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提前升級
艾小桃是總待在女孩堆里的姑娘，大家在一起時都喜歡叫上她，但主動約男同學見面實屬罕見。她和張遠約在所有二中人都知道的老牌糖水店，先出現的倒是王涵君。
“咦，你也是小桃叫來的？”張遠問。
“是啊，她說有好事找，又不說具體什麼事。”
“好事？我都沒問她，會是什麼事？”
“我哪知道，等她來唄。”
老樣子，張遠每次來必點玉米糖水，王涵君喜歡他家的羅漢果茶。兩人坐下沒多久小桃就來了，她和張遠、涵君關係不算特鐵，同學聚會時已見過，單獨再約不在預料之中。她很準時，還帶着另一個女生，看起來和她完全是兩個類型。
小桃燙卷了長發，穿長襪短裙和寬鬆T恤，甜笑殷殷；同行的女生短髮臨肩，牛仔褲配襯衣，有點酷酷的。要不是她倆手挽着手地進來，真不敢確定是一路人。總不至於是要給介紹女朋友吧？張遠和涵君面面相覷，因小桃投來的曖昧笑容而忐忑。
去點單的是短髮姑娘，艾小桃直接到桌邊坐下，開始介紹：“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低我們一屆，三中的。她是你們的師妹了，今年到明遠大學。”南邕三中和二中一樣是省重點中學，由於一山不容二虎的自然規律，兩個學校的人互相視為對手。不過一旦出了南邕，兩個學校就是一家人，畢竟本就同源雙生，校歌都是同一首。
“原來如此！是要給我們介紹師妹吶。”王涵君臉色立馬輕鬆了。
“嗯，她就等於我親妹妹，希望兩位學長幫忙照應~”
“沒問題！對了，怎麼稱呼？”張遠看着新師妹，她剛在小桃身邊坐下。
“向笑薇。”簡單而乾脆。
“瘦的叫張遠，胖的叫王涵君。”艾小桃代為通名。
“哪胖了？我都減到160斤了。”
“哎，還真是瘦了蠻多，剛注意到。稍微變帥一點了~”
“嘿嘿，是嗎~？”
“嗯，客氣話還是要說的。”
“……”
向笑薇被小桃逗笑，笑得足夠禮貌。她似乎不大愛說話，至少在三個同班同學聊天時沒有積極加入。她一邊神情自然地旁聽，一邊在為小桃去除餛飩碗裏的紫菜。艾小桃不吃紫菜，但這家店的餛飩里默認會有，提前說也沒用，固執也是老店的特色之一。小桃甜甜地跟她說謝謝，如果讓人盲猜，十個人里九個都會覺得向笑薇才是姐姐。
張遠擔心冷落了師妹，主動把話題往向笑薇那邊引，王涵君心領神會地配合。兩人一唱一和地給准大學生介紹起各種注意事項，但她表示暫無興趣：“暑假還沒結束，學校的事到時再說。”
“也是哈，先好好放假。”涵君被學妹的氣勢說服。
“對了，你是什麼專業？”張遠問。
“金融。”她看上去不會回答下一個問題。
“金融挺好，有前途。”王涵君不尷不尬地接一句。
“你們吃飽了沒？”得到肯定答覆后，向笑薇說：“我和桃桃還約了看電影，留個電話學校再見吧，兩位學長？”艾小桃很快被她的小閨蜜拖走了，看起來沒多少抵抗能力。“她有點怕生，總之拜託兩位學長啦。”小桃隔着窗子揮揮手，給張遠和涵君發了一模一樣的兩條信息。
“師妹看起來不太喜歡咱們呀。”王涵君仰頭乾杯。
“主要是還不熟吧。”張遠說。
“嗯，總之有電話了，
開學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至少可以搬個行李，帶她熟悉一下校園之類的。”
“金融是不是文理兼招？”
“好像是，不知道她文科還是理科的？”
“文科吧，三中文科好一些。”
“我覺得是理科，感覺很理性的樣子。”
既然碰頭了，兩人就一起多待了一會兒。王涵君也看出張遠心情不太好，但一個沒打算細說，一個也就沒多問。張遠講了要提前返校的事，然後又問涵君的情況：
“怎麼樣，真的假期都在努力看書吶？”
“沒有，念書還是在學校念吧。我後來找了個地方實習，練練手。”
“厲害啊，大一就實習了。”
“其實，已經大二了。”
對啊，已經大二了。張遠突然發現是自己沒跟上節奏。實際上，他還比同年級的人更早開始大學的第二年。他會更早返校準備迎接新生，甚至他剛剛認識了第一個學妹，提前當了學長。
