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愛不疑
“嘿嘿,醫者自學成才,父親可要給我保守秘密,還有哦,我偷跑出來的,因為擔心父親的身體嘛,一聽到父親遇刺心裏就緊張得不得了。到時候父親不和我一起回將軍府就是了,不然祖母到時候又要罵我了。在此地也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如今父親病情好轉,我便先回將軍府,父親要好好養傷,一定要乖乖聽我的話!”凌紓染此時巧笑嫣然,調皮搗蛋鬼一般眨着眼睛,話中帶有撒嬌的意味,聽得凌斬很是受用,心想自己女兒肯定是假冒醫者混進來的,和柳家小姐處的好才親密起來。
見女兒如此關心自己,心裏欣慰之餘,凌斬還是打算教育自己女兒一番,故意板著臉:“真是胡鬧,一個女兒家家,偷跑出來像什麼話,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程楓呢?也不在你身邊,到時候看着了,看老子不打他這臭小子。”
“父親我錯了嘛,那我乖乖的現在回將軍府,程楓就在府外。”凌紓染嬌俏着拉着凌斬的衣袖搖來搖去,撒嬌的姿態看得趙信一愣一愣的。
“嗯,趙信你去送一送。”凌斬雖捨不得女兒,但柳州不比上京,顧及女兒的名聲還是讓程楓先送回家。
趙信傻愣愣的跟在凌紓染身後直到出了門,看見凌紓染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心中暗想,這還是我認識的主子嗎?
趙信不得不相信自家主子的能耐是無窮大的。撒得了嬌,賣得了萌,殺得了人,也救得了快要變鬼的人。不得不說撒嬌賣萌的她更加惹人喜愛。
趙信想着想着青澀剛毅的臉上又漸漸染上紅暈。凌紓染見了,眉毛一挑:“面若桃花,嗯?芯然的確是個不錯的!”
趙信:我。。。。。。?
凌紓染看完父親后,隨意說了個借口,當晚便離開了知府府邸,換了身黑衣,身後跟着雲楣和靈悅兩個婢女同樣黑衣着身,三人往洋湖河邊的拱雲街走去,靈悅雙手捧着一個錦盒,雲楣手托一把鳳折琴小聲問道:“主子既然治好了將軍,為何再去探望,萬一被發現?”
凌紓染腳步一頓,目不斜視,淡淡道:“五年不見,想見見。”
雲楣和靈悅顯然不信,接着靈悅又嘀咕:“見了將軍,那也沒見主子提及刺客的事,實在想不出主子的意圖。”
也許在兩個婢女面前,凌紓染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以至於單純的關心一下父親的傷勢,她們都要思其深意,凌紓染不禁撫了撫額,“刺客暗中查探即可,治好了傷也要確定病情有沒有惡化,經脈修復容不得再次受損,那些個庸醫誰敢肯定不會是刺客同夥?”
靈悅兩隻大眼睛圓溜溜的左右轉了轉,看了看三人快到的杏林醫館,和雲楣對視了一眼,兩人乖巧的沒說話,走到醫館一樓,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這是一家在柳州排得上名號的醫館,門外恢宏大氣,館內偌大寬敞,幾個葯童皆在忙前忙后,醫館共三層樓,無論尋醫的人身份是否貴重,在醫館裏皆一視同仁。
因坐堂大夫妙手回春,聲名遠播,醫館在柳州名聲甚好。門口的牌匾是當今太子太傅柳正廉親筆提名,內屋所需一一俱全,夜裏看病的平民甚多,掌柜的一張毫不起眼的臉一見凌紓染,雖面無表情,但雙眸中的欣喜,若仔細看是隱藏不了的。接着便帶她上了三樓,三樓自古以來沒有病人能上去,只因有數十個暗衛把守,平民百姓沒有膽子好奇,而非富即貴的人若要硬闖,必有一番廝殺,還會因此遭受杏林醫館拒絕治病救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便在柳州流傳開來,總而言之,杏林醫館後面有人一說一直是一個謎,三人隨着掌柜的來到三樓,雲楣靈悅二人守在門外,掌柜的彎腰替凌紓染開了門,聲音微微熱絡道:“小姐,公子在裏面!”
