補償,儘管提。雖然有些冤枉,但也無妨,畢竟我有不對,沒有事先敲門。”
華雲奇認真地看着凜雪倩,凜雪倩一時也不知道該提什麼要求,說都是華雲奇的責任也不盡然,不事先敲門確實有失禮儀,但換衣服不鎖好門,也是自己的疏忽,這才導致了這次發生這樣事情,一向對人冷若冰霜的凜雪倩竟然也會臉紅,語氣也不那麼冰冷地說道:“那這件事情就當是次意外,你我都忘記掉,日後誰也不許再提,我也答應你不再因為這事提出辭職。至於補償,我暫時沒有想到,就先放一邊,等我想到了再跟華校長提,可好?”
華雲奇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那就這樣說定了,凜教授還有其他課程要忙的話就先去忙吧。”
送走凜雪倩后,華雲奇如釋重負的坐回到校長椅上,一想到今天的事情,額頭又不免擠出一道道黑線,這事估計已經在學院裏傳開了,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要背負一個偷窺大色魔的稱號?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學院校長,雲海賢王,當今獅心帝長兄偷看學院冰山美女老師換衣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學院,大家都議論紛紛,有人覺得那兩人郎才女貌,男未娶女未嫁的,正好可以湊一對,也有人覺得華雲奇原來是如此沽名釣譽的無恥之人,居然敢偷窺他們心目中的女神換衣服,當然也有人覺得其中必有原委,對那些嚼舌根之人嗤之以鼻。不管怎樣,這已經成為時下的熱門話題,甚至藉由學院皇族貴胄公子哥之口,傳到了王公大臣乃至獅心帝的耳中。作為華雲奇的親弟,對自己哥哥的了解還是比別人多地多的,雖說雪姬進入學院,是自己暗中主導由若芸去辦的,但說什麼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大哥會去偷窺雪姬換衣服,雖然心知必有內情,但也免不了好奇心作祟。若是一般女子便罷了,偏偏對方也是以美貌著稱的雪姬——凜雪倩。在華臻的印象中,此女子恩怨分明,待人接物冰冷異常,不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想要博得雪姬一笑,簡直比登天還難,哪怕與和她極為親近的若芸在一起,也從未見她笑過,但凡冒犯過雪姬之人,向來是要付出代價的。曾聽若芸講過,雪姬童年悲慘,在被她們的師父收入門下之前,一直孤苦無依,而且度過了一段難以想像的凄慘生活。就是這樣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華臻哪裏知道自己的大哥居然讓對方羞紅了臉。
另一邊,聖陽國立第一學院校長辦公室內,華雲奇剛忙完一天的事務,正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裏還是今天和凜雪倩的事情,太陽穴一陣跳動,華雲奇伸手揉了揉也不見緩解,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華雲奇稍微整理一下儀容便去開門了,原來是蜃思月,不等華雲奇招呼,蜃思月就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一臉詭笑地看着華雲奇,華雲奇關好房門坐回椅子上,神情略顯扭曲的看着蜃思月。
蜃思月不懷好意地問:“大伯,今天怎麼回事?你把我姨娘怎麼了?”
一聽這事,華雲奇腦門青筋暴跳:“我的月兒小姑奶奶,那是一場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蜃思月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停停停,大伯,你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我要問的是另一回事。嘿嘿......”
看着蜃思月一臉壞笑,華雲奇有些緊張地問:“什.....什麼事?”
蜃思月拿起茶几糖罐里的一顆糖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大伯,你覺得我雪倩姨娘漂亮不?”
華雲奇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算什麼問題?“呃......這個問題有什麼回答的必要嗎?先把你嘴裏的糖吃完再說話,若芸沒教過你吃東西時別說話嗎?”
蜃思月囫圇嚼碎嘴裏的糖“咕咚”一聲吞下之後,接著說:“當然有必要!你看你都四十多的人了,成天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戰技,也不悶得慌,就沒想過娶個老婆,生個娃什麼的嗎?將來也好有人繼承你那些怪招啊!”
華雲奇噌地一下從椅子上躥了起來,走了過來,捏住蜃思月的瓊鼻,“嘿!你個小混蛋,是誰教你這些東西的?成天不學好,怎麼的?這又開始當媒婆了?沒大沒小的。”
蜃思月不服氣地一把拍開華雲奇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沒人教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的大伯誒,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虧你還是聖陽第一智者,你也不想想,為什麼我母親不來做劍術教授,偏偏推薦了雪倩姨娘?”
華雲奇聽到這兒,僵住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月兒你是說......不對不對,若芸怎麼會做這種媒婆般的俗事。”
蜃思月無奈地的搖搖頭:“哎,大伯教書教傻了,這事兒按理來說,輪得着我母親操心嗎?”
華雲奇左思右想這其中的一些可能存在的關聯,片刻間便恍然大悟:“華臻參與了此事!”蜃思月對着華雲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后,就轉身推門離開了校長辦公室,半路上還自言自語道:“大伯,月兒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嘻嘻!”