回到家，張遠洗了個熱水澡，洗得很久，因為想要理清思路。大一下期考試結果不錯，但第一個學期掛了高數，正是所謂金身已破。談戀愛是他的願望，但剛被明芷拒絕，至少暫時無法進展。張遠第一次，把學生會的工作真正視為重點；對自己的能力提升和履歷豐富都很有作用吧，至少當時他是這麼想的。而且，還有並肩戰鬥的夥伴們。一直被事情推着走的他，真正有了主動出擊的心念。他把車票又改早了三天，然後趕了兩天方案，郵件發給董風。
“你認真的嗎？這方案。”董風來信息。
“嗯，人才為本，你說的嘛。”
“牛*！如果別人當主席，恐怕不敢照你寫的來。”
“但你恰巧就是主席。”
“還真是不巧呢~到學校具體說，我支持你。發給你諾哥和老楊。”
“好。學校見。”
劉諾看了方案后直接電話就過來了。開場就是一句：“我去！”他家裏聲音似乎有些嘈雜，打電話幾乎是用喊的：“你受什麼刺激了嗎？！”
“也不能說沒有吧……但為什麼這麼問？”
“董風看過了？她同意這麼搞？”
“嗯，她說她全力支持。”
“得，你們算是瘋到一塊去了……”
“諾哥意見如何？”
“我同意，但是我分管的是社團和志願者。招新不在一起。”
“你同意就行。你那邊怎麼這麼吵？”張遠也喊上了。
“我這邊帶孩子呢……快崩潰了。我同意，排我的班吧。”
“嗯嗯！那我先不打攪了。”
楊品格的信息到晚上才來，狀態比較淡定，說是已經先跟董風溝通過了。
“這方案有點勞民傷財啊，主要是勞民。”
“是有點，楊師兄有沒什麼好主意？”
“沒有，我覺得很好，干唄。”
“那可就這麼幹了噢？”
“開學得跟你奇哥彙報一下。”
張遠確實有點不知道怎麼跟金安奇說，他多半會覺得有點不必要。理論上他才是團委學生會的老大，他不同意的話，最少也會影響士氣。楊品格比想像中積極些，又追了條信息：“我這邊外聯部和體育部沒問題。文藝部和你秘書處當然也沒問題。我搞掂起哲，董風跟包龍說，你負責金老大。”
難啃的骨頭留給張遠了，但他鬥志正盛，不以為忤，甚至打算小小地擺金安奇一道。他先跟陳賀安和寧音音電話探討了招新的事，基本上取得了符合現有方案的共識，陳賀安顧慮稍多些，寧音音則在某種程度上更加激進。宣傳部的面試打算增加手繪和新聞寫作測試，作為參考項目。
學生會主要幹部溝通完畢后，張遠電話跟宋鋒聊了一下，介紹了方案要點。電話那邊聽了個大概，頓了好幾秒，嘆口氣，說：
“我***，你們這是要做大做強哇？”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本來就是緯武第一大院？”
“有道理！我沒意見，該什麼流程我都簽字。”
“行，有鋒哥這話就沒問題了。”
“牛氣！招新敢這麼搞的不會有別人了。”
“嘿嘿，到時歡迎您現場指導。”
“可以讓我也做面試官。”
“OK啊！給您排到什麼部門好？”
“外聯部，我當年就是搞這個的。”
掛了宋鋒的電話，張遠覺得大局已定，就等開學大幹一場。這下開學自己恐怕會很忙，不是很能照應向笑薇，於是又跟王涵君先打了招呼。想了想，給小師妹發了個信息：“向同學，開學我得負責學院的迎新、招新工作，不一定能隨叫隨到，有事可以來電話。需要人到身邊的話，還有王學長。”
“知道了，謝謝學長。”信息回得挺快，接着又是一條：“招新是指學生社團招新么？”
“嗯，是的，不過我主要負責的是我們學院的學生會招新。”
“那種課外活動類的社團招新是怎麼安排的？”
“這樣，我有個室友是學校社團聯副主席，我跟他打個招呼，讓他跟你說？”
“會不會有點麻煩他？學長您跟我說個大概就好。”
“每年安排不一定相同。不麻煩，他人很好的。”
“那就麻煩學長介紹了。”
張遠當即給吳瀚去了電話，交代了大概是什麼情況，特彆強調說這是“自家妹妹”，得多照顧，吳瀚滿口答應，當即與向笑薇聯繫。張遠以為這就完成了一件事了，結果第二天向笑薇反饋：
“學長……這位吳學長靠譜么，有點一問三不知的感覺吶。”
“額，這樣的么？我來問問。”
後來，張遠“順便”參與了吳瀚負責的社團聯合招新策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