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亂斗
彷彿是約好的一般，好幾股流寇勢力同時出現在楚湘兒他們所處的屋外，大家皆都興緻沖沖的趕來，卻沒想到人都到齊了，這場面一度就像都有深仇大恨一般，雙眼中不斷歘歘的冒出電光，蕭殺的味道瀰漫開來。
“喂，此地是我黑風寨先到的，按照規矩，此處財產當屬於我們黑風寨。”一個胖子先開口準備搶佔先機，滿面的肥肉隨着說話而抖動。
“我呸，呼倫你個死胖子，你少在那放屁了，明明就是我們飲血崖先到的！”另一個黑瘦漢子可不滿，這死胖子居然想要獨吞，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名為呼倫的胖子一向最討厭別人喊他胖子了，聞言滿臉的肥肉顫抖個不停，肥短的手指直直對着黑瘦漢子一直“你你你”的抖動着。
“吵個屁！直接干就完了！”早前的老大滿面的煞氣，他是為了美人來的，結果卻在這碰了一大堆人，氣的大吼了一聲，手中一根狼牙錘重重的砸在石板路上，堅硬的石板路楞是給砸出了個坑，眼神惡狠狠的掃視着四周的人群。
“嘿，我贊成烏老大這個建議。”黑瘦漢子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雙眼透露着一股嗜血的鋒茫。
“那還廢什麼話！兒郎們，干他們！”不知道是誰大喊了地聲，然後首先動了手，一時間人群就亂了起來，每個人都跟野獸一樣，揮舞着手中各樣的武器，跟切西瓜似的只要逮住一個就是一下，然後就是被別人來一下。
剛躲開那邊的砍刀，卻沒注意到後面一鎚子呼嘯着就砸了過來，腦袋就像熟透了的西瓜四散噴濺，暗中傷人的還沒來的及得意就被一棍子掃倒，十幾把砍刀齊刷刷的剁了下來，不一會直接就成了一灘肉泥……
到最後每個人都殺紅了眼，只要還有站着的，都遭到了眾人的圍攻。
一場本來氣勢洶洶的‘替天行道’行動，莫名的就演化成了一場亂斗屠宰場，然後就全躺下了，滿地低聲的號叫，和散落一地的人體器官零件，像一場鬧劇收場。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頭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面對一地血腥，那張平凡無奇的臉波瀾不驚，彷彿是看着一堆牲口而不是人類，淡淡的開口，“就你們？打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是的，此人正是紹元，剛進到小鎮他就發現了那些明裡暗裏窺視的目光，當下就不動聲色的給他們下了個迷心術，再在屋前下了一個亂心術，於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幕。
這是紹元最喜歡乾的事了。每到一處新地方，他總愛來這麼一出，當初在邊境安陽客棧發生的也是他的傑作，既然人總是殺不幹凈，那就盡量清理掉一些唄，反正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活着總是對世間的危害，縱然總是千篇一律，慾望不斷，惡就會不斷滋生。
手中捻了一顆小小的黑色丸球，輕輕彈向地上那堆“人形垃圾”，黑色的火忽的竄出，也不管那些人是死是活全包裹在其中，不到三秒，甚至連嚎叫都沒有，地上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風一吹，地面又恢復原來滄桑的模樣，除了某些被砸出來的坑洞裂痕。
“紹大哥，剛剛是怎麼了？”由於紹元事先布了隔絕術，所以楚湘兒並不知道剛有一幫人在這屋前發生了鬥毆，只是看到紹元走出來就好奇的跟着，只不過她剛剛好像看到門外有什麼東西，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見了，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沒什麼。”紹元也不想多說，雖說以後她遇到這種事會有不少，但目前還是能少見一點是一點吧，慢慢來，先要讓她好好熟悉，要是一下下藥太猛他怕她崩潰了，但紹元似乎忘了當初在安陽客棧中造下的血腥了。
“紹大哥，你說了這世間是否與我們眼中所看到的有差別？”殺戮，血腥，精怪，在這蒼雪域短短時間看到的，明顯與琉陽國大不相同，好像就是兩個不同世界。
“這世間，本來就沒有我們想的簡單。”紹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有沒有想過這世間有我們看不到的黑暗，而這蒼雪域只不過是把那些黑暗直接放在明處罷了，你別再把自己當成溫室里的花了。”
聞此言，楚湘兒的心中有些顫抖，是啊，這世間並不如世人想的美好。“那紹大哥，你可知道這月之國為何要辦這紅妝宴？”
風拂過紹元的黑髮，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黑得就像一團化不開的墨。
“我也不是很清楚……”紹元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渺，他不是古人，不了解他們的具體想法，但是，“據說參加紅妝宴的人或有不小的機緣。”
話是點到為止，言多必失，也沒有意義。
楚湘兒輕點下頭，不管如何，這是她選擇要走的路，無論怎樣，都要她去面對。“紹大哥，你能不能教我一些防身之術。”
“我的，並不適合你。”
這個答案讓楚湘兒有點失落，她想的是如果她也會一點防身術就不用總是麻煩身邊的人了，卻沒想到會不適合。
“不過……”紹元思考了一會，才說，“我知道一門幻術，這個你倒是可以學學，只不過具體要看你天賦如何了，學的好關鍵時刻是能保你一命的。”其實他還是只說了個大概皮毛，古書記載，幻術大成，一眼結幻，瞬收人命。不過他並不認為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蠢笨的女人能夠做到這一步，不過學起來倒是對她多少有些幫助。
說罷，手中出現了一張古樸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皮製成的卷子遞給了楚湘兒，“這個給你吧，能學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楚湘兒有些激動的接過來，打開卷子一看，卻是蒙了，縱是她眾覽群書，也不識得這卷上的字體，這就好像得了一座寶山卻找不到進山的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呵……”紹元見狀輕笑了一聲，“滴上你的血就可以了。”說完就拉過楚湘兒的手，就跟上次立契的時候一樣，用指甲划畫一道口了，一滴鮮血順勢滴入古卷之中，一陣微弱紅光閃過，卷子消失不見，但楚湘兒的腦海中多出了很多知識。
“人有千面，物有萬變，虛而不實，假而似真。”
“千幻之術，幻之千道，無物不入幻，無物不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