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懟天懟地連霍凜都懟的女人
沉重的陰雲低懸於天空,怒吼的狂風,刺骨的大雨,凌亂的刮入窗內。
陰暗的病房中,觸目所及,都是暗色調的事物,如蒙上了一層灰濛。
「來人,關窗!」霍凜生怕給人凍着。
匆忙湧入的手下上前關窗,負責清潔的護工進入清理。
容祈披着霍凜寬大的黑西裝,慢條斯理下床,起身,拖着拖鞋,步子細碎,慵懶攏發,揚起下巴,美眸低垂,看似在笑,眸底卻儘是薄涼。
她背着光,來到柳熙鳳身前,唇邊泛笑,半張臉卻隱於陰暗的光線中,異常陰冷。
「我我我我什麼?媽媽~是我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容祈笑不露齒,說著,輕輕抬手,熱情的抱住了柳熙鳳,哄老太太似的輕哼了幾聲小調,晃了晃身子,摸了摸柳熙鳳的後腦勺。
她觸及柳熙鳳的一剎那!
尖銳的笑聲,窒息的絕望,無人訴說的委屈……冰冷潮濕的地下室,無數個黑夜躲在陰暗角落失聲痛哭的少女……無數屬於亡靈4444號喬楚的記憶,化作刀子,一片片將容祈這具軀體的大腦神經割得痛徹心扉。
然後,容祈陰冷的眯起眼,附在柳熙鳳耳邊,聲量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聽見,調子懶散陰幽。
「你不能一句拔我管子,任我去死,讓人把我拉去殯儀館直接火化,就自己帶着親生女兒逍遙快活,不認我了啊媽媽~」
柳熙鳳如掉入冰窟般,毛骨悚然,一顫慄,眼眸圓睜!
怎麼回事,她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容祈話落,眉梢眼角間閃過毒光,一把推開柳熙鳳。
柳熙鳳嚇得魂不守舍,高跟鞋一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容祈笑的柔弱嬌美,卻捂着鼻子,低眉垂眸,陰陽怪氣道:「媽媽的身上是什麼味兒啊?臭烘烘的。」
她假裝聞了聞,嗤笑:「喲,是人血饅頭的味兒啊。」
容祈連霍凜都沒放過。
她回眸,一副打心眼裏瞧不起,懟霍凜道:「世上女人死光了是吧?這種下作胚子老癟三生的女兒你也敢娶啊?你不怕倒了八輩子血霉?祖上給你氣的冒黑煙從棺材裏跳出來抽你一耳光?」
蕭策護主:「喬!喬小姐慎言!」別喊策策哥哥別喊!
容祈眼角冷冷掃過,軟噥噥的訕笑懟道:「你腦子被槍打過了是吧?說話還結巴上了?」
蕭策:「……」
霍凜身上那種無波無瀾的深沉冷厲,讓任何人都望而生畏,除了,容祈。
連帶被罵,一起遭殃,這…他是沒想到的。
喬家人,的確上不了檯面,可為什麼會和喬家訂婚,箇中原因,霍凜以為容祈會知道,所以沒有解釋,誰知……她竟指着自己鼻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教育。
呵,倒是既新鮮,又稀罕。
他極其低沉的自嘲冷笑了聲,眼睛鎖在容祈身上,繼續欣賞她造作。
喬姿扶着牆,故作優雅的虛弱步入,她沒見過如此豪華的病房,掩飾住眸底的驚訝,尋着她母親質問聲討的音源,在拐角處,偷聽了會兒。
房間太大,她聽不太清,只知道有個聲音極好聽的調調,隱約說了句「下作老癟三的女兒……」又喊了幾聲虛情假意的「媽媽」……
喬姿漂亮的美甲摳着牆角,感覺被羞辱,她蹙起眉頭,扶着牆,挺直腰板,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
喬姿:「你怎麼可以這麼侮辱人!你……」
喬姿消音了。
她虛弱的瞳孔,映出了那抹屬於喬楚的影子。
從懷疑、猜忌,到無法置信!轉為恐懼害怕!
她瞬間臉色煞白,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跪在了地上
如見鬼般,喬姿像受了刺激般,發出了歇斯底里的驚恐尖叫。
「啊——!」
容祈捂着耳朵,嫌吵,嘴上還沒開噴,心裏便陰陽怪氣了起來。
你在狗叫什麼啊!
