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敢1戰？
池無憂見幽州禁軍不再反抗，當即放聲譏笑道：“可敢一戰否？！”
為首大將徐無雙身披漆黑重甲，將那百斤重的烏鐵沉槍，狠狠杵了杵地面，黑馬黑甲黑槍，身後數千軍士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與一眾白馬禁軍的潰敗姿態，形成鮮明對比，令人窒息。
從來都只有池無憂欺負別人的份，哪裏有被別人欺負的道理？何況是在自家地盤內，在這北涼王府眼皮底下!
只見那名為首男子顫顫巍巍的來到池無憂面前跪下，一邊扇着耳光一邊說道“小人劉永，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世子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人一命”
作為北涼鐵律，光一條以下犯上，就足以讓眼前男人性命不保。何況此前男人私自調兵，參與青州軍對李文瀚的追殺，更是對世子開口破罵，揚言要滅九族。
“本世子問你，誰給你的膽子無視北涼王法，在城內私自調用軍隊？”
“小人是豬油蒙了心，受了那姚元心的蠱惑啊，還望世子明鑒”劉永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池無憂默不作聲，朝着街邊鐵騎望去，一時間人馬寂靜，涼刀、闊劍在黃昏暮色中散發出一種冷冽的沙場氣息。
“若你們撒野的地方是在蠻族土地，就算讓我池無憂給你們磕上一個，也絕無怨言。但你們站的地方屬於北涼三州。丟的是整個武陵北地的臉，我北涼不需要窩裏橫的**，要的是讓那蠻族聞風喪膽，死戰不退的鐵騎!傳令下去凡士卒罰扣俸祿三月，百夫長以下官職罰扣五月，均收編入拒字營，即調拒妖城，百夫長以上官職者，斬立決”
後來誰有也沒能想到，就是這樣一支曾經在池無憂眼裏一無是處的**，在後一次與蠻族大戰中，全營一千零六十一人無一退卻，皆面北戰死。
…………
夜深人靜，星月暗淡，漆黑一片的宅院裏冷冷清清，只有院外石桌上燃起的幾根蠟燭，在夜色里泛着些許幽光。斷臂老人與池無憂相對而坐。
“王伯，此番事了可願隨我一同回涼”
“老朽年紀大了，沒能守在拒妖城上，就想着臨死前守在故土。不過老朽有一事相求”
“可是蘇節一事？”
“嗯，李文瀚那小子見過幾次，人不錯”
池無憂頓時如同開了竅一般，瞬間明白那李文瀚竟還是位痴情人!
“王伯不必擔心，文瀚已答應入我幕下，為我效力。此後蘇節可隨我一同離去，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王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感受着池無憂話里之意，怎會不懂入世子幕下與入北涼王府的區別。
“外界風頭太盛，關於世子殿下的詆毀勝過美譽，讓我們這些老卒以為北涼後繼無人，實則世子殿下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倒不是無憂刻意藏拙，廟堂內勾心鬥角，還是小心為上，更何況無憂見過這世上，太多如王伯一般的人”
“苦寒千里容不下一座舊王府，京郊十里卻日夜歌舞昇平”
“這天下還是需要一點浩然正氣，我池無憂願以前程為拜貼，送我北涼寒子入京城，護大秦百世”
王梟頓時明了，世子殿下就如那涼王般，即便是把皇位送到面前，也不屑一顧，更別說坐上去。
“王伯，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王伯應了一聲，轉身敲着竹杖，在黑暗中摸索而去。耳邊輕輕傳來那句世子殿下的的呢喃“我輩皆處於溝渠之中然不乏仰望星空者。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王伯欣慰一笑，暗暗想到，若下次老友前來，拿這做下酒菜足夠痛飲一壺，好不快哉!。
天色微明，早晨的空氣里已經有了秋天的味道，院內眾人早早起床洗漱，馬兒也喂足了草料。院外就地駐紮的士兵也早已收拾好行囊，列陣依次排開等待世子下令。
池無憂伸了個懶腰，睡眼朦朧，但見屋外顧晚似已等候多時，忙起身上前查看。顧晚哈欠連天，翻了翻白眼，眼神里似乎帶了一些埋怨，說話也有氣無力。
“早上剛到的信件，墾山讓人加急送來的，說是跟青州一事有關”
池無憂見狀急忙噓寒問暖，先讓她回馬車中小憩一會兒，然後打開信件仔細閱讀起來，不一會眼神里涌動着詫異的目光，看來這青州刺史有兩把刷子，事發后居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斷自己親兒子的兩條腿用來賠罪，並罰其禁閉八月之久，身後莫不是有什麼高人謀士指點不成？
身處廟堂中身不由己，青州地界隸屬於武安王吳悠，而吳悠早年因戰功分配一事，對池仲翊一直耿耿於懷。在廟堂中更是爭的死去活來，若是把此事鬧大，就不是兩個王爺間的明爭暗鬥了。保不齊朝廷也會趁機大做文章。
池無憂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這個仇本世子記下了，你吳悠遲早有一天會求着北涼”
青州位於涼州正南方，水路發達，冠以青州水軍而馳名。這片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大山信中卻提到，蠻族最近在青州暗地裏越來越活躍，甚至軍中都混進了眼線。若異端生起，戰損當屬青州之最。
池無憂緩緩站起身子，走到院外，見王伯與眾人早已等候多時，便簡述了信中之事。
“此事雖然就此告一段落，但本世子睚眥必報，事後會替你討回來。我爹暫未啟程去京，所以打算先行回府，你爺爺找我聊過，蘇節姑娘可願隨文瀚同我入北涼。你不用擔心王伯，我早已安排妥當”
“可是……”王蘇節正欲發話，王梟徑直走過來打斷道
“沒什麼可是的，爺爺只是斷了一條手臂，不是殘廢。身體硬朗着呢!再說了世子殿下都向你保證了，你怕什麼？放心跟着去吧!”
池無憂故作深沉道：“想必你看出來了，廢物其實都是我裝的，我實際是在卧薪嘗膽，總有一日我要一鳴驚人，要天下人都知道本世子的文治武功！”
“王伯你放心，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對蘇節好，若違此誓甘願受萬箭穿心之苦”李文瀚也循聲走來，朝着世子翻了翻白眼，表示對剛才的話語極不贊同。
王蘇節終於是點了點頭，池無憂也見狀朝着徐無雙招手。
只見徐無雙率先領鐵騎開道，馬蹄陣陣，氣勢恢宏的走在前方，池無憂同李文瀚、王蘇節陪王老伯簡短道別後，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