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架
“你一個人站這兒半天了，幹嘛呢？”
夏瀟越看着男生，男生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正當男生要開口打破局面時夏瀟越開口了：“你……”
我？
“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記住我名字吧？”男生一語中的。
夏瀟越難言地點了一下頭，男生表情突然一下子就寫滿了十萬個震驚。
“不會吧！！”男生嘆了口氣，然後說：“同學，別人的名字你記不住我能理解，但是我是你同桌誒。”
夏瀟越嘆了口氣，她是真沒記住。
“我叫付凱。”
“哦。”
夏瀟越點了點頭。
“你放學不回家一直站在校門口乾什麼？”付凱問。
夏瀟越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在找人。”
“誰？”
付凱騎着自行車在夏瀟越旁邊和她保持並排，自行車因為速度太慢不能保持平衡而搖搖晃晃。
“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夏瀟越語氣不太確定，想了想又說：“算了吧。”
“別啊，都說出來了，如果真的出什麼事兒了找不到可以報警尋求幫助啊。”付凱說。
“報警？”夏瀟越搖了搖頭，“不行不行。”
“為啥不行啊？”付凱疑惑，思考了幾秒開口：“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只要沒有幹什麼違反犯罪的事兒，人丟了總可以報警的吧。”
夏瀟越：“……”
夏瀟越心想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沒事，你趕緊回家吧。”
“不是，你得先說出來啊。”付凱捏了自行車手剎，他下車推着自行車，說道：“你是新同學，你剛來這個班，作為同桌我更應該多多照顧你啊。”
話是好話，她剛被時空隧道帶回來沒一會兒，她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是過去嗎？可她對這兒沒有一絲記憶。
“現在是哪一年？”夏瀟越問。
“啊？”付凱對夏瀟越這個毫無頭緒的問題表示不解，“2013年啊。”
還真是過去？夏瀟越站原地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是過去的話，那這是誰的過去？
付凱看着她慢慢變化的神情，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傻了？”
夏瀟越思緒被拉回，她開始往前走，而付凱沒有立刻騎車走，他一直跟在夏瀟越後面。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付凱問。
“不用。”
她哪裏有家，她都不認識這個地方。
夏瀟越停下了腳步，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那行。”付凱從書包里掏出來一隻筆，又撕下來一張紙。
正當夏瀟越疑惑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付凱在紙上飛快地寫了一串數字，他寫完遞給夏瀟越。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啥需要幫忙的你就打電話給我。”
“好。”夏瀟越將紙條揣進了兜里。
付凱笑了一下，然後踩了一下腳蹬，揚長而去。夏瀟越看着他的背影，這時那個背影突然轉過身來喊了一句：
“明天見。”
“好，明天……見。”
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面了。
夏瀟越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因為是深秋，路上飄着糖炒栗子的味道，夏瀟越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
好餓。
走到了一條繁華的巷子前夏瀟越停了下來，巷子人來人往很擁擠，賣東西的小販大聲吆喝着。
夏瀟越朝巷子裏走了進去，巷子盡頭是居民住處，這裏已經聽不見小販的吆喝聲，只有看起來即將垂危的路燈上散發出的昏黃光線照在那些暗到看不見的角落。
這樣的環境，說不上來的壓抑感。
夏瀟越準備轉身離開。
“咚—”
肉*體撞擊牆壁的聲音聽起來很立體，接着便是男生撕心裂肺的叫聲，這聲音嚇得夏瀟越渾身一震。
“我操|你媽！”
拳頭的聲音和髒話一併蹦出，將寂靜祥和的夜幕割裂開來。
打架的？
夏瀟越順着聲音往巷子深處走了幾步，聲音就是在前面不遠處傳來的，她扒在牆角偷偷往裏瞄了一眼。
真是打架的，而且還是一打三。
很明顯從穿着就能看出來，其中一個穿着校服，其他三個染着黃毛，衣服也穿得沒個正形。
此時其中一個黃毛正趴在地上哀嚎，而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在對付其他兩個，看形勢雖然目前校服少年稍稍佔據上風，還能以一敵二，但如果地上那個爬起來了那麼校服少年可能將會是趴在地上的那個。
夏瀟越的大腦和身體正在做抗爭。
這怎麼幫，自己總不能上去和三個男生火拚吧。