留下華雲奇一人還在辦公室里抓耳撓腮,華臻參與這事兒幹嘛?有這麼緊迫嗎?難道不應該是身為獅心帝的他抓緊時間納妃生子嗎?身為聖陽第一智者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算計的焦慮,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結果這次卻被自己的弟弟給算計了,他這一輩子,除了戰鬥,就是教書,要麼就是鑽研戰技,根本就沒怎麼深入交往過異性,更何況今天還曝出了偷窺換衣的醜聞,這下可難辦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一陣敲門聲響起,隨着一聲“請進!”一位將軍模樣全身鎧甲的人走了進來,朝着華雲奇單膝一跪:“啟稟賢王,緊急事態,獅心帝有請!”華雲奇收拾好桌上文件,便跟隨那位將軍走出學院坐上王駕馬車趕往皇宮。穿過一道道戒備森嚴的宮牆,向著皇宮後院而去,華臻早已命人準備好了酒菜之後,獨自坐在一旁,等待自己許久未見的大哥了。
“雲海賢王到!”隨着內衛的高聲通報,華臻向著遠處走來的華雲奇望去,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一是高興兄弟二人久別重逢,二是高興兄長風采未減當年。不等寒暄,兄弟二人相擁在一起。
華臻:“大哥,一年多不見了,離家這麼近的,也不說回來看看。”
華雲奇哈哈一笑:“這不是學院課程緊,事務又多,抽不開身嘛。”
華臻佯裝不滿道:“再多能有國事多?”旋即又一展笑顏:“來,大哥,坐,特意備了酒菜,我們兄弟好好喝上幾杯。”
兄弟二人也不多說,各自落座推杯換盞了起來,酒過三巡,已是微醺,但二人都是高手境界,這一點點酒還是小意思。
華臻品着盞中美酒,笑吟吟略有深意地看着華雲奇,他哪裏會不知道華臻在想什麼,不等華臻開口,自己就先說話了,“你和若芸搞的這點小陰謀,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你別多想。”由於是蜃思月告訴自己才知道其中緣由的,而自己原先並沒有推斷出來,甚至是沒有往這方面想,身為智者的尊嚴還是讓他臉紅了,好在有酒勁做掩護,看不出來而已。
華臻晃着手中酒盞:“哪能啊,不過大哥如何得知雪姬是我和若芸故意安排的?哦!一定是月兒告訴你的!”
華雲奇裝腔作勢道:“瞎說!作為聖陽智者,我會察覺不出來?只是以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而已,結合今天的意外以及學院內鬧得沸沸揚揚的各種謠言,突然參透了而已。”
華臻:“大哥,你這個說辭略顯牽強啊!我不信你這就參透了我的計劃。”
華雲奇也懶得和他爭論,只是獨自喝了一口悶酒,畢竟這次確實是自己被算計到了,不過是他們的小陰謀提前敗露了而已。
華臻見大哥喝悶酒不說話,心想自己猜中了,果然是月兒告訴他的。“大哥你也不必苦惱,從小到大,你算計我的還少嗎?讓我算計你一次,也不算過分吧!”
華雲奇擺擺手:“得得得,這次算你贏了,臭小子,居然算計到我頭上了,失策呀!我的一世英名喲!”
見大哥這副模樣,華臻笑開了花:“哈哈哈哈哈......不容易啊,不過話說回來,雪姬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大哥一表人才,雄風不減當年,又是我聖陽雲海賢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世人皆知的魔武奇才,不是正好佳偶天成嗎?”
華雲奇放下手中酒盞,一臉無奈地說:“權力地位都是虛的,到頭來也不過黃土一堆,兄弟,你也知道,大哥我除了戰技之外,別無長處,教書育人也還行,雖號稱智者,但從來沒有深交過女人啊!”對於華雲奇說的這些,華臻那是深有體會的,自己這個大哥,從小就是個武痴,又偏偏智力超群,當年不管是三界大戰還是華連之亂,很多奇謀戰役都是大哥一手主導的,如果不是大哥對這王位不感興趣,恐怕自己當年早就敗了。而就是這樣一個在別人眼中屬於完美存在的人,卻是個對女人一竅不通的白痴。下面的王公貴族們,也不是沒有跟華臻為華雲奇提過親,只是華臻都給回絕了,他覺得大哥這樣的奇男子,必須得是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也就沒有跟華雲奇提起過這些事,王公貴族們也不敢跟華雲奇面談此事,因為在他們眼裏,這個聖陽大皇子就是殺神一樣的存在。華雲奇從小就是個異類,除了痴迷戰技謀略之外,還不與除了華臻之外的其他皇子親近,哪怕其他皇子跟他只是簡單的搭話,也會被他暴揍一頓,旁人都以為大皇子暴戾,卻只有華臻知道其中真正原因。當年華連之亂中,華臻身受重傷,如不是若芸和蜃無景及時救援,恐早已喪命,華雲奇一怒之下,親率十萬精銳近衛一路奔襲,殺進華連的叛軍大營,華連手下包括前任原帝國五大上將之一的齊程岳等二十餘員大將,皆被華雲奇一人所斬,手下兵卒更是悍不畏死,區區十萬人,硬生生殺穿了五十萬人的大營,那一天,屍山血海,赤地千里,十萬人的部隊,一戰下來,僅存活三千不到,而那五十萬敵軍被盡數全殲,連同華連在內的所有叛軍高層,都是身首異處,沒人知道華雲奇是怎麼做到的,自那,華雲奇便被稱為聖陽鬼王,而其手下倖存的兵卒,也被稱為“煉獄血獅”。
華臻不語,當年情形,彷彿依舊曆歷在目,他站起身來,走到涼亭邊,望向那平靜如鏡的湖面,認真地說道:“大哥,回來幫我吧,學院那邊,我會請師父出山的,你不用操心。”
華雲奇搖頭回絕:“那老頭子,教我們兩個就夠他頭疼了,還指望他去教我那一幫學生?別說笑了,不成不成!”