凌紓染頷首,邁步進了東側最裏面的凌霄閣。一進屋便看見屋內青色帘子後面坐着的身影,她腳步輕頓,緩而繼續踱步而至,看着桌前正在執筆造就書法的白衣男子,略帶欣賞而又淡淡道:“師兄的書法一如既往令我等望塵莫及!”
白衣男子聞言不禁側目,見眼前的人兒一身黑衣,青絲輕垂,略施粉黛的臉上一臉泠然,他的眸光似乎閃過什麼一晃而逝,聲音低沉:“怎麼這副打扮?”轉而注視着桌前寫的“韜晦待時”四字,墨跡未乾,竹香墨的竹葉香若有似無。
凌紓染忽而挑眉,笑意襲滿雙頰,卻未及眼底,伸開雙手轉了一圈,嬌笑道:“怎麼,不好看嗎?”
“師妹,自然是好看的!”白衣男子似有些許羞赧,說完便不再看凌紓染,起身轉過身去,走到窗前駐足,雖面無表情,看起來冷酷無比,但身上的絲絲寒意卻被隱藏了。
凌紓染見此也失去了糾纏下去的心情,拿出懷裏的羊皮卷,這正是趙信當初給她的線索,攤開羊皮卷,正色道:“鈕機閣素來消息靈通,我這次來只想知道這個圖案的背後勢力是什麼?”
白衣男子聽聞轉身瞧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圖案,圓形圖案,從外向內,兩個半圓末端未接觸,中間有兩根銀針寬度的距離,裏面的圓又接着外面圓的空隙,裏面兩個半圓末端中的空隙落在了其他地方,類似此圓的里裡外外有四個,裏面卻是一隻蠍子被一條蛇團團圍住。蠍子的雙鉗對着蛇的七寸,蛇的利嘴對着蠍子的腹部,一雙毒牙顯露無疑,蠍子和蛇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是你父親遇刺后,刺客落下的?”
凌紓染點了點頭,收了羊皮捲紙,凝視着白衣男子,索要答案。
白衣男子淡定的咳了一聲,“查到以後告訴你,凌洵睿失蹤后在南宸國出現過!”
一記驚雷劈在凌紓染頭上,她有些激動的走上前拉住白衣男子的衣袖,眼神里充滿肯定:“也就是說,大哥失蹤五年,南宸脫不了干係?”
“但也並非是南宸皇室所為。”根據查到的線索,並沒有確卻的證據指向南宸皇室,白衣男子看了看緊抓他衣袖的雙手,表情有些鬆動,伸出自己的手想掰開凌紓染的手,手伸到一半,最後卻沒有再動,只是用力握了握拳頭,后垂了下去。
“五年過去,大哥是否在南宸我尚且不知,而今上京那邊,今日我是來辭行的!”凌紓染鬆開手拍了拍,便從懷中拿了一個東西藏在了手裏,雲楣和靈悅走了進來,兩人把東西放在了桌上后,安靜的走了出去,再次關了門,雲楣和靈悅兩人眼觀鼻,鼻觀心,悄悄私語:“主子是打算言明吧!”
而屋內兩人此時默然無語,白衣男子見桌上的物件,一言不發,眸子深沉,似等凌紓染開口。
凌紓染看着白衣男子的表情,聲音突然有些自嘲,兀自開口:“世人皆道:公子無逍,才華橫溢武功卓絕,氣質風華天下無雙,神秘莫測富可敵國。而無人知曉已然婚配,師妹特在此恭賀師兄新婚之喜,知曉師兄從來不缺身外之物,這串九連珠就贈與魏小姐,願師兄和魏小姐琴瑟和鳴,恩愛纏綿兩不疑。”凌紓染打開錦盒后,錦盒內的九連珠散發出九種不同顏色的光芒,這是一串手珠,上古流傳下來的寶物,入手輕巧潤滑,美麗無疆,無法估量其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