可是她一想到一打三的校服少年趴在地上被人狠揍的場景。
夏瀟越，你在猶豫什麼？
這裏是這個城市治安最差的區域，居民樓里住的大多也都是從農村過來供孩子上學的打工人，沒什麼文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基本都是髒話不離口，身上自帶叛逆和戾氣。
夏瀟越跑出黑漆漆的巷道，隨便進了一家最近的小商店，向小商店的老闆借了電話。
她拿出兜里揣着的紙條，撥通了電話。
那邊一直沒有回應。
在夏瀟越第三遍打過去的時候那邊才接上。
“喂，你好。”電話那頭說。
“付凱，這邊有人打架，三打一。”夏瀟越說，“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是初中生。”
“你在哪兒？”那頭問。
夏瀟越求助小商店老闆，老闆估計也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對夏瀟越說道：“為民街。”
夏瀟越聽到電話那頭自行車猛剎車的聲音，那頭說道：“行，我馬上過來。”
夏瀟越掛斷電話，說道：“謝謝。”
“客氣啥，”老闆的語氣和表情見怪不怪，“打架呀，這一片兒都常見的很咯，昨天我就聽樓上的大媽說上個月巷子裏一個男娃被捅死了，好像才是個高中生呢，第二天早上才發現街口上躺着的屍體，可惜了。”
夏瀟越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自行車響鈴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付凱急匆匆停好自行車，夏瀟越看到自行車後座還有一個她沒有見過的男生。
這人還搬了救兵。
“我朋友，周文軒。”付凱指着一旁的男生，向夏瀟越介紹到。
夏瀟越點了點頭，說道：“我叫夏瀟越。”
在簡單的自我介紹后夏瀟越帶着兩個男生朝巷道走去，剛走近時就聽到了巷子裏傳來的聲音。
“你不是牛的很嗎？啊？”伴隨這句話結束的是踢打聲，“殺人犯的兒子。”
付凱聽到這動靜，對夏瀟越說道：“你站在這兒別亂跑。”
隨後又對一旁的男生使了個眼色，兩人脫下校服外套，便朝着巷子裏走去。
剛剛還趴在地上的黃毛此時已經站起身來，他一隻手扶着受傷的胳膊，狠踢了一腳坐地上已經處於劣勢的校服少年。
“喂，幹嘛呢？”付凱開口：“以多欺少，傳出去多丟人呢。”
三個黃毛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往巷子口看去。透過微弱的燈光，只見手裏提着校服外套的兩個男生並肩站着。
“你他媽有事？”
其實一個領頭的黃毛先站了出來。
“我就是覺得三打一這樣的事兒以後還是不要干吧，”付凱說，“顯得你們幾個太拉了。”
“關你他媽的什麼事兒？活膩歪了？”
張口閉口就是媽，付凱嫌惡地皺了皺眉，
“你倆挨的打是不是太少了啊。”
有老大站在前面，身後的兩個黃毛小弟覺得有人撐腰，便站那兒開始過嘴癮。
付凱嘴角勾起，笑道：“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啊。”
領頭的黃毛聽出了嘲諷的意味，頓時臉色大變，手指指着地面，說出的話也愈發地狂妄：“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讓你下去見閻王！”
“你可以試試。”
付凱和周文軒身高上佔據着一定的優勢，加上他們兩個是校籃球隊的，經常打比賽，平時鍛煉的也多，身體要比同年紀其他學生強壯許多。
對付這三個黃毛，完全綽綽有餘。
被按地上揍的校服少年這時突然起身，對着其中一個黃毛踹了一腳，這一腳力道不小，被踹的黃毛重心不穩，立刻撞在旁邊的牆壁上然後倒了下去。
付凱見這一情形，對一旁的周文軒使了個眼色。
場面立即亂作一團，黃毛口氣大但打架屬實菜，沒兩分鐘就被付凱和周文軒撂地上了。
夏瀟越剛跑過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兩個高個男生站在原地喘氣，三個黃毛躺地上哀嚎，校服少年身上沾着血，靠着牆壁坐着。
雙方輸贏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時帶頭的黃毛艱難爬起身，對着校服少年說了一句聽似威脅但實際上起不到一絲威脅性的話：“給我等着。”
其他兩個黃毛也掙扎着起身，跟着領頭的逃離了打架現場。
校服少年安靜地靠在牆壁，他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晚聽起來格外明顯。
“沒事吧。”付凱上前對他伸出手。
校服少年好像沒看見一樣，手撐着地，然後顫顫巍巍地起身。
付凱悻悻收回手。
校服少年往巷子外面走，在觸及到路燈光亮的那一刻，他倒了下去。
離校服少年最近的夏瀟越衝上前去。
“你沒事吧。”夏瀟越晃了晃躺地上已經沒知覺的校服少年的胳膊。
付凱和周文軒兩人合力把校服少年扶到了能看見光的地方。
“他受傷了，傷的還不輕。”付凱說。
夏瀟越上前看，在藉著燈光反覆確認了好幾遍那張臉后，夏瀟越終於認出來了。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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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他來了。