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厲害嗎？
“我厲害嗎？”他們都說我厲害。
“……”
擂台落下帷幕，宴會也到了散去之時。
六嬸帶着姒卿沄去九樓接六叔父子，而姒卿鳶則是自行下六樓去尋姒家老夫人。
行至七樓，迎面撞見了今夜的魁首，尹幕川站在她的下面兩個台階，揚着頭，一雙亮晶晶的黑眸中迸出一個信息。
他在問她，他厲害嗎？
他剛才奪魁了，所有人都在誇他厲害，可他卻是想聽她的。
姒卿鳶莞爾的笑了，也不知這小子，是怎麼找到她的，她明明在他安全落地時，便離開了八樓的看台。
趁着人少，挑了西側最荒涼的樓梯，往下走。
卻被突然衝到她面前邀功的尹幕川，截在半道。
西側的樓梯人流量雖少，卻也偶有人走動。
來往的人已經注意到，對峙的二人。
姒卿鳶微微頷首，似在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又似大大方方的見禮。
然後錯開了身子，與他擦肩而過。
小小的插曲，如同今夜這場熱鬧的望仙大比一般，過了今夜，熱度散去，誰還曾記得這番熱鬧。
回程途中，老太太倒是開心，今夜的大比，姒府的兩位小姐出盡風頭，尤其是代表姒家出戰的表小姐，還在守擂中，立了大功。
小小年紀以九級武士的境界，碾壓全場，天才美少女的名頭，算是打出去了。
姒老夫人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姒家姐妹里，最令人驚喜的是姒卿雅，去年比武時，還處於八級武者境界的她，今年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是武士二境。
這成長的速度，着實令人驚艷。
雖然武者境跨入武士境，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兒。但是，僅僅一年的時間，就連跨三個跨度……
也只有當年的花傾城能做到了。
“這姒府果然卧虎藏龍呀！難怪花傾城當年會選擇姒家。”
“對呀！聽老一輩的人說呀！天下間，凡是能得大成就的大能，都是通曉天地陰陽，會看一個人的運勢的，這花傾城可真是有眼光呀！
這二小姐天賦可不差呀，假以時日定能達到花武宗的境界，而且這姒府的大少爺，還被仙門選了去……有他姐弟倆在，就算姒卿鳶一輩子做一個只知道享受的廢物，也無人敢欺壓。”
“可不是嗎？這二小姐前途無量呀！嫡姐嫁去了尹家，胞弟在仙門，日後再招個如意郎入府，這姒府可就她說的算了。”
“難怪姒府寧可把嫡女嫁出去，也要把庶女留着呢！換做是我，我也捨不得把天賦這麼好的女兒嫁給一個傻子……”
一場比武，改變了姒府近日來的風評。
誰讓姒卿鳶只空有出身，沒有習武修仙的天賦呢！
而且，還是個常年需要名貴藥材吊著的主。
也就只有尹家這樣有底蘊的大家，才養得起。換作尋常人家，遲早要被拖垮。
堰城對姒府的風評如何，姒卿鳶不在乎，姒卿雅也不在乎。
雖說姒卿雅在望仙大比中，大放光彩，但她回到姒府之後，卻是大發雷霆，打砸了一屋的名貴瓷器，還發落了兩個貼身侍女。
若不是柳姨娘壓下了消息，可就要驚動姒老夫人了。
柳姨娘問她原由，她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由頭。
消息傳到姒卿鳶耳里時，姒卿鳶但笑不語。
姒卿雅當然不會說，曾經姒卿雅在柳姨娘的慫恿下，經常去花傾城的院裏請安，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讓花傾城指點她功夫。
後來花傾城見她天賦不錯，就順了柳姨娘的意，對姒卿雅雖談不上疼愛，卻也不吝嗇教她習武。
只是……這人呀！往往都貪婪。
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柳姨娘這樣的人。
後來，柳姨娘竟是打起了花傾城身家的主意。
總是讓姒卿雅在有意無意中，從花傾城的院子，偷偷順點東西回去。
若是花傾城追究起來，就說是不小心拿錯了，若是沒有發現，她便偷偷昧下，留給小兒子傍身。
隨着年齡的增長，姒卿雅在老夫人的教養下，明白了事理，也在一次次的實踐中，看清了自己和弟弟在母親的心裏、眼裏誰更重要。
漸漸地，她也就不再拿東西回自家小院了。
只是習慣這個東西，一旦養成，再想戒掉，豈是那麼容易的。
髮帶就是姒卿雅從姒卿鳶那裏順走的最後一件東西。
因為當時的動靜鬧得太大，她怕了。
姒卿鳶因為弄丟了髮帶，被花傾城罰了七年，七年都關在書齋里，除了梅姨每日送飯遞水，誰都不讓靠近。
就連日常往返和給老夫人請安，都是梅姨貼身跟隨的。
以至於這麼多年，她都不敢把髮帶拿出來用。
直到花傾城死了，她才敢把這不起的寶貝，帶在明面上。
至於髮帶的功效……是姒卿雅無意中發現的。
三年前，聽聞花傾城病入膏肓，封院不出不出，也不待客后，姒卿雅才敢偷偷的把髮帶從地底下挖出來，藏在身上，興起時拿出來把玩。
去年許久未歸家的姒家主，在老夫人屋裏見到她時，誇她又進步，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八級武者了，在武道上有前途。
還讓她好好修鍊。
她當時就懵了。
什麼情況？
她年前不是已經突破了武士境了嗎？怎麼又退回到武者八境了？
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曾發現自己的功力有後退……
但是，以爹爹武士六境的功力，不可能看不出來她周身運轉的氣息是武士境的境界。
當時，她還以為是她爹故意忽略她的成長，在敲打她，不可冒尖呢。
直到她去了一趟天山城，見了自己的外祖……外祖也不曾發現她進步……
再後來，她找了好幾個武士境的高手做實驗……才弄懂了髮帶的效用。
可……
今天……
髮帶卻被姒卿鳶那個廢物搶了回去！
比武時，她沒了髮帶做掩護，動手時，自然就暴露了真實的境界。
話說，暴露了就暴露了唄！被誇讚嘛！誰不喜歡被人誇獎！
她只是氣不過，氣不過姒卿鳶的藏挫，氣不過花傾城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