你倒是先給我磕兩頭看看有多孝再狗叫啊。
她白了眼,餘光恰巧瞥見陰暗的角落,一抹透明狀的身影。
她一眼認出,是亡靈4444號。
小傢伙很聽她話,白天避光,夜間出沒,這會兒,它正躲在牆角,默默流淚的看着她。
容祈看到4444號,陰冷着臉,左顧右盼,瞅見電視機櫃一旁的青花瓷瓶。
她拖着步子走去,費勁的想抱起花瓶朝那尖叫不已的女人砸去。
不知是花瓶太重,還是她力氣太小。
花瓶紋絲不動,手指還疼。
容祈咬着唇瓣,氣自己,轉過身,偷覷了霍凜一眼,「……」
霍凜渾厚低沉的笑自胸腔處沉悶響起,「蕭策,幫她。」
蕭策費解,摸了摸圓寸頭,來到花瓶旁,單手捏起瓶頸。
霍凜挑眉,沉聲問容祈:「想往哪砸。」
披着男士西裝的容祈,露出袖子的半截小手,正搭在電視機柜上,細眉輕攏,小脾氣上來,悄悄往喬姿方向一指。
霍凜無情斂眸,一聲令下:「砸!」
蕭策單手投籃動作,直接朝喬姿方向的白牆,怒砸花瓶!
花瓶四的一瞬間,喬姿被嚇得驚顫,碎片飛濺,劃破了她的臉,血流不止,她瞬間止住尖叫,連疼都忘了喊,聲淚俱下,渾身顫抖的看向喬楚。
你不是應該死了嗎?
你為什麼會被霍凜從那個破破爛爛的醫院接到這來……
那天晚上你明明就已經……
柳熙鳳到底是經歷過事的,從恐懼震驚中緩過神的她,迅速理清思路,狼狽的站起身,一把抓住在病床邊來回漫步的容祈,像個無賴似的哭上了。
「楚楚啊!你叫我一聲媽媽那我就是你的媽媽!你不能和你妹妹搶男人的啊!你是姐姐!你忘了嗎!姐姐要讓着妹妹,你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做的啊,你再讓你妹妹一次!」
容祈唇邊泛笑,帶點冷調,輕嘲:「媽媽的脖子上頂着個什麼?頭嗎?怎麼這麼像腫瘤呢?天冷了,回家記得多蓋點土在身上,別著涼。」
「是我的錯,是我和醫生說放棄你,不救了,是我不管你死活,和你妹妹沒有關係的啊!我們一碼事歸一碼事,有什麼事,楚楚你沖我來!」
柳熙鳳死命的拽扯着容祈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哭嚎着,懇求着。
傷口扯疼了,鑽心的疼。
容祈倒吸了口氣,瞳底閃着細碎的弱光,帶着憂鬱的破碎感,彷彿生命在悄然逝去,風都能將她帶走,她迷濛的輕睨了霍凜一眼。
聲音有些虛弱,透着冷,「女士,你抓疼我了。」
霍凜心一綳,給蕭策一個寒厲的眼神。
蕭策立刻心領神會,把柳熙鳳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拽到一邊,而霍凜,則立馬伸手,輕握住容祈的手腕,把容祈帶到了自己雙腿之間。
他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指腹撫摸着她的掌心,微微仰眸,另一隻手悄然摟住她的腰,往懷裏攬,似想貼的再近點。
「該休息了。」他目光沉沉,嗓音渾厚提醒。
容祈不語,低着頭,濃密的長睫下,清澈幽靜的美眸,凝着霍凜,包着紗布的指尖,細細描摹着男人上揚銳利的劍眉,太過好看的眼型,偏薄的唇,高挺的鼻樑……
她忽而彎眸淺笑,一雙翦水秋瞳,空濛溫柔,暗含憂傷。
語調低回婉轉,空靈憂鬱。
「你看,我說的對不對,我們相遇的時間很短暫,命會把我們分開,就連人…也會。」
霍凜心緊緊繃起,沉眸深深的盯着容祈,「醫生說你情緒要平穩,你得聽話。」
容祈看淡生死般,笑的純粹,捧着霍凜的稜角迷人的臉,溫柔輕喃:
「還是會死的,到時候,皆大歡喜。」
「我們沒多少時間相處了。」
「你多珍惜點我,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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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稱之為頂級拉扯,容·放肆·嬌嬌·弱pua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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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朝臉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