華臻清楚他的個性,他拒絕,哪怕是刀架脖子上,他也不會答應,華臻微微一笑:“那這樣,大哥可否和我做個交易?”
華雲奇有些疑惑,憑藉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怎麼也用不到“交易”這個詞啊?事出有異必有妖,不過他也好奇是什麼交易,“說吧,什麼交易。”
華臻深吸一口氣:“我要你去追求雪姬,如果你成功追到了,我便不要求你做什麼,如果你追不到,那就請大哥回來主持軍機一職。如果大哥不答應這個交易,那即使是綁,我也要把你綁回來。”說完,向著華雲奇投去一個狡詐的笑容。
華雲奇一愣:“好哇!原來你小子在這兒等着我吶!千算萬算,沒算到你在這裏堵我路,什麼狗屁聖陽第一智者,居然被自己弟弟連着算計兩回,我這臉往哪裏放呀!”
“哈哈哈哈......大哥承讓啊承讓,為了這一招,我可是想了不少辦法呀!哈哈哈哈哈......”
“咕咚”一聲美酒下肚,雖然被算計得有些鬱悶,卻也不得不佩服華臻的一出連環計,月兒的話也縈繞在了耳邊“你看你都四十多的人了,成天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戰技,也不悶得慌,就沒想過娶個老婆,生個娃什麼的嗎?將來也好有人繼承你那些怪招啊!”是啊,權力地位都是虛的,自己這一身武力和智力又何嘗不是呢,將來無人繼承,也是憾事一樁。
華雲奇:“這個交易就這麼說定了!人生嘛,總得有點挑戰才有意思,戰技上我已經接近極限了,地位上早就是極限了,我也不在乎這個,人生的極限,挑戰一下也無妨!倒是你小子,凈操心我的事了,你自己呢?什麼時候給我納個弟媳?”
華臻:“大哥的終身大事都沒搞定,做弟弟的怎麼敢偷跑呢?大哥就別擔心我了,如今不世之力再度現世,而我又與昆薩蘭交惡,局勢複雜難辨,實在沒有閒情逸緻去談兒女私情,畢竟背負着一個國家不是那麼輕鬆的呀!”
華雲奇故作不滿:“說得好像我挺有閒情逸緻似得,扯淡!不提這些煩心的國事了,來來來,再喝幾盞!”
就在華雲奇達到皇宮之時,蜃思月也回到了鏡湖別院,趁着晚飯時間,蜃思月跟若芸說了今天學院發生的事情,逗得若芸花枝亂顫,“你這鬼丫頭,怎麼就跟賢王說了呢,你沒跟你雪倩姨娘說吧?”
蜃思月:“沒呢!跟雪倩姨娘說的話,這事兒不就黃了?那她還不得狠死您啊,這麼賣自己姐妹。”
若芸:“臭丫頭瞎說什麼呢!這哪是賣呀!說得這麼難聽,這叫撮合,你雪倩姨娘前生孤苦凄涼,如果不是遇到了師父,還不知道會被禍害成什麼樣,但跟隨我出山又遇亂世,沒我這樣的好運遇到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如今她也不小了,是該找個般配的良人了。倒是咱們家昭陽小公主,可有看上哪個公子哥呀?我可聽說學院裏不少人追求我家小公主呢!”
蜃思月皺着眉頭:“那幫臭魚爛蝦,連本小姐都打不過,拿什麼本事追求我?要找就得找個像老爸一樣能保護母親大人的頂天立地的漢子。”
一提到蜃無景,若芸就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蜃思月把母親的擔心看在眼裏,拉着母親的手,安慰道:“母親不要太擔心,老爸會沒事的,一定會來和我們團聚的,母親您不是常說老爸是神族左帥,戰無不勝的左帥嗎?咱們應該相信老爸,要是您操心過度傷了身體,那老爸回來看到了不知道得多傷心啊。”
若芸輕撫蜃思月的臉頰,眼中滿是愛意,欣慰地說:“我們的月兒長大了,知道體貼母親,也知道為父親着想了。對了,你雲奇大伯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早上就差人給你送了一套新衣裙過來,你回房試試。”
聽聞華雲奇悄悄派人送了一套新衣裙作為生日禮物,蜃思月立馬就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